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凌月心中無比鬱悶的跟在那黑衣男子身後,這世間竟有人語言如此氣人,果然,古代人都是宮斗的好手。
她在他身後對他豎起中指,哼,小人,總有一天本姑娘會用語言打敗你的!
黑衣男子悄無聲息的彎了彎嘴角,很快又將這抹笑意收起,若無其事的對身後的趙凌月說:“走快些,本公子可沒時間和你墨跡。”
“本姑娘腿短,不如您老人家的大長腿。”趙凌月雖嘴上不饒人,步子卻也大了起來,畢竟這裡是萬惡的封建社會,誰知道這男人會不會坑死她呢?
對面走來幾個宮女,領頭的大宮女見到趙凌月和黑衣男子兩人心中閃過一抹驚訝,正要行禮,卻見黑衣男子悄無聲息的做了個手勢,示意她不要有所動作。大宮女立刻裝作未看到他們兩人,並對身後的宮女說:“快些,快些,跟在我身後可別出什麼幺蛾子!”身後幾個宮女錯鄂的相互看了看,默不作聲的跟着大宮女匆匆和他們擦肩而過,有一兩個小宮女悄悄的打量了趙凌月,心下劃過厭惡和嘲諷。
待離趙凌月和黑衣男子遠些了,大宮女才放慢了腳步,不由得鬆了一口氣,還好自己在宮中多年,懂得了察言觀色,不然今日可能就壞事了!
“姑姑,之前那個小姐是誰啊?她怎麼和王爺站在一起?”一個沉不住氣的小宮女大着膽子問道。
大宮女理了理有些皺褶的紫色衣裙,慢條斯理地提醒道,“在宮中最忌諱的便是談論各位主子,舞雪,若是讓別人抓了把柄,可別怪姑姑不留情面。”
“姑姑恕罪。”那小宮女撲通一下跪在地上頭嗑地,語言中帶有哀求。
“安樂倒是明些事理,小六子,你可得和安樂學學。”安樂身後傳來一道尖細的聲音,安樂轉身和衆宮女一同行禮,“奴婢見過劉公公。”
“起來吧。”衆宮女身前的兩位藍衣太監中,較爲年老的公公淡淡的發話。
“謝公公。”衆宮女起身,規矩的站在原地。劉公公咳嗽一聲,較爲年輕的小公公瞪了一眼他,不情願地開口,“你可曾看到我家王爺?”他眼睛淡淡的看着安樂。
“回公公,王爺剛往亭子那邊去了。”安樂還未發聲,舞雪搶先一步答道。
在小六子身旁的劉公公眼神嘲諷的看了一眼舞雪,不出聲。小六子眯了眯眼睛,瞥了一眼安樂,不動聲色地問:“你叫何名?”
安樂低頭不語,只是脣角掛着無人注意的笑容,心中冷笑,自以爲是,呵。
舞雪悄悄打量了周圍人的神色,眼中滿是激動,片刻眼睛又恢復清明,“回公公,奴婢舞雪。”
站在安樂身後的幾位小宮女有羨慕的,有嫉妒的,在宮中有些年頭的宮女則是嘲諷的看了她一眼,眼中帶有憐憫,在這深宮中,不知所謂的人才死的快啊。
“舞雪,好名字。”小六子神色淡然的誇讚了一句,轉頭對劉公公說:“公公,我們早些過去吧,不然王爺該罰奴才了。”說完,他率先越過舞雪,在走到舞雪身旁時,輕聲說:“宮裡最不缺的就是耍小聰明的人,你還是去洗衣房呆着吧。”
舞雪一臉呆愣,以及絕望。
沒多久,趙凌月和黑衣男子雙雙看到不遠處的亭子裡有不少公子小姐,她眼前一亮,終於可以將此人甩掉了!快步走近亭子,黑衣男子也不知不覺中加快了速度,兩人一時間竟無比的默契。
兩人漸漸
走近,亭子中的小姐公子自然而然的看到了他們,待兩人已到亭子外時,衆公子小姐紛紛行禮。“臣女(子)見過王爺。”
“嗯。”黑衣男子淡淡的應了一聲,又道。趙凌月卻在他身後氣得牙癢癢,作爲一個王爺,卻說自己不懂宮中的規矩,鬼才信!靠,耍老孃很好玩啊!“小人!”她輕聲罵到,黑衣男子動了動耳尖,將她此話聽得一清二楚,他眼中快速閃過一抹笑意,沒有人看到。
衆小姐公子起身後,皆規規矩矩的站在亭子裡,一點兒也不敢造次。
“不知各位在玩些什麼?”黑衣男子在桌旁坐下後,似有疑惑的問道。
這時,趙嫣然上前一步,暗中對還站在亭外的趙凌月惡毒的看了一眼,道,“回王爺,臣女們正寫詩助興呢。臣女斗膽,王爺可有興趣加入?”
“嗯,她也一起吧。”黑衣男子點點頭,看着趙嫣然說。
趙嫣然心中十分雀躍,按下心中的激動,她溫婉的說:“這是自然。”心中又給趙凌月記上一筆。
小六子和劉公公突然從亭子不遠處快步而來,撲通一下跪在地上,“王爺恕罪,奴才該死。”
“起來吧。”黑衣男子抿了口茶,淡然的瞥了一眼他們兩人。
小六子和劉公公恭恭敬敬地應聲而起,很自然的走到黑衣男子身後,黑衣男子放下茶杯,道,“都坐吧。別拘束。”
衆小姐公子都隨意坐下,趙凌月選了一個離石梯較近的位置隨性的坐着,沒有一絲大家閨秀的形象。蘇懷瑾搖搖頭,無奈地嘆了口氣,走到她不遠處坐下。
待衆人都坐好後,都面面相覷,誰都不想開這個頭,因爲弄不好就是弄巧成拙。默了半響,坐在亭子東側的粉色衣衫的嬌美女子起身,柔柔的說:“臣女林靜香,獻醜了。”
她輕甩袖,半掩容顏,眉目哀愁,幽幽道,“月下桂,水中荷,半掩輕紗百嬌媚。”
“好詩句!”幾位公子起頭拍掌叫好,其餘人也附和着,黑衣男子點點頭,說了句不錯。
蘇懷瑾眼中閃過一抹欣賞,這太史家的嫡女果然是出生書香門第。趙凌月撐着頭,有些無語,這古代人的娛樂可真少,除了琴棋書畫,就是吟詩作對,無聊至極!唉,十分懷念有手機有電腦的日子啊。
接下來又有幾人上前吟詩,都沒有林靜香的精彩,一些小姐不由得有些後悔之前沒有選擇上前開個頭,正所謂時不再來,這世上可沒有後悔藥。
趙凌月無意間注意到趙嫣然一副勝卷在握的笑容,眼神閃了閃,不知道她的詩句做得怎麼樣?本姑娘到要看看,你能沉住氣到幾時?
不知不覺已經吟詩的人數過半,趙嫣然正要起身,在她對面的黃衫女子搶先一步,且挑釁的朝她挑挑眉,她咬咬牙,再次坐下,默不作聲的把袖中的手死死的握住,讓你囂張一會兒,我會讓你後悔的!
“皇兄,我也來吟一句。”黃衫女子傲然的對趙嫣然挺起了胸脯,打死她也不能讓趙嫣然這個狐狸精勾引她皇兄!哼,一個心計女!“花君菊,花富丹,千花萬紅竟爭豔。”
趙凌月突然拍掌,並說:“好詩句。”好公主,竟能讓趙嫣然受挫,不錯不錯,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更何況,那還是個公主呢?
蘇懷瑾疑惑的看着她,這詩句明顯意境未到,也不是特別順口,哪裡好了?她不會是不懂詩吧?黑衣男子默然的看着她,不知在
想些什麼。
“謝了。”黃衫女子對趙凌月感激的點點頭,笑嘻嘻的坐回原位,哼,趙嫣然看你的詩句能有多好。
趙嫣然眼神幽幽的看了趙凌月一眼,站起身,道,“臣女趙嫣然,也獻醜了。”
她氣質瞬時一變,溫聲道,“墨中畫,畫上蘭,墨蘭無雙世獨有。”衆人呆愣了一會兒,隨即便是一陣稱讚聲。
“趙小姐不愧爲才女!”一紫衣公子哥直爽的稱讚。
“誰若娶了她,怕是人生一大美事。”看上去較爲嬉皮笑臉的公子哥看着即將走回位置上的趙嫣然打趣道。
“可不是嗎,令狐雷不就已經拜倒在趙小姐的石榴裙下?”那位公子哥身旁的一位笑得十分欠抽的白衣男子衝離他不遠處正一臉癡迷的藍袍男子擠擠眼。
趙凌月饒有興趣地看向那人,那人相貌平平,又因在戰場上廝殺過,面上帶着微弱的煞氣,黝黑的皮膚以及沒有瑕疵的眼睛倒將他稱得十分老實,這樣的人,喜歡上趙嫣然怕是沒有何結果,且還會損失慘重。
在她正爲令狐雷嘆息時,各家小姐都已經吟過詩了,好幾人對望了幾次,最終有人站起身,道,“只剩下丞相府的二小姐尚未吟詩,趙二小姐可是要放棄?”
趙凌月還未開口,就有另一人搶說:“既然二小姐都已經加入吟詩,現在不吟怕是不太好吧。”
趙凌月彎了彎脣角,一臉笑意的對那人說:“我放棄。”只見那兩人還要再說,她又道,“我不曾說過我要加入,王爺,臣女此話可對?”
黑衣男子握了握放在石桌上的瓷杯,垂下眼簾,再次擡眼時,眼中一片凌厲,喝道,“趙二小姐這是不將本王放在眼裡?”
“王爺恕罪,是臣女未管教好妹妹。”趙嫣然眼中閃過厭惡以及愉悅,快速的跪下,又隱含擔憂的看向趙凌月,在旁人眼中便是一位好姐姐的摸樣。
然而,在公主眼中卻是,心計狐狸精!
在趙凌月眼中則是,她又要弄什麼幺蛾子?!
“趙大小姐這是何意?”黑衣男子放下瓷杯,眼神幽深的看着趙嫣然,言下之意沒有人能知。
“妹妹她沒有不將王爺放在眼中,只是,只是……”趙嫣然吞吞吐吐,又欲言未盡的看了看衆人。她眉間盡是糾結的神色,又有些懊惱。
趙凌月冷笑,道,“臣女對這吟詩做對一事並不擅長,還望王爺和衆位姐姐切莫在意。”
黑衣男子把看向趙嫣然的眼光移向她,悄然對劉公公說了一句,劉公公點點頭上前道,“趙二小姐,擅不擅長那也是會,趙二小姐何須推辭,莫不是趙二小姐的詩詞太過駭人?”
衆人鬨笑,趙嫣然跪在地上勾起了嘴角,趙凌月,看你這下怎麼辦!哼,跟我鬥還真嫩!
趙凌月收了笑容,正想開口,她身旁的女子悄然離她遠了些,搶說:“趙二小姐,可別把你的雅作藏着啊,讓我們看看吧。”
“李小姐,趙二小姐說不擅長那在下替她吧。”沉默了許久的蘇懷瑾,淡淡的對那位小姐笑了笑,將趙凌月拉往身後,擋住了黑衣男子以及衆人看向趙凌月的眼光。
黑衣男子收了眼光,看着茶水,高深莫測的說了一句,“真的不擅長麼?”
趙凌月一聽,怒極,之前在御花園那邊時耍自己就罷了,現在還步步緊逼,這是何意?老孃和他有仇嗎?不信我不擅長,呵呵。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