曉得任肖遙在撒謊,閆素素卻沒有戳穿他,不單單是想給任肖遙留個面子,更因爲從任肖遙的眼底,她看到了他對她流動洶涌,來不及收回的脈脈情愫。
原,任肖遙居然喜歡她,這個認知,讓閆素素有些鬱悶。
從身份上來說,任肖遙算是自己老公的下屬。
從緣分上來說,和任肖遙也不過是萍水相逢過一次,蒙他救助。
何以,任肖遙盡然會對她動心,閆素素從未懷疑過自己的這張臉的魅力,但是卻不想,這魅力居然用到了元閔翔手下身上,雖然,她也是渾然不知,並非故意。
不想和任肖遙捅破那層關係,閆素素裝作自然的輕笑一聲:“謝謝你,王爺呢?”
“王爺進宮了,商議要事。”
“什麼時候走的?”
“才走不久!”說着,任肖遙避嫌的站了起來,背對上閆素素,啞着聲音道,“王妃好好休息,屬下會在門口守着,有任何事情,王妃開口叫屬下就是。”
說罷,就要往門口去。
卻被閆素素給喊了住:“肖遙。”
這般親暱的稱呼,惹的任肖遙身子一顫,怔在了原處。
“王,王妃還有事?”他感覺到,自己的聲音都因爲動情而顫抖。
閆素素看了一下被窩下的身子,穿着整齊的裡衣裡褲呢,也算是衣着完整,於是揭開了被子,下了牀,從邊上衣架上取了一件披風披上,款步走到任肖遙面前:“上次你救我,真的不知道我是誰嗎?”
這個疑問,閆素素早就想問了,奈何之後一連竄事情,讓她沒有半分機會。
雖然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疙瘩疑惑,但是放在心間,尤其是面對任肖遙的時候,總是忍不住會想起,不如就直接開口問了算了。
任肖遙楞了一下,表情的倒並沒有侷促或者任何一絲不自然,看着閆素素,他回道:“屬下當時是接到飛鴿傳書,說要屬下南下辦事,屬下未再京中久留,王爺也從來不和屬下等談及私事,是以當日並不知道您就是我們未來的主母。若是有得罪之處,還望王妃海涵。”
“呵呵!”原是如此,閆素素輕笑了起來,“我謝你還來不及呢,肖遙,真的很感激你,若不是蒙你相救,我今生今世,恐怕都感受不到王爺的好了,你是我和王爺的大恩人。”
任肖遙眸光一黯,她,只把他當做恩人,而且她和王爺,感情甚篤,怕是他是完全沒有機會的。
閆素素此話,也是拐彎抹角的在告訴任肖遙,他和她,沒有可能。
元閔翔嘴角輕勾,有幾分淡淡苦澀隱在笑容深處:“王妃客氣了。”
“肖遙,我哥哥,他可曾醒來?”醒來之後,雖然問了殘月,但是殘月說不知道,後來和元閔翔歡好之時,也問了元閔翔,無奈元閔翔剛下朝就來了她這,也不曉得,她想着碰碰語氣,許任肖遙會知道。
不想:“不甚清楚,估摸着應該醒來了,閆大人是練武之人,體格健壯,意志力又強大,應該會醒過來。”
雖然得不到確切的消息以安心,但是任肖遙的這番話,也足夠讓閆素素心裡放心下來,也是,她都能醒過來,更誆論閆凌峰了。
“現在是什麼時辰了?”看了一眼窗外天色,她又問道。
“寅時了。”
“就天明瞭,我也不睡了,我自己會小心提防着的,你下去休息吧,不用守着我。”
閆素素身在殘月住所,這住所機關重重,本就不可能有人闖入,那個所謂的“黑影”不過是任肖遙虛構,他也知道,閆素素此言,可能是有心讓他下去,他心裡有些微微痛楚,嘴上,恭順的道:“好,那屬下先下去了。”
任肖遙走後,閆素素才大嘆了一口氣,看着牀位將明未明的天色,她思緒萬千,俱是對元閔翔的擔憂。
這上半場仗,算是她打了下來,這下半場,正面交火的,可都要轉託給元閔翔,那安陽侯安定侯兄弟,一看就不是吃素的,怕是稍有不慎,佈局出了任何一點差錯,就會滿盤皆輸。
閆素素擔心着元閔翔,爲此事所累,傷了自己,可是她也知道,自己一個已“死”之人,若是出去想幫助他,無語是給他添麻煩,所以,再如何擔憂,她也是無能爲力,只能在這處小屋,等着元閔翔凱旋而歸。
晨光初升,鳥語花香,殘月是個極懂生活之人,庭院之中,假山怪事,奇花異草,雕樑畫柱,層出不窮。
閆素素不知不覺,已經倚窗立了一個早上,直到,有丫鬟進來伺候她洗漱用膳。
用完早善後,她想着去找殘月,問些關於元閔翔之事,在丫鬟的引領下,繞過九曲迴廊,到了一處雅緻的臨水小榭,閆素素正要敲門進去,就聽到了任肖遙頗爲氣急的聲音。
“你倒是想想啊,你把我的紅雪兒到底送了誰,你給我記起來,你若是記不起來,我就燒了你這房子。”
紅雪兒?這名字好生熟悉,只閆素素一時之間,也記不得在哪裡聽過。
少頃,是殘月不急不緩的聲音,相對於任肖遙的氣急敗壞,顯然冷靜多了:“我忘了。”
“你……好,我今天先不和你計較,我要去助主子一臂之力,給你時間,你最好給我想起來,你到底把我的紅雪兒弄去了哪裡。”
說罷,任肖遙的怒氣和無奈,開始向着門這邊轉移,閆素素讓了點位置開,怕被衝撞到了,
果不其然,一計大力的推動,惹的那木門如脫弦的箭矢,朝着閆素素射來。
索性,她早就躲開。
一看到門口的閆素素,任肖遙楞了一下,隨後忙道:“王妃,你怎麼在這,有沒有撞上你?”
“我沒事,呵呵,你這是要去哪裡?”
聽他的話,應該是和元閔翔有關。
“今日太后會去南郊古城牆下,午時就出發,想必屆時,安陽侯安定侯兄弟必有所行動,爲確保太后安慰,我要過去護駕。”
“今天嗎?”
“是!”
閆素素輕應了一聲:“哦,那你們小心。”
任肖遙對她拱手道:“王妃放心,屬下會盡力確保王爺的安慰。”
說罷擡頭看了一眼天色,複道,“天色不早了,屬下要走了,殘月,好生招呼着王妃。”
“知道了。”不冷不熱的一聲應,從房內飄了出來,聽着有些慵懶。
任肖遙隨後告辭離開,閆素素則是進了房內。
房間很素雅乾淨,最大的特色便是牆上的琴架,共有十個,緊挨着四面牆壁,每個架子又修了五層,由上級下,放滿着琴,算一下,盡然有五十把各不一樣的古琴。
這架勢,琴行也莫過如此了。
閆素素有些歎爲觀止,殘月見她進來,只是象徵新的起來給她請了個安,然後,不等她招呼,又坐了回去,白皙的手指,正百無聊賴的撫摸着桌上的一把焦尾琴。
閆素素雖不懂看琴,卻也認定那把焦尾琴價值不菲。
不過,她現在沒有心情和他談論古琴,方纔任肖遙任務在身,急着走,她也沒時間過問任肖遙過多細節,是以,只能進來問殘月。
“殘月公子,是他們引了太后出來??都市小說爲什麼是城南牆角?”也沒有多加客套,閆素素開門見山的問道。
殘月依然在低頭撫琴,沒有擡頭,砍死漫不經心的樣子,回的話,倒是合了閆素素問題的:“與其被動等待,不如主動出擊,太后會出現,是王爺他們主動安排的,說是要去城南取證。”
“那此事的幕後主使呢?有沒有?”
“王爺正在調查,假以時日,必定會有結果。但是先下看來,秦王爺是最大的嫌疑之人。”
“秦王爺?”閆素素有些微驚,忽然想到了安定侯那與元閔秦極其相像的臉。
“恩!”殘月淡淡應了一聲,姿態慵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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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計劃是如何的?”閆素素繼續追問
“太后會被殺!”
“什麼!”閆素素大驚失色。
“太后不被殺,如何引出幕後主使,若只是要生擒了安陽侯安定侯兄弟,何必如此大費周章,王妃說,不是嗎?”殘月的表情,依然淡然。
“可是,太后她!”
“呵,王妃如此聰明,還會不知道,此殺非彼殺,王爺自由安排。”殘月的笑容一勾,讓他整個人魅惑如同妖孽,眉宇之間透着的清冷淡薄,有個人一種可遠觀而不可褻玩之態。
閆素素也啞然失笑,瞧她愚鈍的。
“呵呵!”知道元閔翔都安排了妥當,閆素素才放鬆了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