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司徒鈺告別後,凌若水獨自一人回到了別院。
剛走進別院的大門,她便看見了迎面走來的鳳溪夜。
那一抹火紅的身影,即便是在略微有些黯淡的燈光照耀下,也是如此的耀眼奪目。
“鳳會長。”邁步上前,她主動打招呼道,“這麼晚了,你這是要去哪裡呢?”
停下步子,鳳溪夜擡眸看向她,見她獨自一人,他的脣角邊不自覺地浮上了一抹笑意。
“見你許久沒回來,便想着到門口來瞧瞧。”
凌若水一怔,心中涌上一股感激,其中夾雜着幾分愧疚:“是耽擱你們吃晚飯了嗎?真是抱歉,都怪我回來晚了。”
自從來到雲晉國,住進這所別院後,每次用膳時,大家都是在一起。
故而,凌若水纔會有這樣的想法。
鳳溪夜卻是忍不住笑了笑,搖頭說道:“沒有耽擱,凌三小姐不必介懷。”
鬆了口氣,凌若水訕訕一笑:“沒有就好,沒有就好。那我們趕緊回去吧,也別站在這裡了。”
“好。”
兩人一起走過別院那彎曲的小路,繞過平靜的湖邊,徑直往北苑走去。
路上,凌若水詢問了鳳溪夜,一些關於今日下午的比賽的事情。
按照抽籤,鳳溪夜被分到了一號賽場,而今天下午,一號賽場的比賽同樣很激烈。
但比之凌若水的五號賽場,比賽進行得要快一些,已經結束了二十六組的比賽。
鳳溪夜的號碼籤是第四十組,估摸着明日上午便可以上場比賽。
“凌三小姐的比賽應該還早吧?”鳳溪夜隨口問道。
凌若水暗自想了想,按照今日下午這樣的比賽進程推算的話,估摸着她明日還無法上場呢。
於是,便衝他點了點頭。
“那在下可否邀請凌三小姐,明日到一號賽場,觀看在下的比賽?”視線投向她,鳳溪夜很誠懇認真地說道。
他的眼神中帶着幾分藏不住的期待,倒是讓凌若水怔愣了一下。
猶豫了稍許,她最終衝他點了點頭:“好啊。”
她對鳳溪夜的真正實力很好奇,並且也想知道其餘幾個賽場的比賽情況。
明日去觀看他的比賽也不失爲一件好事。
兩人繼續前行着。不知是否爲自己的錯覺,凌若水總覺得鳳溪夜似乎故意放慢了腳步,她爲何配合他的步伐,也只得放慢速度。
這一路走來就好像是在散步似的。
她暗想着,悄悄扭頭看向鳳溪夜,發現他也正巧看着自己,四目相對間讓她暗自驚訝了一下。
頓時尷尬不已,她趕緊移開視線看向別處,清了清嗓子,沒話找話道:“鳳會長可還在按照我給的藥方日日服藥?”
鳳溪夜聞言,那雙勾人的桃花眼中,瞬間滿含着笑意,眼神柔和迷人:“自然不會忘記凌三小姐的叮囑。也全靠凌三小姐的藥方,在下的身體已經好了不少。”
“好不好不是你說了算的。”凌若水撇嘴說道,目光落在了他的雙手上,“手擡起來,我給你把把脈。”
凡是涉及到病情,她便會特別的認真,也會不自覺地拋去彼此的關係和性別。
在一名醫者的眼裡沒有男女之別,她的眼中只有病人。
鳳溪夜微怔,但下一刻便揚起了嘴角,很自然地擡起右手伸到她的面前。
一手託着他的手背,另一隻手輕輕地搭在了他的手腕上,很仔細地替他把脈。
在把脈的過程中,她那白皙美豔的面龐上,纖細的柳眉微蹙,表情顯得十分的專注嚴肅。
鳳溪夜靜靜地看着她,目光在她的面龐上細細描繪着,似是要將她的模樣深刻地烙印在腦海裡。
稍許後,凌若水才放開了他的手,說道:“從你的脈象來看,你體內的毒素的確消除了不少,但若要徹底清除,還需要繼續服藥。”
“我記住了。”鳳溪夜點了點頭,很認真地應道。
只是在對上他那雙含笑的桃花眼時,凌若水還是忍不住覺得有些尷尬。
假意地咳嗽了兩聲,她沒再同他說話,而是繼續邁步往前行。
鳳溪夜好似沒注意到她的尷尬,慢悠悠地走在她的旁邊,隨口問道:“鈺王爺沒同你一起回來?”
腳下的步子有一瞬間的停頓,但轉瞬便恢復正常,凌若水搖了搖頭:“他有些事情要處理,我就先行回來了。”
“哦?是嗎?”鳳溪夜挑眉,好奇地說道,“在這雲晉國的帝都城裡,也有事需要鈺王爺去處理。鈺王爺還真是辛苦啊。”
說話間,他不動聲色地打量着凌若水的神色。
面上一派平靜,凌若水隨口道:“鳳會長若是感興趣,不妨等鈺王爺回來後,你親自去問問他。”
心中卻是暗自猜測着,司徒鈺到底有什麼事要去處理?
他們來到雲晉國也有兩三天了,可之前怎麼沒見他要去處理什麼事情?
被她的話噎住了,鳳溪夜訕笑一聲,還想繼續說話,但見她的臉色中隱隱有着一絲的陰鬱,他便很識趣的沒再多言。
兩人一路回到北苑,剛走進院子,就見元善在院中來回走動着,一副急不可耐的模樣。
“元善師父。”快步走到元善的面前,凌若水疑惑地詢問道,“你這是做什麼呢?發生什麼事了嗎?”
一看見她回來,元善一把抓住她的雙臂,力氣之大,幾乎能將她的手臂捏碎,凌若水也因疼痛蹙緊了眉頭。
“若水丫頭不好了!”佈滿皺紋的臉上此時寫滿了焦急,元善慌忙地說道,“子軒……子軒他……”
“子軒怎麼了?”凌若水的情緒也緊張起來,緊繃着臉色看着他,心中涌上一股不安的情緒。
“子軒他不見了!”元善急聲說道,語氣中滿是自責,“都怪我不好,沒有看好他!”
一句話,彷彿一道驚雷在凌若水的耳邊炸響,她的身子微微搖晃,腳下的步子也往後踉蹌了一步。
鳳溪夜見狀,趕緊上前扶住她,低聲道:“凌三小姐,你沒事吧?”
在他的攙扶下站直了身子,凌若水顧不上回答他,而是衝元善詢問道:“師父,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子軒……子軒他怎麼會不見呢?”
下午她出門時,明明叮囑過子軒留在別院,師父也保證過會看好子軒的。
怎麼她現在回來,師父卻告訴她,子軒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