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理會臉色難看的司徒亮,凌若水擺出感激的樣子,微微欠身說道:“臣女多謝皇上。”
皇帝擺了擺手,示意她坐下,卻又像是想起什麼似的,忽然開口道:“凌若水,既然你對太子並無情義,那朕便重新替你指門親事。”
凌若水聞言有些詫異,心道,這是什麼神發展?她不需要什麼指婚好嗎?皇帝陛下,你不必如此熱心腸啊!
然而,皇帝卻並未注意到凌若水臉上的詫異,暗自盤算着。
他總共只有三個兒子,除了太子之外,便只有鈺王和南王。鈺王常年在天澤宗修煉,且鈺王性格獨立,向來很有自己的主見,他還真不敢擅自替鈺王做主。
除了鈺王,便只剩下南王了。
這麼想着,他便再次出聲說道:“朕打算將你許配給……”
“皇上。”
“父皇。”
皇帝的話還沒說完,兩道聲音忽然響起,打斷了皇帝的話,也引起了在場其他人的注意。
大家的目光紛紛投向了忽然站起身來的司徒鈺,眼神中均帶着疑惑,顯然不明白鈺王這是打算做什麼。
就連凌若水也有些疑惑,目光瞬時落在了司徒鈺的身上,正好見到他也正看向自己。
那雙深邃的眼眸中帶着幾分笑意,凌若水忍不住怔愣了一下,下一秒便猛然間明白過來。
一個勁兒地朝他使眼色,她搶先開口道:“皇上,臣女很感謝皇上的厚愛,只是,臣女還未及笄,不想那麼早成婚,還請皇上能夠收回成命。”
皇帝沒說話,看了她兩眼後,便將目光投向了司徒鈺,問道:“鈺王,你有何事?”
司徒鈺沒立馬回答,而是嘴角帶笑地看了看凌若水,見她一個勁兒地衝自己使眼色,神情中帶着些許的着急,他便笑得更深了,但眼底深處卻有着一絲不易察覺的落寞。
扭頭看向皇帝,司徒鈺慢條斯理地說道:“回父皇,兒臣想說的是,今晚的宴會是爲了慶賀這些在考覈中成績優異的學生們,父皇是否該給他們一些獎賞呢?”
聽了他這話,凌若水這才暗自鬆了口氣,可鬆氣過後,她發現心底深處竟不自覺地浮上了些許的失落。
這種感覺讓她覺得很奇怪,她微微皺了皺眉頭,想要弄明白這種感覺是怎麼回事,可終究無果。
司徒鈺的話,讓整個宴會的氣氛緩和了不少,也成功轉移了皇帝的注意力。
皇帝贊同地點了點頭:“鈺王說得對,該賞!”
於是,在場的所有學生都分別獲得了價值不同的獎賞,凌若水得到的是一支晶瑩剔透的玉如意。
這一番賞賜,讓大家的注意力都落在了各自得到的獎賞上,沒人再去理會剛纔的那番鬧劇。
席位上,司徒亮獨自喝着悶酒,臉色始終陰鬱難看得厲害。
他原本想讓父皇替自己和婉言賜婚,卻被凌若水給攪和沒了,還讓他當衆丟臉,更是被父皇呵斥了一頓。
他越想越覺得氣,對凌若水的怨恨便愈發的濃烈。
而凌若水卻壓根兒就沒理會他,她正在和蘇晴嵐說話呢,白皙的面龐上帶着一抹明媚的笑容,顯然心情很不錯。
另一邊的席位上,司徒楠端起酒杯輕呷了一口,扭頭看向坐在自己旁邊的司徒鈺,忍不住低聲問道:“二皇兄剛纔是想請父皇替你和凌三小姐賜婚吧?”
司徒鈺沒說話,目光一直落在凌若水的身上,稍許後,他才緩緩轉頭看了司徒楠一眼,不置可否地揚了揚脣角。
得到的只是他的沉默,但司徒楠還是知道了答案,心中卻更加疑惑了:“那父皇在詢問二皇兄時,你爲何不直說?”
英挺的眉頭微挑,司徒鈺的身子微微後仰靠在了椅背上,骨節分明的修長手指,輕輕地轉動着那白色的酒杯,慢條斯理道:“既然若水不願父皇指婚,本王自然不會強迫她。”
雖說他很想趁着這個機會,讓父皇替他和若水指婚,不過,瞧若水似乎很不願意,既然如此,那他便聽她的。
不過他堅信,總有一天,若水會心甘情願的答應嫁給他。
不管這一天還有多久,他都會很耐心地等下去。
……
在衆人的談笑之間,宴會終於結束了,衆人恭送皇帝離開後,才紛紛離場。
司徒亮率先離開席位,悶悶不樂地大步離開,在走過凌若水的席位前時,還不忘惡狠狠地瞪了她一眼,而得到的卻是一抹明媚的淺笑,讓他更加的氣憤。
“若水,咱不理太子。”望着司徒亮憤憤離開的背影,蘇晴嵐不平地說道,“太子也太仗勢欺人了。”
凌若水笑了笑沒說話,同她一起走出座位。
兩人剛走出座位,一抹修長挺拔的身影便走到了二人的面前。
“鈺王爺。”蘇晴嵐扯起嘴角訕訕地笑了笑,小心翼翼地說道,“我……我先走了,告辭。”
司徒鈺沒說話,滿意地點了點頭,還算這個蘇晴嵐有點眼力見。
凌若水卻是無語了,忍不住扔給他一記白眼,沒好氣地說道:“你幹嘛對晴嵐那麼兇?她又沒招惹你。”
“本王何時對她兇了?”司徒鈺微挑眉頭,漫不經心地說道,“她自己要走,本王又沒趕她。”
是是是,你說什麼都是對的。
凌若水翻了個白眼,懶得和他廢話,繞過他便徑直往殿外走去,反正不管自己說什麼,他總是能夠反駁。
司徒鈺見狀,忍不住笑了笑,趕緊邁步追了上去,與她並肩走出大殿。
“若水生氣了?”湊到她的身邊,他小聲地問道。
凌若水撇嘴,沒好氣地說道:“怎敢?我可不敢同鈺王爺置氣。”
“沒氣就好。”司徒鈺忍住笑意,煞有介事地點了點頭,一臉的認真表情。
凌若水無奈嘆氣,深呼吸一口氣後,這纔將心中漸漸升起的不悅給壓制了下去。
同他一起走下了大殿外的石階,來到了殿前的院子裡,一人卻忽然來到凌若水的面前,擋住了她的道路。
“凌若水,我有話和你說。”司徒晴丟下一句話,轉身便往旁邊的一條僻靜小道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