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
睡夢中的小憐眉頭緊鎖,躺在牀上卻睡不安穩。她不安的囈語着,次數頻繁,仿若在夢中在與什麼怪物搏鬥一般。
她的身體出了不少冷汗。
文代坐在牀沿,看着小憐掙扎痛苦的表情,他的胸口也有一些窒息的感覺。
見文代皺起了眉頭,一直守在他身旁的一名男子終於忍不住開了口:“公子,這些天你只顧着照顧這位姑娘,自己都忘了歇息,不如先去休息一下,這裡就交給屬下……”
文代眼神冰冷的瞥了他一眼,反問道:“你們懂怎麼照顧嗎?”
男子啞言。
從男子的身上收回目光,文代將貼在小憐額頭的毛巾取了下來遞給了守在一旁的另一位男子,又從他手上接過一塊溼了水的毛巾。
纔剛把毛巾拿到自己的手中,文代就有些無奈的嘆了口氣:“我不是說過,不要擰的這麼幹嗎?”
“公子恕罪。”
看着這些莽撞的從未照顧過女子的男人,文代其實也並沒有真的埋怨他們什麼。
從那一天救下她,她就一直沒有醒過來。雖然身邊的人一直提醒他自己的身份,也提醒他不該把來路不明的人帶在身邊,可是他真的無法對這個才十幾歲的少女見死不救。
當時走了還沒有幾天,一直昏睡不醒的她就開始發熱,這也迫使本來急着趕路的他們不得不在路過的鎮子上暫時落腳給她醫治。大夫說她是因爲當時有傷在身卻又沒有及時醫治,吹風數日,才感染了風寒。
只是……
文代嘆了口氣。他其實並不太出門,也從未見過感染風寒的人,因爲這些人自己是從來都不可以靠近的,也在這一刻他才知道,原來感染風寒的人也會這麼美。
“對了。”
似乎想起什麼,文代接過才遞到自己手中的毛巾時就停了下來。他擰頭看向站在自己身後的男子:“去跟着他的人,回來了嗎?”
“還沒有。”
再次看向躺在牀上眉頭緊鎖的人,文代的神色也有些怪異。
其實他現在感覺自己並不是真的好奇她的身份,那個與她一起的男子把她交給他的時候,其實也非常誠懇的說了希望他把她帶到遠離鄴城、遠離晉陽的地方,雖然不知道是爲什麼,但是要抓她的人也是氣勢洶洶的,看起來應該是大齊的權貴。
他只是沒有想到,自己爲了兄長來遊歷大齊的時候,竟然會遇到這種事情。
“公子。”
跟在文代身側的人看着小憐,語重心長的嘆了口氣:“我們畢竟還在大齊的國境內,剛剛那些人身份應該不低,我們就這麼貿然出手……我們很擔心你的安危。”
“沒事。”俯身將手中的毛巾再次貼在小憐的額頭上,文代臉上沒有絲毫的不安和緊張:“等她好一些,我們就可以趕路了。”
什麼?
原本還有些嘈雜的客房卻突然安靜了下來。
屋外人聲鼎沸,有一兩聲叫賣聲顯得特別的刺耳。
轟——
突然,守在屋內的幾名男子集體跪了下來。
膝蓋磕在地板上的聲音不輕,甚至都讓人懷疑這木板是不是會被他們的膝蓋打穿。
似乎是猜到了他們會有這個反應,文代的臉上神色倒沒有怎麼變,只是眼睫毛遮住的雙眸隱隱有了一絲不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