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不傳處傳來一陣悠揚的琴聲,因花木擋着,看不真切是何人所奏,司徒悠蘭尋着琴音走了過去,水廊盡頭,轉角處一臨水的亭子,亭裡有一人背對着自己,白衫,紅髮。
琴音初時平緩悠揚,漸漸節奏快了起,如風捲過鬆林,再漸漸,便如驚濤拍岸,萬馬奔騰,琴音未轉低,越發高亢起來,司徒悠蘭暗道不好,錚的一聲,絃斷了。
龍嘯天轉身:“來了,過來坐。”
司徒悠蘭輕撩裙裾,拾級而上:“王爺心中似有萬千不平事無處訴。”
龍嘯天只是苦笑一下,並未答言。
綠兒在石椅上鋪了一個錦帕,便和其它的丫環到遠處去了,司徒悠蘭坐下,也不說話,仔細觀察桌上的琴,琴體黝黑髮亮,不知是什麼木頭……
“王妃,來了有些時日了吧。”
“嗯,差兩天一個月。”
“王府裡可習慣?”
“王爺纔想起來問這些?說實話,日子過得很舒服,不用爲工作發愁,一切都有人打點,我怕自己……”司徒悠蘭的心裡想的是,舒服的日子過習慣了,有遭一日,出了府,一個人怎麼活?
“只要你想要,只要我能給,你可以一直過這樣的日子。”龍嘯天看着司徒悠蘭鄭重地說。
司徒悠蘭心裡微微感動:“謝謝你。”
這一聲謝,拉近了雙方的距離,發生的那些不快彷彿都隨之煙消雲散了。
“王妃,如嫌府裡悶,我可以再保護你出去看看新奇。”龍嘯天突然一笑道。
“算了,看王爺公務繁忙,國事操勞,悠蘭哪還敢麻煩您呀。”
“叫我名字,龍嘯天。”
“好,龍嘯天,你有什麼事,如果悠蘭能幫上忙,你儘管說,我絕對盡力。”
“一千年後,是不是就沒了征戰?”龍嘯天轉移了話題,他顯然是有什麼事,但不想讓司徒悠蘭幫忙。
“我負責任的告訴你,還有徵戰。這是一個很沉重的話
題。”
“現在,龍月國邊疆戰事不斷,王兄還在大興土木,那個司徒宇不但不阻止,還幫忙蒐集各地奇珍,如此下去……算了,不談了,王妃,跟我回樓玉閣,我們喝點酒如何?”
酒?司徒悠蘭想起那酸酸甜甜如飲料般的酒,點點頭。
樓玉閣二樓。
只有司徒悠蘭和龍嘯天兩人,一個小圓桌,幾樣小菜,兩杯下肚,司徒悠蘭的臉上便飛上了“桃花”。
“今天的酒好象烈了些。”
龍嘯天笑笑點頭:“王妃無絲毫矯揉造作,是性格使然,還是一千年後的人都如此。”
“無論幾千年後,我想性格都是人的標籤,決定人的命運,這是不會變的。”
“王妃,告訴我你的芳齡。”龍嘯天突然轉移了話題。
“六十。”司徒悠蘭喝了一口酒,醉眼朦朧道。
“六十?”龍嘯天表情有些僵硬。
“騙你的。”司徒悠蘭咯咯一笑:“不過女人的年齡保密,我不能告訴你。”
“還好……”龍嘯天下面的話淹在了酒裡。
又接連幾杯,司徒悠蘭的話多了起來:“龍嘯天,你脾氣不好,初來時我對你印象……一點不好,你挺嚇人,這會兒看起來,還可以,爲什麼你要嚇人,很殘暴的嚇人。”司徒悠蘭說着便想起了,來的第一天,龍嘯天發狂的樣子。
“不說了,說點別的,我給你講講我在戰場上的事,有一年,秋天,邊僵軍情緊急,我便領兵五萬,……”龍嘯天給司徒悠蘭講怎樣在戰場排陣,怎樣用兵,以及打了多少場勝場。
司徒悠蘭手扶香腮,聽得用心入神,看着龍嘯天神采飛揚的面孔恍惚間,彷彿眼前的便是她的嘯,他在公司是董事長,做成了幾筆大生意,男朋友就是這樣講給她聽,講到精彩處,大手一揮,頗具氣勢。
想着想着,司徒悠蘭便笑了,這一笑,龍嘯天看在眼裡,一時怔住,忘記講到哪裡了。
“嘯。”司徒悠蘭喊着名字,雙手伸向龍嘯天
。
龍嘯天起身,來到司徒悠蘭面前:“王妃,你知道我是誰嗎?”
“龍嘯天。”司徒悠蘭癡癡道。
“我是嘯王府的龍嘯天,不是你的未婚夫,你可知?”
司徒悠蘭皺頭一皺:“對不起,你不說,我差點搞錯,我要回去了,酒太烈。”說罷起身,不料腿一軟,沒站起來:“我喝多了。”
龍嘯天眉頭緊鎖,上前一步,將司徒悠蘭攬起,放在自己的大牀上,蓋好被子。
司徒悠蘭咕噥一句:“嘯,你好狠心。”便背過身不再說話,一會兒便傳來細細的鼾聲。
龍嘯天坐在牀邊,怔怔地看着這個小小的身形,很久,很久……
“王爺。”突然一聲嬌呼,龍嘯天扭頭,看見翠兒款款地走上樓來。翠兒也看見了牀上和牀邊的人兒,一時呆愣。
“你怎麼來了?”
“是王爺讓翠兒來陪您的。”
“那你回去吧。”
“王爺……”翠兒欲言又止。
龍嘯天起身走到翠兒面前,才發現,她今天精心打扮過,心一軟:“翠兒,你回去吧,本王今天無心情。”
翠兒明豔的臉變了變顏色:“王爺心情不好,要聽曲嗎?翠兒給您彈如何?”
“翠兒,本王累了,想歇了。”龍嘯天眼底掠過一絲不耐,翠兒本想說什麼,看到了他的臉色,便應了一聲,不再言其它轉身下了樓。眼底的那抹恨色無人瞧見。
司徒悠蘭口乾的厲害,醒來,有燭光,綠兒頭伏在牀邊睡着了,牀頭垂的是青色的縵子,牆上有畫,還有劍,司徒悠蘭起身驚醒了綠兒。
“小姐,您醒了?”
“這是哪裡?”
“這是王爺的臥房。”
司徒悠蘭揉了揉額頭,想起來了,她和龍嘯天一同喝酒,她喝多了:“王爺呢?”司徒悠蘭承口問了一句,隨即覺得可笑,佔了他的牀,他能去的地方自然是是翠玉閣了。
“王爺在隔壁書房呢。”綠兒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