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後,葉無道打來電話,問柳下惠準備好沒有,他已經在古陽一處私家診所準備好了手術設備,可以同時進行兩處手術。
柳下惠約了趙丹鳳和樑翊綺帶着他父親一同去了這傢俬人診所,本來沒有對記者們放風,但是這些記者還是收到了風聲。
等記者們趕到診所的時候,診所已經大門緊閉了,這些記者只能在診所外等候,兩個被稱爲天才的醫生,同時爲一種病診治的對決。
診所的設備齊全,兩間手術室的設備完全一樣,不過粱湛的手術室要準備兩臺手術檯,畢竟趙丹鳳也要參與手術,這之前柳下惠就通知了葉無道,所以也早有準備。
手術的麻醉師是從古陽市立醫院和陽湖醫院專門請來的,全古陽最好的麻醉師,另外還有四位肝臟科的專家在手術室外做見證,這四位肝臟專家都是葉無道從全國各地請來的。
柳下惠的助手是翁貝茹,葉無道的助手則是沈哲宇,柳下惠雖然早猜到了沈哲宇和葉無道的關係,不過這還是第一次見到葉無道和沈哲宇師徒倆同時登場。
沈哲宇見到柳下惠的時候,還是很客氣的和柳下惠握手道,“柳大夫,我們又見面了!”
柳下惠笑着和沈哲宇道,“柳大夫叫的有點生分了,按照輩分來看的話,你應該叫我師傅纔對!”
“什麼師傅?”沈哲宇一臉詫異地看着柳下惠,很顯然他不清楚葉無道和柳下惠的關係,隨即又看向葉無道。
葉無道面無表情的上前和柳下惠握手道,“在此之前,我翻過大量的古籍,還是沒有看過妻血化石法,只能祝你好運了!”
“我的運氣向來很好!”柳下惠笑着對葉無道道,“而且我給病人看病,從來不是靠運氣!莫非葉大夫是用運氣治病?”
葉無道鬆開了手,不再說話,沈哲宇立刻過來幫着他穿上了手術專用的手術袍,隨即自己也穿上一件。
翁貝茹也連忙幫着柳下惠穿上手術袍,自己也穿上一件,這時有人對四人道,“在手術之前,拍照留張影吧!”
葉無道和柳下惠走到兩間手術室的中間,站成一排,柳下惠臉上帶着自信的笑容,葉無道依然一副冷峻之色,兩人一冷一熱的表情很快記錄在照相機內。
此時的手術裡,粱湛早已經被麻藥迷暈了過去,而樑翊綺則是蹲在趙丹鳳的手術檯前,緊緊地握住趙丹鳳的手,“媽,我全程陪着你!”
趙丹鳳輕輕拍了拍樑翊綺的手,安慰道,“你在外面等着吧,我不會有事的!”
樑翊綺不住地搖頭,“不行,我一定要看着你們!”
拍完照後,葉無道轉身再次和柳下惠握手,“手術後見了!”
葉無道說着和沈哲宇進了手術室,翁貝茹這時低聲問柳下惠道,“他們知道我們在用妻血化石法,但是我們卻不知道他們在用什麼方法啊!”
“方法有很多!”柳下惠一邊和翁貝茹低聲解釋着,一邊走進了手術室,“不過就算同是肝硬化,也要根據病人的不同體質,採用不同的辦法,這就是中西不同之處!”
翁貝茹又問柳下惠道,“那我們現在是用西醫的手術,豈不是在用西醫?”
柳下惠立刻道,“準確的說,應該是中西合璧,更何況手術中醫古已有之,不足爲奇!”
兩道手術室的們同時關上,手術室外的燈同時亮了起來,四個專家坐在門外,眼睛都盯着手術室的門口。
在手術之前,四個專家已經爲粱湛和另外一個病人都診斷過了,兩人的情況比較類似,都是酒精性肝硬化,而且都沒有適合移植的肝臟,所以可以比試。
樑翊綺見柳下惠和翁貝茹進來後,立刻起身問柳下惠道,“他們那邊爲什麼不要病人老婆輸血?會不會有問題?”
“都已經要開始手術了,現在問這些有什麼用?”趙丹鳳卻拍了拍樑翊綺的手,隨即對柳下惠道,“柳大夫,一切就擺脫你了,如果一旦發生意外,我希望你主要搶救我先生!”
樑翊綺聞言連忙道,“能有什麼意外,媽,我不許你胡說!”
柳下惠也對趙丹鳳道,“放心吧,你的血液樣本我已經化驗過了,不會有什麼問題的,不但我這麼想,你自己也要堅信!”
趙丹鳳滿意地點了點頭,“我自然是相信柳大夫你的,不然也不會將我們兩口子的命同時交給你!”
柳下惠點了點頭,隨即對樑翊綺道,“你還是出去吧,你在這裡會妨礙我們手術的!”
樑翊綺堅持留下來,但還是被柳下惠推出了手術室,“你想你父母平安,就呆在手術室外!”
回到手術室,柳下惠看了一眼翁貝茹,朝着她點了點頭,示意可以開始了。
翁貝茹立刻給趙丹鳳打起了吊瓶,同時在趙丹鳳手上的經脈插上了輸血管。
柳下惠則是拿着手術刀,在粱湛的胸口劃開了一刀,一旁的護士給柳下惠遞去不同的手術工具,還不忘用消毒毛巾給柳下惠擦拭額頭的汗水。
這護士也是葉無道花重金聘請來的,她們雖然年紀不算太大,但是也參與過無數次的肝臟手術,對此有經驗。
柳下惠這時已經找到了粱湛的肝臟,發現已經大半結石無用了,翁貝茹看了一眼,低聲道,“現在怎麼辦?之前你也沒說,現在可以說了吧!”
“升高趙丹鳳的手術檯!”柳下惠立刻對翁貝茹道,等趙丹鳳的手術檯升高後,立刻拿過接在趙丹鳳手臂上的輸血管,另外一頭直接紮在了粱湛的肝臟上。
這種手術的方法不但一旁的護士沒有見過,就連翁貝茹也是第一次見到,不禁有些擔憂,“就這麼簡單麼?”
“沒錯!”柳下惠立刻對翁貝茹道,“所謂的妻血化石法,就是用病人太太的血充斥病人的肝臟,別看方法簡單,但是過程卻不簡單,肝臟蘊血有限,這需要至少十幾二十次的換血!”
翁貝茹點了點頭,卻聽柳下惠繼續道,“這還是其次,最重要的是,每次換血的時候,需要同時爲病人和輸血者扎針,兩者缺一不可,這就是需要你做助手的原因!”
翁貝茹又點了點頭,這時見柳下惠拔開了紮在粱湛肝臟內的輸血管,隨即用銀針將粱湛面部和胸口開刀口處的幾處大穴封住,又用銀針在粱湛尚未結石的地方紮了一針,結石部分內的鮮血頓時從孔裡溢出來,柳下惠又拿着針筒將溢出的鮮血抽走。
柳下惠又立刻拿着銀針在趙丹鳳手臂上的幾處大穴紮了幾針,立刻對翁貝茹道,“這就算一次了!你要記號剛纔銀針所扎的穴位!”
翁貝茹立刻問柳下惠道,“這麼看來,你自己一個人完全可以勝任,無需我幫忙嘛!”
柳下惠對翁貝茹道,“這纔是剛剛開始,越往後面,扎針的次數就越頻繁,相隔的時間也就需要越短,到時候我一個人就忙不過來了!”
翁貝茹這才恍然的點了點頭,“原來如此!”
又如此進行了三次,翁貝茹發現柳下惠給粱湛和趙丹鳳扎針的間隔也越來越短了,果然如柳下惠之前說的。
翁貝茹問趙丹鳳道,“你沒什麼事吧?”
趙丹鳳手術過程中只需要抽血,所以並沒有麻醉,所以整個過程她都看的清清楚楚,“沒事,我相信你們!”
柳下惠第四次抽完粱湛肝臟裡的血,給兩人扎針後,剛要提醒翁貝茹,下一次扎針可能就需要翁貝茹幫忙了,這時突然覺得腦袋一痛,立刻伸手抓住了口鼻。
柳下惠頭一疼,就想到自己可能會鼻子出血,立刻站到了一邊,坐在一側的椅子上。
翁貝茹見狀連忙過來問道,“是不是累了,需要休息一下!”
柳下惠搖了搖頭,這時鬆開了手,翁貝茹見柳下惠口罩上滿是鮮血,臉色頓時一動,“這血是病人身上的?”
“我腦子有點疼!”柳下惠立刻拿開了口罩,口鼻間滿是鮮血,“手術只怕不能繼續了!”
翁貝茹面色一變,她知道柳下惠的腦子有問題,但是萬萬沒想到會在手術期間發作,立刻道,“現在你不繼續手術,那病人怎麼辦?這可是兩條人命,不,加上你可能是三條人命!”
柳下惠這時用面紙擦了一下口鼻,站起身來,看了一樣粱湛和趙丹鳳,趙丹鳳也是一臉憂色,她完全不知道柳下惠有病,頗爲擔憂的道,“柳大夫,你沒事吧?”
柳下惠知道自己如果執意繼續手術,那麼很可能手術會以失敗告終,但是手術一旦開始了,又怎麼能輕易停止?
輸了比賽還是其次,最重要的是粱湛和趙丹鳳的性命都系在自己手裡呢,但是自己這個樣子肯定不能繼續手術了,難道一切都是天意?
“這樣吧!”翁貝茹立刻對柳下惠道,“你坐在一旁休息,我來幫他們手術!”
“你?”柳下惠詫異地看着翁貝茹道,“你行麼?”
翁貝茹立刻堅定的點了點頭,“過程很簡單,我看了四遍了,已經瞭然於胸了!”
柳下惠立刻道,“但是你也應該清楚,後面的扎針比之前的四次要繁瑣頻繁,你一個人顧及的過來?”
翁貝茹立刻對柳下惠道,“但是你覺得還有其他更好的辦法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