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麼事情能夠比命更爲重要嗎?”顯然,小刀的行爲令姑娘很是不能夠理解。
而小刀,確是理所當然的說道:“有些事情,的確比命更爲重要。但是,今晚我所做的事,還要不了我的命!”
小刀說的越是如此模糊,便越是能夠勾起谷安雲的好奇之心。“你們告訴我,你究竟想要做什麼嗎?”
“那麼你能不能告訴我,一究竟是不是因爲喜歡我纔來救我的呢?”小刀反問道。
“是!”姑娘終於是鼓起了勇氣,將自己內心的想法說了出來。
“額……”姑娘如此的坦誠,倒叫小刀不知該如何應對。而已然是打開了心門的谷安雲,確是再也難掩對於小刀的愛慕之情。
谷安雲說道:“從那天晚上你對我手下留情之後,我就記住你了!但當時,我並不知道我是否喜歡你。不知什麼時候起,我開始希望將來能夠嫁給一個頂天立地的男子。而無論是你出色的身手,還是在公堂上那種凜然不懼的氣勢,都與我心中的英雄所重疊在了一處。於是,當我聽說他們想要害你時,我纔會感到了一絲絲心痛的感覺,拼了命的想要來救你。”
“停!”牢房中的小刀,突然間打斷了姑娘的話。“這些話,你真的不應該和我說!”
“那我應該和誰說呢?”姑娘神情呆滯的問道。
“你應該等……”牢房中的小刀話剛出口,便聽到由大監牢之外,傳進了陣陣的腳步聲。“他們來了!”小刀說道。他既像是在自言自語,又像是在說給牢房外的谷安雲聽。
“都怪你不肯聽我的話!”現如今,說什麼也都晚了!
“嘎吱吱”的聲響,預示着牢門已被打開。隨後,原本就已被小刀聽入耳中的腳步聲,也變的更加清晰。
“別怕,我不會讓旁人傷害你的!”谷安雲說道。從她所做的一切來看,極有可能是真的對小刀動了情。
隨着腳步聲的臨近,小刀看清了來人的面目。而對方也同樣的看清了監牢中的情況。
“你怎麼會在這?”來人眉頭微皺,雙目一眨不眨的盯着谷安雲。很顯然,來人認得她,也知道她的身份。
來人是一個上了年歲的老頭子!他那倒三角形的面龐上,已經佈滿了深深的溝壑。配合他那乾瘦的身型,看起來足有七十歲開外的年紀。或許,他的實際年齡會比看起來更大也說不定。
對方認得谷安雲,那麼她也就一定認得這個老者。“宋長老!”谷安雲微微的躬身,向着面前的老頭子行禮。通過他與對方打招呼的話語,牢房中的小刀已判斷出了一個老人的身份。
牢房中的小刀開口問道:“老傢伙,你可是丐幫的長老?”
“不錯!”這個被稱作宋長老的人,斜眼打量了牢房中的小刀一番,但卻並未將其放在心上。轉而,宋長老收回目光,二次裡向着谷安雲問道:“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你爲什麼會在這?”
“他是我的朋友!”
“混賬!”谷安雲的話剛剛出口,這位宋長老便高聲的罵道。而這位看起來瘦弱的宋長老,罵起人來卻是中氣十足啊!“你身爲丐幫弟子,非但不曾想着爲丐幫出力,爲你師傅報仇,反而是與殺害你師傅的仇人成爲了朋友!你說,似你這樣的作爲,對得起你師傅栽培你的恩情嗎?”宋老頭教訓起旁人來,直說的唾沫橫飛。
對此,谷安雲還在極力的爲小刀辯解着。“宋長老,你們都誤會了!其實,我師傅根本就不是小刀殺的,這其中真的是另有隱情!”
“哼!”宋長老口中冷哼一聲,顯然是不肯相信姑娘額的解釋。“焦幫主親自查過了屍體,難道會不如你這一個小孩子看的清楚嗎?”正如宋長老所說,曲木央的屍體在被丐幫的焦幫主驗看過,便給出了“兇手是小刀”的結論!
“又是這個焦老頭!”小刀的嘴角微挑,發出陣陣的冷笑之聲。
“哼!”宋長老再一次冷哼了一聲。他似乎很喜歡擺出這幅吹鬍子瞪眼的表情。“小子,你笑些個什麼?”宋長老問道。
“我笑的是,你這一大把年紀,卻是全活到狗身上去了!”說完,身在牢房之中的小刀,口中發出陣陣放肆的大笑。
“你自己找死,可也就別怪我了!”宋長老那暴躁的脾氣,在丐幫中是出了名的!像他這樣的人,又怎麼會甘於受小刀的嘲笑,而無動於衷呢?
他的身材幹瘦,手掌也同樣的乾瘦。而這雙乾瘦的手掌拍擊在牢房的牆壁上後,原本青磚砌成的牆壁竟轟然倒塌,在監牢內激起了層層的煙塵。
“要不要進去幫忙?”監牢外,同樣做好了萬全的準備。即便小刀能夠從宋長老的手下逃出,也定然無法躲過門外埋伏着的一排弓弩。
“再等等!”爲首的這人,同樣是一名丐幫弟子。“宋長老的身手,還怕對付不了一個小刀嗎?況且,監牢中地形狹小,根本容不下我們這些人。我們只要守住門口,若小刀真的逃出,立刻釋放弩箭,將其射殺!”
“咳,咳……”一連串的咳嗽聲,自小刀與谷安雲的口中發出。待等塵埃落定之後,他二人這才發現,宋長老已然跨過了這面倒塌的牆壁,進入了牢房之中,正與小刀對面而立。看起來,這位宋長老還是十分注重自己名聲的,所以纔不曾趁亂對小刀出手。
“江湖上都說,小刀時年輕一輩中的第一人!今天,我這個老頭子就讓你見識見識,你與我們這些個老傢伙相比,到底有着多大的差距。”宋長老趁着說話的功夫,已經將自己那雙乾瘦的手掌擡起,只待將其落在小刀的身上。
“慢!”牢內的小刀,急忙擡手攔住。“宋老頭,你說小刀是江湖上的年輕一輩,我看不見得吧!難道你就不曾聽說過花道嫦嗎?”
“一個毛賊而以!”這就是宋老頭對於花道嫦的評價。看起來,以偷盜成名的花道嫦,很是讓宋長老瞧不起。
“我們打個賭如何?”小刀說道。而今,他在盡力的拖延時間。
“你的時間不多了!”宋老頭話中的意思,是在告訴小刀,想說什麼話就趕緊說吧!
小刀說道:“咱們打個賭,只要你說出一件心愛的東西,以及這個東西放置的位置。我敢保證,花道嫦三天之內就能夠將其偷走,而且不會讓你有任何的察覺。”
“呵呵!你就要死了,還怎麼知道賭局的結果呀!”
“所以呢,就需要你寬限我三天嘍!你放心,在這三天內,我絕不會走出牢房一步的!”小刀與宋老頭商議着說道。
然而,宋老頭似乎對這場賭局並不感興趣。“小子,你倒是打的好算盤啊!不過,別說是三天時間了,就是三刻的時間,你也看不到了!”
“等、等、等……”小刀急忙再次開口。“這麼大的歲數了,總不能無緣無故的欺負我這個年輕人吧!你若是真要殺我,在之前也該讓我知道一個原因吧!”
“牙尖嘴利的小子!小刀,你有膽子殺了我丐幫的曲長老,難道就沒有膽子承認嗎?”宋長老說道。看他的樣子,他已忍耐到了極限,心中的怒火隨時都有可能爆發開來。
而牢房中的這位小刀卻是說:“首先,我並沒有殺曲老頭。其次,我也不是小刀!”
“年輕人,你至少也應該找一些好點的藉口啊!”
身在牢房之中的小刀擡起手,在自己的臉上揉搓了一通之後,接下了外面的這一層“皮膚”!
…………
真正的小刀,早已就悄悄的來到了丐幫的益州分舵之中。這一切,還都多虧了那個被小刀劫持的差官。
被小刀劫持着回到州衙的途中,通過花道嫦的連番威逼與利誘,他終於是未能收住銀票的誘惑,而幫了小刀二人這個忙。在半路上,易容之後的花道嫦,將小刀替換下。而原本沉默寡言的“小刀”,之所以會在公堂之上侃侃而談,也都是因爲是花道嫦假扮的緣故。與這些官府中人打交道,花道嫦顯然是更爲適合。他的易容術雖不如他姐那般的高明,但糊弄一些對小刀不熟悉的人,倒還能說的過去。同時,這也多虧了那個老謀深算的焦幫主不曾在場!
“說!你們的焦幫助在哪?”如今,小刀已經掌控了益州分舵的局勢,正在逼迫着這位堂主說出焦老頭的下落。
“我、我、我不知道!”這個堂主是一個相貌普通的中年人。若非小刀已經在益州分舵許多的丐幫弟子口中得到了證實,他真的會認爲這只是一個貨站的夥計,無意之中走進了丐幫的分舵。
小刀身手抓住對方的衣襟,將他那因爲驚嚇而癱軟的身體從地面上提起,按在院牆之上。“我再給你一次機會!若是你依舊不肯說實話,我就一掌拍碎了你的腦袋!”小刀口中說着恐嚇話語的同時,猛然間擡起右掌,打在這位堂主所依靠的牆壁上。
這一掌極其精準,整好是擦着這位堂主的耳垂而過。以至於,小刀這一掌所帶的掌風,颳得這位堂主的耳垂泛出一種火辣辣的疼痛感。再看他身後的這面牆壁,原本平滑的牆面上,已然是多了一個半寸深淺的掌印。
這一掌打在青磚牆面上尚且如此,打在人腦袋上的效果也可想而知。
“我說,焦幫主在城北的翠桐山莊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