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武學院每年的野外考覈結束後,皇帝都會親自設宴接見考覈的前十名小組的成員。
今年也不例外。
而今年的這一場宴會便是在今晚。
凌若水從學院回來之後,便將今晚要進宮赴宴的事情告訴了凌嚴,好讓他不必擔心自己的外出。
凌嚴在得知她得了野外考覈的第一名後,欣喜得不得了,就差沒像小時候那般,抱着她扔高高了。
“若水。”拉着凌若水的手,凌嚴叮囑地說道,但臉上始終是掩飾不住的喜意,“這可是你第一次進宮,還是代表學院去赴宴。宴會上,你可千萬要注意自己的言行,別失了靈武學院和咱們鎮國公府的顏面。”
凌若水很乖巧地聽着,輕輕地點了點頭,應道:“爺爺放心,我會時刻注意自己的言行舉止。”
只要沒人不怕死的來招惹她,她便沒什麼可擔心的。
很是欣慰地看着凌若水,凌嚴的神情顯得有些恍惚,平日裡精神矍鑠的他,此時卻好似有些疲倦。
“爺爺?”凌若水見狀有些疑惑,忍不住問道,“您怎麼了?”
回過神來,凌嚴急忙轉移視線看向別處,清了清嗓子道:“沒什麼。只是看着你,不自覺地想起你的父親了。”
她的父親凌霄?
原主的記憶裡,可以說沒有任何有關凌霄的回憶,她甚至連凌霄長什麼模樣都不知道。
“爺爺,您可以給我講一些關於父親的事嗎?”挪動椅子往凌嚴的身邊靠了靠,凌若水輕聲說道,“從小到大,我就沒見過父親,對父親的事也是知之甚少。我不想等我將來老去,死去,也依舊對父親一概不知。”
凌嚴目光慈和地看着她,見她神情堅定,眼神中還帶着請求,他忍不住嘆息了一聲,說道:“既然你想知道,那我便告訴你吧。”
說着,他便開始絮絮叨叨地講述起有關凌霄的事情來。
不過,講的大多數都是凌霄還未離開雷炎國之前的事。
從凌嚴的講述中,凌若水得知,自己這個父親也是個天賦很好的靈者。在他那一輩人中,他的實力很突出,是數一數二的佼佼者。
凌霄的性格很灑脫隨和,爲人熱情仗義,在皇城中的人緣也很好,是人人稱讚的對象,和之前的凌若水一對比,簡直就是截然相反的待遇。
在未離開雷炎國之前,凌霄也是在靈武學院學習。
後來,中東大陸上的七宗,來到東大陸上來招收新弟子,凌霄的天賦及實力都尤爲突出,被選上那是衆人預料中的事。
在經過七宗的考覈後,他選擇了萬靈宗,因此也離開了雷炎國,離開了東大陸,去到了中東大陸。
之後,凌霄很少回家,對於他在萬靈宗的事,凌嚴也知道不多。只知在兩年後,凌霄寫信回來說,他加入承天盟了。
承天盟地處中西大陸,作爲五帝之一,其勢力範圍和影響力,完全不是中東大陸上的七宗能夠比擬的。
這等事情,別說是凌家,就是整個雷炎國,也是鮮少有的榮耀。這件事很快就在皇城傳開,凌霄更是成了許多少年的榜樣和奮鬥的目標。
凌霄這一去承天盟便是五年,因承天盟的規矩嚴厲,這五年裡他從未回過凌家。
五年後的某一天,他卻突然回來了,與他一同回來的,還有個剛出生不久的小女娃。
凌霄將這個小女娃交給凌嚴,說,這是他自己的女兒,而女兒的母親因難產已經去世了,而他在承天盟裡又分不出太多的精力和時間來照顧女兒,因此,纔將女兒帶回來,託付給凌嚴照顧。
凌霄將女兒交給凌嚴後,只是短暫地待了不到一個時辰便匆忙離去了。從此以後,再也沒有回來過。
說完這些,凌嚴忍不住嘆了口氣,說道:“關於你父親的事情,也就這麼多了。”
凌若水陷入了安靜當中,她微蹙着精緻的眉頭,抿着紅潤的脣瓣暗自沉思着,心中有一種說不出的複雜情緒在蔓延。
原主沒見過自己的父母親,連他們長什麼樣都不知道,從一出生便沒有感受過父愛和母愛。
比起來,她比原主好多了,至少,她曾承歡在父母的膝下,感受過父母對她的疼愛,儘管她作爲家族繼承人,父母對她的管教也很嚴厲。
不過,好在原主有個對她很好,很疼愛她的爺爺,還有一個將她視作親生女兒的大伯。
暗自沉思着,凌若水緩緩擡起頭來看向凌嚴,說道:“既然父親已經回去承天盟了,那爲何爺爺卻始終對我說,父親已經去世了呢?”
“我也不想這麼認爲,可是,從你父親那次離開之後,我便再沒收到過任何有關他的消息。”凌嚴說着,臉上瞬間浮上疲憊,整個人也好似蒼老了許多。
“那我身體裡的那道封印呢?這又是怎麼回事?父親真的什麼也沒說嗎?”凌若水有些迫不及待地問道。
這個問題一直縈繞在她的心頭,讓她無論如何也釋懷不了。
正是因爲這道封印封住了靈源,原主才無法修煉,當了十四年的廢物,被其他人嘲笑了這麼多年。
也正是如此,才造成了原主那懦弱自卑,任人欺負的性格。
她記得,她先前有一次問過爺爺,有關她身體裡的那道封印的事情,爺爺說,父親叮囑過,除非封印自動解除,否則決不能解除她的那道封印。
可父親爲何要這麼做?她不是他的親生女兒嗎?爲何要眼睜睜看着她的靈源被封印而無法修煉,卻不幫她解除封印呢?
凌嚴嘆了口氣,說道:“若水,爺爺知道你心裡委屈,這麼多年不能修煉,還被別人罵是廢物。可那是你父親的交代,他這麼做定然有他的道理。而且,肯定是不會傷害你的。那麼,爺爺自然得按照他的交代去做。不過好在,你的封印已經解除,你那絕佳的天賦也展露出來了。”
儘管心中很想知道答案,但見凌嚴確實一無所知,凌若水也只得將心中的疑惑壓制下去。
正如爺爺所言,現在她的封印已經解除,這就行了。父親當初爲何那麼做,也沒人能向她解答了。
還是順其自然吧,何必想太多給自己徒增煩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