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悠蘭突然有些黯然,她想起,如果自己的身體可以承受,那麼過幾個月自己也可以做母親了。
龍嘯天笑了,一抻手攬過她的肩膀,司徒悠蘭想着心事,竟未覺不妥,一路行着,後面跟着的香兒看了,不禁感嘆,還真是像一家三口兒呢。
晚上,司徒悠蘭洗完澡準備就寢,門外傳來報告聲:“皇上駕到。”
司徒悠蘭起身,龍嘯天已換了便裝,一身素白,乾乾淨淨的走進來。
司徒悠蘭她想問:今晚你要在這睡嗎?可是實在問不出口,又想不起來說什麼便說了句俗的:“你來了。”
龍嘯天好笑地看着她:“你緊張?”
司徒悠蘭搖搖頭:“那個小傢伙呢?你真的要把他留下呀。”
龍嘯天有些戲謔地:“除非你快點給我生個兒子,到那時我就把他還回去。”
司徒悠蘭一愣,隨即搖搖頭:“你說我身體不好的,我不想再冒險。如果再……我會受不了的。”
“你的身體已經好了。”龍嘯天走到她跟前,撩着她額頭的碎髮:“我已經準備好做父親了,你呢?我未來的皇后?”
“皇后?”司徒悠蘭迷茫地問了一句,這工作不太好乾。
“今天上朝的時候,大臣們都提了,國不可一日無君,宮內也不可一日無後。他們着急了。”龍嘯天墨玉的眸子蘊滿深情地看着司徒悠蘭,如一潭春水,無比誘人,司徒悠蘭剛要微笑,腦海裡卻閃過一對紫眸,她便呆了,她難道在哪裡見過?爲何她覺得那對紫眸她很熟悉,熟悉到有些心疼……
看着剛纔還好好的司徒悠蘭突然變了臉色,龍嘯天的心一沉,忙道:“愛妃,你怎麼了?”
“龍嘯天,誰是紫色眸子的?原來的嘯王府裡有嗎?”司徒悠蘭急切地問他。
龍嘯天看着她,緩緩搖頭:“紫眸我從未見過。怎麼會忽有此一問?”
司徒悠蘭也搖搖頭:“我不確定,剛纔腦子裡突然閃現的畫面,只是紫色的眸子,再無其它。”
“你今天逛的時間久了,想是累了。不如我們早點歇息吧。”龍嘯天溫柔地道。
一聽我們歇息,司徒悠蘭立刻清醒,帶着商量的語氣:“我總覺得有什麼不對勁,能給我些時間嗎?”
“如果我不同意呢?我只有你一個妃子,你不理我,我如何解決?”龍嘯天故意理直氣壯地道。
“那你趕快選妃呀。”司徒悠蘭也奇怪自己怎麼會一點不吃醋地把老公往外推,彷彿他是一個麻煩一個包袱,她要急着甩掉。
龍嘯天所有的表情凍結了,他只是笑了,有些疲備,有些虛弱,然後輕輕地道:“那你早些休息,我回寢宮。”
白色的身影漸行漸遠,司徒悠蘭看在眼裡,嘆了口氣,彷彿心裡壓上了千斤巨石,她有些無能爲力。
司徒悠蘭坐回銅鏡前,她對着鏡子里人道:“你還真是失憶了,你都忘記自己是個心理學家了嗎?治療失憶你應該有經驗的。
在一旁忙着的
香兒道:“皇妃,您在和奴婢說話嗎?”
“香兒,我要休息了,你不用忙了,把門掩好,也去睡吧。”
香兒應了一聲,插好門,便過去隔壁的房間。
司徒悠蘭深吸了口氣,閉上眼睛,開始放鬆,她想探尋一下自己的潛意識,她對自己催眠,意識深處彷彿有一團紫霧,濃厚壓抑,司徒悠蘭一想碰觸便頭痛欲裂,她睜開眼睛,對着鏡子笑了,她解開這團迷霧是遲早的事。
司徒悠蘭躺到了牀上,仍是輕緩呼吸,鼻問口,口問心,舌抵上齶,慢慢放鬆,人進入一半夢半醒狀態。
她看見了顏海棠,她對她說粥裡有藥,龍嘯天說孩子是別人的。她又看見了司徒雲飛,他在搜府。
突然她看見了一個高個子的丫環,竟是殷逸凡,然後場景一換,殷逸凡渾身是傷的躺在牀上,翠兒正在給他換藥,翠兒素靜俏麗,倒挺可人,可是她身邊爲什麼有團紫霧?
那是什麼東西?然後她又恍恍惚惚地來到一處樹林,突然有隻大灰熊身她撲來,她躲,綠兒揹着她跑,然後她們摔倒,就在那隻熊掌要落下的剎那,紫霧又出現了,救了她……
一夜,分不清做了多少夢,夢裡的紫霧時時刻刻都在。她知道,那是一個人,她不知道應該不應該忘記的人,也許那是痛苦的根緣,所以才被自己潛意識地忘記了?如果不是呢?
起了牀的司徒悠蘭,一夜未睡實,但精神卻好了許多。她決定去找人,隨便她熟悉的人。
龍嘯天早朝後又來報到,彷彿昨晚的事情沒有發生,他歡喜地道:“大臣們一致要立你爲後,我沒辦法啦。所以禮官在選吉日。”
司徒悠蘭點點頭,然後她問道:“那叫以前的丫環服侍我可好?春夏秋冬都好,我念舊,綠兒走了,我心都快跟着走了。”
龍嘯天想了想:“這些日子發生很多事情,她們也都到了出閣的年令,我給了她們一些賞銀,打發了。所以現在嘯王府是空的。”
“那殷逸凡呢?他在哪兒?”司徒悠蘭道。
龍嘯天看着司徒悠蘭,臉上的表情有些複雜:“他被我派回江北,做了江北令,他這樣就真的光宗耀祖了,你怎麼想起他?”
“江北令,光宗?他做什麼了?”司徒悠蘭只記得殷逸凡在軒轅凌的慶生典上,剩下的就是昨天夢裡的景像。
“他是我攻城的大將軍,能入主皇宮,他的功勞不小呢。”龍嘯天道。
“那翠兒呢?”司徒悠蘭試探道,她只記得龍嘯天把她送出府了,如果她還出現過,那麼昨晚上的就不是夢,而是記憶。
“他和殷逸凡一起走的。”龍嘯天冷淡地道。
司徒悠蘭很識相的沒再繼續問下去。她肯定了一個事情,那便是,昨晚上的不是夢。
這足夠了。
“春兒有沒有和福祥成親呀?”司徒悠蘭又問。
“還沒,不過,福祥的聘禮已經下了。”龍嘯天這回臉上有了一些喜色。
“我還要給她賀禮呢,今天我去見見她可好?”司徒悠蘭漫不經
心地道。
“過些日子吧,他們現在正忙着呢,還得招待你,不太好吧。”
“也許我能幫上她的忙呢。”
“幫忙輪不到你的。”
“龍嘯天,那頭大灰熊我還記得。”司徒悠蘭看着龍嘯天的眼睛道。
龍嘯天愣了愣:“怎麼了?”
“它當時差點拍上我。是誰救的我?”
龍嘯天沒作聲,坐在椅子上:“禮官選好了吉日,十天後,冊封典禮。”
“你會要一個不完整的皇后,一個半失憶的人?”司徒悠蘭淡淡道,聽到這個確定冊封的消息讓她突然很惶恐。沒來由的打了個冷戰。
龍嘯天笑了,一臉陽光:“我要你做我的後,從此江山是我的,我是你的。”
龍嘯天志得意滿地走後,司徒悠蘭開始肯定自己的失憶有問題,爲什麼所有記憶裡熟悉的人都不在身邊,爲什麼他不回答自己的問題?爲什麼那團紫霧讓自己如此揪心?
禮官已選好吉日。
如果此時逃避,後果會是什麼?
越想越不對勁的司徒悠蘭提裙撩擺了出了房,她要香兒帶她進御書房。
聽說司徒悠蘭找她,軒龍嘯天忙宣。
一進屋,司徒悠蘭看見司徒宇在,她愣了一下,竟忘了稱呼,倒是司徒宇一揖:“臣拜見皇妃。”
“您太客氣了。”司徒悠蘭忙躲。
“老臣應帶頭守禮纔是,過幾日老臣便應該稱您爲皇后了。”司徒宇面帶微笑,很驕傲地道。
司徒悠蘭不好稱呼,讓她叫父親很彆扭,便看了看龍嘯天,龍嘯天道:“愛卿,你先退下吧,你所奏之事,朕再考慮考慮。”
司徒宇又施了禮才告退。
“愛妃,找我何事,這麼急。”龍嘯天從龍案後面走到司徒悠蘭跟前,雙眸含笑地看着她。
司徒悠蘭嚥了咽口水:“我想請你答應我一件事情。”
“說,只要你求。”龍嘯天帶着寵溺地笑。
“冊封之事可否暫緩,我心現在還茫茫然,對你,對我,都不公平。”
“換別的事吧,此事不可商量。”龍嘯天的笑容半凝在臉上。
“再無其它事情,我以爲你是不同的,你可以接受我的穿越,卻爲何不給我時間,你與那些一味只知道索取的帝王沒有什麼差別,如果有,你把這種霸道冠以了愛情的名目。”司徒悠蘭說完看着他,等着他或暴發或改變。
龍嘯天臉上的表情變了又變。終是咬咬牙:“看來,冊封會把你推的更遠。好,就依你。我給你時間,只是我需要先索些利息。”
“利息?我欠你銀子?”
“你欠我的情。”龍嘯天說着,真的很霸道地環住了司徒悠蘭,一低頭,銜上她的脣,帶着明顯的抱復與絕望,剩下更多的是渴望,彷彿沙漠行者對水的渴望……
突然龍嘯天悶哼着擡起頭,指腹輕掠脣瓣,見一抹嫣紅……
他盯着司徒悠蘭看,司徒悠蘭舔了舔脣,有些腥甜:“你討利息,我討尊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