衆人在互相攀談間,等到了皇帝的到來。
所有人起身行禮,待到皇帝走到最上方的龍椅上坐下,衆人才紛紛落座。
“你們,便是今年靈武學院野外考覈前十名小組的學生?”皇帝掃視一眼在場的衆人,笑呵呵地問道。
“父皇。”司徒楠站起身來,衝皇帝拱手說道,“請允許兒臣向您介紹這次野外考覈的優勝者。”
待到皇帝點了點頭後,他便按照名次,從第十名的小組開始介紹。
席位上,每個小組的成員都是被安排坐在一起的,當司徒楠說到某個小組時,小組的所有成員都紛紛起身朝皇帝行禮。
皇帝則始終是一付面帶微笑的模樣,讚許地看着每個人。
依次介紹着,很快,便來到了第一名的小組。
“今年野外考覈的第一名,是第三十四小組,小組成員有凌若水、蘇晴嵐、張綏以及兒臣。原本,我們組還有一名成員,兵部尚書府的許青,但很遺憾的是,在野外考覈時,許小姐被靈獸攻擊,不幸喪命。”
對於向來寡言少語的司徒楠而言,讓他在衆人面前,一口氣說了這麼多話,實屬不易。
而此時此刻,他那張向來清冷的面龐上,還露出了一抹遺憾和悲傷的表情,似是在哀傷許青的早亡。
不過,這在凌若水看來,卻是忍不住暗自感嘆,倒是不曾想,這位寡言少語,爲人清冷的南王爺,還挺能演啊。
皇帝爲許青的死感慨了一番後,便看向了已經站起來的凌若水和蘇晴嵐。
“怎麼少一個人?”皇帝微蹙眉頭,疑惑地說道。
司徒楠聞言,扭頭看了看凌若水和蘇晴嵐,這才發現張綏竟然一直沒來。
這可是父皇親設的宴會,專門爲了接見這次考覈前十名小組的成員,這等宴會張綏作爲第一名,竟然不出席。
他是有多大的膽子?
可如今,事情已經發生,只能想辦法遮掩過去。
“回父皇,這次野外考覈時,張綏也身負重傷,這兩日去學院他也是強撐着身子,可傷病復發,他沒能進宮,故此,他還專門托兒臣向父皇請罪,以期得到父皇的寬恕。”
聽着他的這番話,凌若水忍不住再次感嘆起來,嘖嘖,這位南王爺,說起謊話來居然如此的一氣呵成,都不帶喘氣的。
不過,她也挺疑惑張綏爲何沒進宮赴宴。
今日在學院裡,清輝院長公佈了排名,並宣佈皇帝今晚會接見他們這些前十名的成員後,她和蘇晴嵐還見過張綏呢。
那會兒張綏還頗爲興奮的期待着今晚的宴會。
可怎麼到現在,張綏還沒出現?
“原來如此。”皇帝面色凝重地點了點頭,沉聲說道,“也罷,野外考覈受傷也是常事,就讓他在家養病吧。”
“兒臣替張綏多謝父皇。”司徒楠恭敬地說道。
皇帝輕輕頷首,隨即轉移目光,看向了凌若水和蘇晴嵐,仔細地打量了二人一眼。
忽然,他像是想起什麼似的,出聲道:“凌若水?可是鎮國公府的凌若水?”
凌若水聞言,微微擡頭看了皇帝一眼,便再次埋下頭來,輕輕欠了欠身:“回皇上,臣女正是。”
當下,皇帝那不怒自威的臉上,頓時露出了一抹疑惑的神色。
不是說,鎮國公府的凌若水是個不會修煉的廢物麼?
也正是因爲如此,這些年來,他還一直後悔將她賜婚給了太子呢。
因此,當太子來求他,請他解除自己與凌若水的婚事時,他並沒有過多考慮便下了聖旨。
畢竟,讓一個不會修煉的廢物當太子妃,委實有些不妥。
可這麼一個廢物怎會進入靈武學院呢?還能參加靈武學院的野外考覈,那便說明她進入的是靈學院。
能進入靈學院的學生,都是能修煉靈氣的靈者,如此說來,這凌若水也能修煉靈氣?
這和傳言的不一樣啊。
太子又怎會和她解除婚約呢?
無數的問題縈繞在皇帝的心中,他就這麼盯着凌若水,蹙眉沉思着。整個大殿裡的氣氛顯得有些詭異,誰也不敢說話,全都靜靜地看着皇帝。
凌若水始終是一付平靜的表情,微垂着頭,從容不迫的模樣,與周遭衆人的緊張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凌若水,朕問你,你是如何進入靈武學院的?”沉默了好半晌,皇帝才緩緩開口問道。
凌若水不卑不亢地說道:“回皇上,當初靈武學院的招生考試日,臣女也去報名了。報名之後,便是同其他學生一樣,接受學院設置的考試。考試通過後,臣女自然就考入了學院。”
皇帝靜靜地聽着,卻不太滿意她的這一回答,這不是答非所問嗎?他要問的根本就不是這個。
可她的回答又挑不出任何的毛病,而且也的確能夠回答他的問題。
靈武學院每年的招生日,報考的學生都要接受學院設置的入學考試,凡是通過考試的人才能進入學院。
凌若水的回答,也完全是按照學院的考覈流程來的,沒有任何的徇私之處,可正是如此,才讓皇帝感到很疑惑。
若是知曉凌若水不是個廢物,反而能夠修煉,當初他或許就不會那麼輕易,便同意讓太子與她解除婚約。
畢竟,當年是他親自下旨替這二人賜的婚,如今又是他下旨解除二人的婚約,這難免會有些影響他的威嚴。
可事已至此,也已無法挽回了。
收回視線,他擺了擺手說道:“坐下吧。”
“謝皇上。”凌若水和蘇晴嵐異口同聲道,兩人優雅從容地落座,司徒楠也坐回到了自己的席位上。
宴會開始,歌姬們配合着靡靡的絲竹聲,表演着優美的舞蹈,整個大殿裡的氣氛顯得十分的和諧。
卻是在忽然間,一人突然站了起來,衝着上首的皇帝拱手說道:“父皇,兒臣有一事相求。”
響亮的聲音,打斷了歌姬們的舞蹈,也讓奏樂的樂師們停止了演奏,衆人紛紛將目光投向了那站得筆直的司徒亮,顯然不明白他這是想要做什麼。
皇帝也將目光投向了他,眼底帶着些許的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