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吧，有什麼心事？”凌若水面帶微笑地看着封飛揚。
封飛揚擡起雙手放在面前的石桌上，擡頭看向她，卻是欲言又止。
凌若水佯裝不耐煩的樣子，說道：“你若一直這樣不肯說，我可就走了。”
“別別別。”封飛揚着急起來，下意識地傾了傾身，試圖抓住她的胳膊。
但又覺得不合適，伸出去的手急忙收了回來。
凌若水見他這般糾結的模樣，忍俊不禁地笑出聲來，笑得封飛揚更加尷尬了。
這般僵持了一會兒，封飛揚終於鼓起勇氣，開口說道：“若水，我……我喜歡晴嵐！”
饒是凌若水，在聽見他這話時，也不由地有些詫異。
但很快她便恢復了平靜，瞭然地看着他。
他們幾人認識已經好幾年了，這麼久以來的相處，彼此之間的感情已經非常的深厚。
而封飛揚會喜歡上蘇晴嵐，也是很正常的事。
尤其是在承天盟的這兩年，凌若水雖大多數時候都在醉心修煉。
但這不表示她對於外界的事情一概不知。
很多時候她去找蘇晴嵐時，都會發現蘇晴嵐和封飛揚在一起。
有時候司徒楠也會在場。
只是當時她並未多想，只當是朋友之間的平常往來。
如今聽封飛揚這麼一說，她才明白過來。
脣角含笑，她故作調侃地說道：“沒想到啊，你竟然喜歡晴嵐！”
在她那打趣的目光注視下，封飛揚覺得頗爲難爲情，就連臉上也不自覺地浮上了紅暈。
“若水，你就別笑話我了。我是找你幫忙的。”
凌若水強忍着笑意，斂了斂神色，故作鎮定地說道：“說吧，你想讓我幫什麼忙？”
“你可不可以幫我問問，晴嵐有沒有那麼一丁點喜歡我？”封飛揚目光定定地看着她，生怕她會拒絕自己。
迎上他那充滿希冀的目光，凌若水頓時沒了調侃他的心情。
“封飛揚，你知道的，晴嵐她一直喜歡着鳳溪夜。”嘆了口氣，她沉聲說道，“我想她對你……”
她知道自己或許不該說這樣的話，但蘇晴嵐對鳳溪夜的喜歡，他不會看不出來。
若是她貿然詢問蘇晴嵐對封飛揚的感情，蘇晴嵐肯定會猜出來，到時候只怕會影響到兩人的相處。
封飛揚的眼神頓時黯淡下來，他微垂着頭，甕聲甕氣地說道：“是我，晴嵐喜歡鳳兄，我怎會不知道呢？是我癡心妄想了。或許，只有鳳兄那樣的人才配得上晴嵐吧。”
對於感情的事，凌若水自問幫不了他什麼忙。
但看着他這般落寞的樣子，她還是覺得很不是滋味。
“我可以幫你探探晴嵐的口風，但我想你最好不要抱太大的期望。”凌若水最終鬆了口。
蘇晴嵐對鳳溪夜是一見鍾情，而之後這些日子的相處，蘇晴嵐雖未表現得猶如當初那般明顯。
但依舊不難看出，她對鳳溪夜的感情。
“多謝你若水！”封飛揚欣喜地說道。
凌若水訕訕一笑道：“你別謝我太早，我只是幫你探探口風而已。能不能成，這終歸是你們倆的事。”
“不管成不成，我都要謝謝你！”封飛揚再次道謝。
無奈地嘆了口氣，凌若水也不再同他客氣，接受了他的道謝。
和封飛揚又說了會兒話，並告訴他，自己會在三日後，出發去西大陸。
封飛揚當即便表示，他願同她一同前去。
凌若水心中感激，也沒和他客套，只衝他點了點頭，答應了他的提議……
告別了封飛揚，回去自己的住處前，凌若水繞道去了蘇晴嵐的住處。
剛走進院子，就看見蘇晴嵐坐在院子裡的石桌前，單手撐着下顎，目光無神地盯着某處。
走到她的旁邊坐下，凌若水伸手在她的眼前晃了晃：“晴嵐，在想什麼呢？”
猛地回過神來，蘇晴嵐有些慌亂地收回視線：“若水，你來了啊。”
凌若水頷了頷首，問道：“看你剛纔想事情想的出神，在想什麼？”
蘇晴嵐看了她一眼，幾不可聞地嘆了口氣：“沒什麼，只是突然有些感慨。轉眼，我們都認識這麼久了。時間過得真快。”
“是啊。”凌若水附和着說道，“時間過得真快。”
“可即便過了這麼久，我還是沒能讓鳳溪夜喜歡上我。”蘇晴嵐低沉着聲音，喃喃地說道。
她說的很小聲，但凌若水還是聽見了。
回想起剛纔和封飛揚的談話，她忍不住嘆了口氣。
“到現在，你還喜歡着鳳溪夜嗎？”
雙臂交疊放在石桌上，蘇晴嵐將下巴搭在手臂上，悶聲說道：“我也不知道。”
不知道？
凌若水聞言微挑眉頭，如此看來，封飛揚是否還有點希望呢？
“怎麼說？”她不解地問道。
蘇晴嵐擡起眼皮看向她，嘆氣道：“若水，其實我一直都很清楚，鳳溪夜其實是喜歡你的。哪怕你和司徒鈺真心相愛，但這並不妨礙他喜歡你。我也只不過是自欺欺人，以爲隨着時間的推移，他對你的喜歡會慢慢減少，而自己，能夠得到他的愛。”
她的話讓凌若水有些尷尬，不知該說些什麼纔好。
蘇晴嵐似乎也並不期望她的回答，繼續說道：“其實，我已經決定放下他了，只把他當朋友對待，放下對他的喜歡。”
“你已經決定了？”凌若水懷疑地問道，“你喜歡了他這麼久，當真能放得下？還是說，有什麼別的原因，讓你決定放下對鳳溪夜的感情？”
在她的目光注視下，蘇晴嵐有一種無處遁形的感覺，視線也躲閃起來。
凌若水見狀，心中頓時猜出了七八分，當下便問道：“是和封飛揚有關？”
“若水，你說什麼呢？”猛地直起身來，蘇晴嵐急忙解釋道，“怎麼會和他有關？你別瞎說！”
“若是和他無關，你的反應怎會如此之大？又怎會突然下定決心放下對鳳溪夜的感情？”凌若水追問道。
“我……我……”
蘇晴嵐支支吾吾地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
凌若水擡手搭在她的肩上，語重心長地說道：“晴嵐，對於感情的事，我給不了你很好的建議。但我知道，感情的事要遵從自我的內心。你心裡是怎麼想的就怎麼做。”
蘇晴嵐擡眼定定地望着她，卻不知該說些什麼纔好。
最終，只是緩緩地吐出“謝謝”兩個字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