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小姐!出大事了!”
趙凌月還未從睡夢中醒來,便被藍心急促的敲門聲和叫喊聲給吵醒了清夢。
“怎麼了?”過了半響,趙凌月纔不慌不忙的披上外套,走到門前打開了門,看着外面的藍心,一邊揉着眼睛一邊問道。
看着自家小姐這副還沒睡醒的模樣,藍心都快急得哭了起來。
“小姐,你還記不記得你讓我給大小姐的脂粉中放東西的事情?”藍心問道。
趙凌月點點頭,滿面無奈的回望着藍心:“放心吧,你家小姐還沒有睡到失憶的程度。”
“今天一早消息便在丞相府上傳開,說大小姐好像是毀容了,整張臉上都是大小不一的紅色疙瘩。”藍心水靈靈的一雙大眼睛一眨一眨,再一眨巴,一顆豆大的眼珠滾落了處理。
趙凌月想要抽出手帕,才發現自己身上好像根本沒有帶那勞什子東西,便直接扯出袖擺,替藍心將眼淚擦去:“你哭什麼?不就是張些疙瘩嘛,再說那藥又不會讓她毀容,不出半月應該就能痊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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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只是想要讓趙嫣然嚐嚐自己這麼久不能出門是個什麼樣的滋味,倒是還沒有考慮過要讓她一輩子頂着一張其醜無比的臉的打算。
藍心好似聽不見趙凌月說的話一般,還是哭得稀里嘩啦,一張本來就不大的瓜子臉上都沾滿了淚水:“大小姐毀容的事情雖然被丞相大人隱瞞了下來,不許府上的下人提起,更是不許傳出,可是丞相大人私底下已經開始調查了,若是被查出是我們所爲,藍心倒是不怕,就怕會連累了小姐。”
趙凌月輕輕拍了拍藍心的後背,原來這傻丫頭是在爲她擔心。
“你就放心吧,既然你昨天去下藥的時候沒有被發現,他們沒有證人證據,哪怕猜到是我們所爲,也無理拿我們是問,若是他們當真來落風院問起此事,我們只管打死不承認就是了。”
所謂臉皮厚才吃得夠,這一點覺悟,趙凌月還是有的。
“真的嗎?”藍心終於停了下來,細長的蝶睫眨了下,望着趙凌月,眼巴巴的問道。
“恩。”趙凌月肯定的點了點頭,算是給藍心吃了一劑定心丸。
安撫過藍心以後,趙凌月便換上了自己提前準備好的一套男裝,她的傷已經好得差不多,昨晚她也仔仔細細想過了,她想要報仇,僅僅是待在丞相府同趙嫣然鬥鬥嘴是絕對不夠了。
且不說一個丞相府她就對付不了,就算她運氣尚且算好,能夠將“她爹”扳倒,可是她也清楚,趙嫣然母女能夠在丞相府混得如魚得水,近乎一手遮天,絕對不是憑藉侯瑩舒的容貌和柔柔弱弱的嬌哭就能辦到的。
“她爹”之所以這樣縱容嬌慣母女二人,還有一個極大的原因,便是侯瑩舒的孃家。
她想要真正報仇,想要在報仇以後真正闖出一番自己的事業,必須得從現在開始努力創建擴展勢力。
她需要做的第一步,就是了解這個世界的經濟發展狀況。
“什麼?小姐你要出去?”藍心見趙凌月一身男裝扮相要往外走去的時候,藍心不由擔心,“您傷還沒有痊癒,還是再在府上休息一些時日吧,丞相府戒備森嚴,小姐一身男裝,肯定連大門都出不去的。”
趙凌月擺了擺手,隨意應付藍心兩句,便大步流星的離開了。
誰說她要從大門出去了?
趙凌月走到丞相府的後院,找到最低的一處牆邊,稍稍打量一番,見四下無人,一個翻身便躍了出去。
只是在落地的時候,猛然振動到身上還有些餘疼的位置,不由輕嘶了一聲。
趙凌月本就不是嬌豔的面容,清麗的容貌之上,五官秀挺,眸色淡漠卻溫潤如玉。
從丞相府離開以後,馬上撕去了臉上貼着的疤痕,皮膚白皙,面容俊秀清雅,身姿還算挺拔,提着字的紙扇輕輕一搖,頓時化身爲能夠與蘇懷瑾等人媲美的翩翩公子哥。
滿城的姑娘小姐們,你們的月哥哥來也。
趙凌月脣角勾起一抹自信的笑,眼神在街上不停的流轉着。
城中的結構還算是明白,分爲了四塊,東市爲姑娘們買賣衣裳首飾的地方,西市是賭坊妓院,南北兩市則是買賣雜貨與客棧集聚的地方,不過滿城最熱鬧的地方,還要數城中的鬧市區。
鬧市區中所有店鋪一應俱全,趙凌月爲了省時間,便直接去了那裡。
趙凌月一早便跑了出去,第一時間去了酒樓吃飯,隨後又去了賭坊商鋪,算是體會到了一把古時候盛世昌榮的模樣。
只是在前去花樓的時候,微微有些紅了臉,這些人竟然比現代的人還要穿得少,幾乎只是穿了一件褻衣,披着一層清透的紗衣,便在樓中的臺上甩袖舞蹈,身爲女人的趙凌月也不由得老臉一紅,趕緊丟下一錠銀子,從花樓逃了出來。
剛從花樓出去,趙凌月搖開摺扇,將臉上的紅暈輕輕散去,花樓斜對面的一座亭臺迎面而入。
亭臺之下正熱鬧不已,簇擁着男女老少。
趙凌月好奇的擁了過去,拉過一個男子問道:“小哥,這是在做什麼?爲什麼這麼多的人?”
那男子匪夷所思的瞥了趙凌月一眼:“這位公子,你是外地人氏吧?這是霄雲閣一年一度舉行的詩文比賽,若是能夠從中脫穎而出,得到第一的頭銜,不僅能夠得到霄雲閣準備的稀世珍寶,還能夠揚名京城,成爲今年的第一才子。”
什麼第一才子佳人對趙凌月來說,倒是沒有半點吸引力,畢竟這些名利又不能夠當飯吃,聽人多誇自己幾句,實在沒有什麼意思,不過聽到這稀世珍寶,她還是實實在在的動了心思。
趙凌月舌尖輕輕一舔,脣角半勾,看着亭臺之上被一個精緻的錦盒裝起來的寶貝,馬上下定了決心。
參賽!
比賽的規則極爲簡單,無論什麼時候,只要比賽還沒有結束,都能夠隨時參賽。參賽
的人作詩一首,由下方的百姓和一旁的幾位名門望族,愛好詩詞的大老爺評定。
比賽已經進行到一半,不少已經輸掉的人,已經主動下去。
趙凌月走上亭臺的時候,上面還屹立着三個人,有一人是如今的擂主,一曲送別曲令驚豔全場,根本無人能夠超越。
剩下兩人是還未曾想到詩歌,卻不肯放棄,仍然努力的想着,想要憋出一首詩來,一擊飛上枝頭。
楊柳岸,曉風別,此去經年,淚滿裳。
韶華逝,鄉心舊,青絲染霜,人不歸。
即便趙凌月看過不少古代詩人詞人所做的詩詞,再來看這一首詩詞,也不由得心神一震。
的的確確是好詩!
轉目再看向眼前做出此詩的男子,溫文儒雅,姿態翩翩。
對不住了,兄弟。
趙凌月深知自己的做法太不厚道,可是爲了得到那錦盒中的稀世珍寶,她不得不作弊剽竊古人的詩詞,來奪取桂冠。
雖然她不是不會作詩,可是那些詩詞在趙嫣然那般僅僅爲了賣弄而作詩學習的閨閣女子面前還拿得出手,真正到了大場面,要應付眼前這大才子,恐怕就不太夠用了。
趙凌月頓了頓,在心中細細掂量一番,最終擇選出了一首尚且記憶猶新的詩詞,娓娓讀來。
“應憐屐齒印蒼苔,小扣柴扉久不開。春色滿園關不住,一枝紅杏出牆來。”
趙凌月刻意壓低了聲音,在男聲中卻也還算明朗,如玉扣般溫潤而清脆的一言一出,馬上驚起一片驚歎之聲,前一刻還自信滿滿的男子本以爲今天的第一才子非自己莫屬,這一刻便頓時變了臉色。
一名身着棗紅衣袍的中年男子頓時拍着手從座中站了起來。
“好一句春色滿園關不住,一枝紅杏出牆來!老夫六歲學詩,至今四十載有餘,也算是聽過看過不少詩句,可是這樣妙的,卻還是第一次聽見。”中年男子走到趙凌月面前的時候,突然停了下來,“公子實在是面生,老夫能不能冒昧問一問公子的名諱。”
趙凌月畢竟是剽竊前人的詩句,倒是不好意思的抿脣笑了笑:“前輩謬讚了,在下的確不是京城人氏,而來剛搬遷而來,名叫陵月。”
中年男子將一旁的錦盒端了過來,衝着臺下的人說道:“陵月公子一詩確實爲驚世之座,若是衆位沒有異議,今年這第一才子,便是陵月公子了。”
下面只有一片支持趙凌月的歡呼聲,以及不少崇敬的目光,中年男子見此情況,馬上將錦盒遞交給了趙凌月。
沒想到心心念唸的稀世珍寶這麼容易就到了自己手中,趙凌月心底已經樂開了花,面上卻依舊保持着從容鎮靜的雍雅淺笑。
從亭臺之上下去以後,中年男子不知何時忽然迎了上來:“請問陵月公子家住何處,今後老夫若是有詩詞歌賦方面的難題,不知能不能向你請教。”
趙凌月一驚,馬上打着哈哈,尋了機會從人羣中躲閃開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