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希望能作爲一位普通的兄長去拜託你,希望你能暫時的離開長安,離開他。”
宇文邕的臉色凝重起來。
他自然知道自己此刻的這些拜託其實並不能真正的算是在讓誰幫助自己,而是在真實意義上去傷害宇文達,去破壞他一直努力包容的一切。可是他並不清楚小憐對宇文達的感情,也不覺得她會對宇文達有着像宇文達對她那樣的感情。宇文達不能夠一直沒有子嗣,而他把李瑾迎娶過門後府上就再也沒有其他的女人,在王公貴族中最常見的姬妾他都不曾納上一個半個,大部分的時間也是留在這私宅裡。
李瑾當年雖然是他因公才讓宇文達迎娶過門的,但是到底兩人已經是夫妻了,一直讓李賢到自己的耳邊唸叨宇文達在作爲丈夫方面的種種不妥也是不好的。
最重要的是,大齊的兩個門牙已經掉了!
斛律光已死、高肅已死,西樑、陳國對周國並沒有什麼太大的威脅,而他的宏圖壯志也一直放在大齊的身上,只是奈何當初的斛律光和高肅逼得他連大齊的邊境都進不了還連失幾城。
如今不一樣了,斛律光和高肅這兩個最有威脅的將軍已經被大齊自己鬥死了,放眼整個大齊已經沒有人能夠再抵擋他周國的千軍萬馬。可是大齊好歹也有基業,雖建國時間不長,可是周國同樣建國的時間也不長,要說內憂外患大齊有的,周國也有。
高緯昏庸的名聲早已經傳出了鄴城也傳出了大齊,宇文邕已經知道現在大齊的這個皇帝毫無用處,更不要提治國的宏圖。當年他也曾經在鄴城找到一個能夠在後宮助他一臂之力的人,可是這個曹昭儀卻已經因爲太過得寵,在高緯耳邊吹的枕邊風太過讓人畏懼被陸令萱害死了,現在這大齊後宮也沒有一個真正能夠信得過的人。
當初大齊下的通緝令宇文邕也是知道的,雖然小憐這兩年容貌變得和之前有了很大的差距,但總歸還是同一個人,而她有着別人沒有的對大齊的恨意。
他知道自己的身子還留有當年宇文護給他的毒藥的毒素,也知道自己的身子狀況已經每況愈下,可是統一中原一直是他的目標,也是宇文家的目標,他希望自己能夠親手完成這件事情,昔日到了黃泉還能有幾分顏面去見自己的幾位兄長和父輩。
她雖然並不是真的在這件事情裡能夠起到百分百的作用,可是她一直留在長安的確造成了宇文達的不便,而她似乎也全然沒有要接受宇文達的心思,這種關係再這麼走下去,什麼時候纔是個頭?
能利用的棋子,纔有價值。
“如果我同意了,皇上是否就願意好好照顧我的嫂嫂?”
雖然知道自己不應該再談條件,可是宇文邕的話卻讓小憐清楚的意識到自己這兩年的安然究竟是爲了什麼。她跟着宇文達回到長安當初雖然是不得已的,可是到了長安之後她接連知道曾經身邊的親人一個一個的遇害,又怎麼可能真的就這麼裝作什麼都沒有發生呢?
就像劉梅枝說的,她既然一直還在堅持着使用藥粉泡澡,那麼她的心底必然還是知道自己現在在長安究竟是爲了什麼。她是養精蓄銳蓄勢待發的,雖然從來沒有人要求她去報仇,可是她不可能真的就這麼過一輩子,她身上那些該有的責任和擔子即便只剩下她一個人,她也要堅持的揹着走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