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着原主的記憶,趙凌月很快就找到了丞相府,看着門口立着的兩座獅子,威嚴而又讓人覺得奢華的硃紅色大門,趙凌月的心臟彷彿受到召喚一樣,重重的疼了一下。
她一手緊緊捂着胸口,待緩過來之後,心中默默的說到:“你放心吧,我會替你報仇的,不單單他們欠你的我會讓他們還回來,我還會代替你好好活下去。”
頓了頓,她又默默說到:“如果你有幸能去到我生活的地方,也希望你能夠好好生活,替我照顧好我的家人。”
很是奇妙的是,就在趙凌月默默說完這些話的時候,彷彿身體中是有兩個靈魂似得,心臟重重的跳動了兩下,彷彿是在對自己做出迴應。
趙凌月在門外等了足足兩個時辰,就在她瞪得快要昏昏欲睡的時候,聽到一聲沉重的開門聲響起,硃紅色的大門緩緩打開,裡面走出來一個四十來歲的男子。
只看他的面容,濃眉大眼,身材修長,雖是四十左右的年紀卻也無法抵擋他的風流倜儻,趙凌月心中冷冷笑了一下,這大概就是當朝丞相,自己名義上的父親趙棕了。
趙棕眸色淡淡,跨着自信的步子上了馬車,等馬車徐徐離開,趙凌月才從石獅子後走出來,在家丁要關門的一刻出現在他們面前
“二……二小姐?”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那家丁眨着眼睛面擡起手來擦了擦自己的眼睛來確定自己是不是真的看錯了。
趙凌月懶得理會,只是輕飄飄的點了點頭,擡起腳要進門的時候卻被家丁橫起胳膊攔住了。
“你不能進去!”語氣冷淡嘲諷。
趙凌月眸光冷了冷,斜過頭去說到:“這是我家我如何進不去了?”
她的目光彷彿帶着一種與生俱來的壓迫之感,那家丁沒來由的後背一涼,但一想到曾經的二小姐那般怯懦,還是硬起語氣說到:“老爺已經說了,二小姐染病身亡。”
趙凌月心中重重靠了一聲。
“老孃來參加自己的葬禮不行啊!”趙凌月右臂一甩就將那家丁甩的踉蹌了兩步,擡起腳剛要邁進去就見那家丁又朝着自己撲上來。
“麻煩!”
趙凌月頭都沒有回,直接一腳過去,聽到那家丁落地哀嚎的聲音,她一邊向裡面走一邊淡淡說到:“真是狗仗人勢,我趙凌月這次就讓你們嚐嚐什麼叫挫折!”
家丁被趙凌月那一腳準確無誤的踢到了下盤,疼的渾身冒汗,想要爬起來去通知丞相夫人卻有心無力,那種流竄全盛讓他喘不上氣來的疼痛將他緊緊包圍着,無力而又疼痛。
因爲天剛亮,整個丞相府還很安靜,只有一些家丁井然有序的開始一天的工作,凡是趙凌月經過的地方,無一例外是假定瞪大眼睛捂着嘴巴不可思議的樣子,趙凌月不想理會他們,腳下生風很快就到達了自己的院子。
“落風院。”
趙凌月停在那破敗不堪的小院門
口冷笑一聲,果然是落風院,四處漏風不說,還這麼難看,簡直是侮辱她趙凌月的審美。
剛走進去,就聽到什麼人壓抑而又細碎的哭聲。
趙凌月快走兩步,就見自己的臥室中,一身材消瘦丫鬟模樣的小姑娘跪在地上,一邊往地上的鐵盆中燒着紙錢,一邊抽泣着說到:“小姐,是藍心沒有照顧好你,您去了那邊,一定要擦亮了眼睛,來時無論如何都投個好人家,無論富貴,但求他們對小姐好,這樣藍心將來就是下了地獄,也算是心中安定了。”
“小姐,藍心無能,保護不了周姨娘,也保護不了您,您放心,等藍心給您和周姨娘報了仇,藍心就來陪您,就算是十八層地獄,藍心也要來伺候小姐。”
眼淚順着她的臉頰掉在地上,她重重的搖了搖頭,斬釘截鐵一般說到:“不會的,小姐和三姨娘那般好,是要去天堂的,不會去地獄的,小姐一定會去天堂的。”
趙凌月知道這就是一直伺候在原主身邊的小丫鬟藍心,看她已經很破舊不合身的衣服和手腕上的傷痕,該是經常受到其他家丁的欺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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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是因爲保護趙凌月留下的新傷舊傷,趙凌月心裡一酸,感嘆於原主能夠有這樣衷心的丫鬟。
將眼淚壓制下去,她似乎是笑着說到:“你這丫頭在胡說什麼,本小姐哪裡是那麼容易就去了天堂地獄的人,人間這麼好,我纔不會先死呢。”
聽到熟悉的聲音,小丫鬟猛地回過頭來,看到面前的人,她一下子撲上來,將趙凌月緊緊抱住。
“小姐,真的是您回來了嗎!”
“這是不是真的!”
她哭的稀里嘩啦,緊緊抱着趙凌月,彷彿自己一鬆手自家小姐就會離開一樣。
趙凌月被她勒的小臉通紅,帶着點點笑意沙啞着說到:“你再不鬆手,你家小姐我可能就真的得回去了。”
聽到自家小姐這話,藍心這才意識到自己自己剛纔差點將自家小姐給抱的喘不過氣來。
趕緊放開趙凌月,她的眼淚依舊止不住,一邊哭一邊說到:“小姐,到底發生了什麼,藍心一回來您就不見了,還沒等奴婢回過神來,老爺就說是二小姐染了病身亡了。”
她一邊哭一邊將趙凌月打量了個遍,看到她身上的點點傷痕,藍心的臉上又是心疼又是氣憤。
趙凌月心裡暖暖的,擺了擺手示意自己沒事:“我沒事,具體細節待會再告訴你,藍心,周姨娘現在何處?”
趙凌月這話一說,藍心臉色一變,剛剛止住眼淚還通紅着的眼眶中眼淚又開始溢了出來,她撲通一聲跪在地上。
“小姐,對不起,奴婢沒有保護好三姨娘!”
趙凌月一看她身上的傷痕和她臉上鮮紅的手指印,就知道藍心肯定不是沒有努力,只是她不過是個小丫鬟,又能鬥得過。
她蹲下身將藍心扶了起來,指腹去擦她的眼淚:“我知道你
努力了,只是這次我回來,我不會再忍讓,眼淚解決不了一切,只有變得強大才能夠改變被人欺負的局面,藍心,哭是解決不了問題的,你告訴我,周姨娘現在怎麼樣了,我才能打算接下來做什麼。”
“小姐……”
藍心又一次哇的哭了出來。
“三姨娘原本還有一口氣的,奴婢去求老爺救救周姨娘,可是老爺他根本就不見奴婢,這件事被夫人知道,她叫人罰了奴婢,周姨娘她……她只怕是……”
藍心雖然想要聽小姐的話不要再哭了,可是她根本控制不住自己,周姨娘和小姐在這丞相府一直生活的膽戰心驚,夫人和小姐卻總是看不慣他們,這一次更是想要活活的害死她們兩人啊!
趙凌月心中冰涼一片,對侯瑩舒和趙嫣然的恨意無法阻擋。
她彷彿能想象到周姨娘無法抵擋的畫面,彷彿看到那兩人惡毒的嘴臉,拳頭緊緊握住又展開,她的聲音帶着點點冰涼對藍心說到:“藍心,你聽我說。”
在藍心耳邊耳語兩句,趙凌月雙眸冰寒就要往出走。
“小姐不要啊!周姨娘最後的願望,就是希望小姐能夠平平安安的生活下去,您現在要是去,夫人和大小姐定然會傷害您的啊!”
藍心哽咽着搖頭,從趙凌月身後跪下抱着趙凌月的腿不讓她離開。
趙凌月被束縛住,臉上依舊是冰寒一片的淡然,那道狹長恐怖的傷疤讓此刻的她猶如地獄重生的惡魔,那眸子中醞釀的黑色風暴,好似要將人吞噬了去。
“藍心,我說過,我已經不是曾經只會隱忍的趙凌月,今日,我就讓他們知道,今日這仇,我跟她們算定了!”
趙凌月說完,雙手硬生生掰開藍心的束縛,回過頭來看了藍心一眼,然後回過頭走了出去。
看着自家小姐的身影,藍心心中彷彿什麼東西重重的一擊,她忽的有一種很強烈的感受,只是短短几句話幾個瞬間,那個一直以來隱忍的小姐,似乎離開了,此刻離開的這個小姐,是一個全新的,陌生的讓她難以讀懂的人。
可是無論怎樣,她都是願意爲了小姐去生去死的小丫鬟藍心,她的職責,就是保護小姐,聽從小姐。
藍心抹了一把眼淚,也走了出去。
趙凌月只覺得心中滿腔的怒火,即便是被趙嫣然和周子清雙雙被判,自己都沒有如此憤怒,可是如今侯瑩舒和丞相府這草菅人命蔑視人權的行爲,讓她難以忍受。
趙凌月手中拿着足足有她手臂粗的木棒,沿途只要是又想要阻攔她的人,都被她用木棒喝退。
大概是見慣了二小姐沒有存在感的怯懦和膽小,將軍府的下人很少真的將她當小姐看待過,如今趙凌月忽然之間轉變,讓大多數家丁都措手不及。
直到趙凌月氣勢洶洶的快要走進丞相夫人侯瑩舒的院子時,纔有反應過來的家丁一路跑着先於趙凌月給侯瑩舒報了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