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知道了,我相信一個鼎鼎大名的才貌雙全的翩翩貴公子絕對不會和我這種雖是名門卻是一隻無能的江湖臭蟲敗類草包計較吧?”江浸月衝着紅綃做了一個豬臉,然後搖頭晃腦的說道。
紅綃被她說的啞口無言,一時也找不出什麼詞來形容這丫頭,只能無奈的笑道:“你還真是把自己說的像什麼似的。”
是夜,待江浸月回府時,還不算太晚,府上正燈火通明的用宵夜,仔細聽聽,好像來了什麼客人,有些熱鬧。江浸月頭也不回地徑直回了自己的房中,房門竟然是開着的。自己出門的時候忘記合上了?
江浸月下意識的停在了房門之外幾步之遙,“誰?”她往裡看的時候,看到了隱約的一個身影,沒想到她這麼一喚,裡面倒還真走出了一個人,江浸月皺起柳眉,表情古怪的望向那個人。
“是你?”那個人倒是先訝異了起來,他透過清冷的月光,看到月光下的那個女子,她梳着簡潔的髮式,一根黑壓壓的類似木棍的東西箍住了長髮,頭上沒有多餘的髮釵,相貌清麗,但是一副纖細的柳眉卻淺淺的皺了起來,她兩雙剪水雙瞳正以一種古怪的眼神瞧着他。
他再一細看,這才發現這個女人竟然是今日在納言院遇到的那個可惡女人。哦!他怎麼忘了,她就是江家大小姐。
江浸月同樣也認出了他,但是她不驚訝,反倒是咯咯咯的笑了起來,對着那個人眨了眨眼,道:“這位公子,你莫不是對奴家一見鍾情,特來此深夜提親?”她幽幽的聲音帶着媚意,問的很是好奇。
可是那人卻是一副趾高氣揚的模樣皺着眉,板着的臉上頗有薄怒之意。只要是男人,見了江浸月這副德行都不會喜歡,更不用說是生性不喜女子的花家二少爺花朝了。所以他的反應在江浸月眼中簡直太正常了,所以下一瞬江浸月毫無預兆的轟然大笑了起來,“這位兄弟,你是不是想急着娶個姑娘回去好交差啊?不如我幫你去凝香園尋尋看,那裡
有些賣藝不賣身的姑娘倒還是多才多藝的佳人!或者讓紅綃替你尋覓尋覓也可以啊。”她江湖浪蕩的性子終於露出了尾巴,沒錯,之前那些嫵媚的笑啊,輕淺的笑啊都是她裝出來的,她這下本性一出,這個人應該會知難而退,除非他真的是有目的的。
“江浸月,你難道就不想問問我是誰?”花朝眼底的怒火燃着黑暗中微涼的氣息,他眯起眼盯着她,帶着一種嘲諷意味的幸災樂禍和鄙夷。
“你讓我問你是誰我就要問嗎?那我豈不是很沒面子,你當我是好欺負的?!”她嘴角一歪,似笑非笑的仰視着他,帶着天不怕地不怕的漠然姿態,面若桃花。
花朝怎料她是這般回答,氣的咬牙切齒的湊到她面前,“你是不是不敢知道?那好,你不問,我來說,我姓花名朝,是遼青花家的二公子。我想江浸月,遼青花家你應該不陌生吧?”
江浸月微微眯着眼,臉上平靜而淺淡,花朝離她很近,近的她都能聽見他沉重而又輕巧的呼吸聲,也近的他嗅到了他身上一股淡淡的薰香味,‘遼青花家’這四個字讓她的心有一瞬忽地漏了一拍,遼青花家她怎麼可能不熟悉,而且不僅熟悉,還耳熟能詳了,她這活下來的二十年中,有一半時間是在知道和了解這個家族。
爲什麼?還不是因爲十歲那年的一場害人的大火,燒得她生了場大病失了憶,也燒的當時同是十歲的花家的大少爺瞎了眼,更離譜的是,這場大火還讓當時僅有六歲的花家三少爺失去了蹤影。而這場大火的始作俑者,不用說了,自然就是江浸月本人了。
儘管她那場大火後也某種程度上的受了傷,失了憶,但是彌天大錯她已經犯下,所以江家爲了彌補花家,不斷的教育江浸月,告訴她有關十年前她所做的一切離譜整人的萬惡之事,也不斷告訴她有關於遼青花家的事,逼她恢復記憶,好找回失蹤的三少爺,爲了治療花家大少爺的眼睛,江家也不惜重金聘請了許多名醫,到最後就連江家的三公
子都因此學了醫,拋棄了入朝爲官的錦繡前程。
但是他們的這般痛斥和逼迫,最終導致了江浸月如今惡劣而人渣的草包個性。
花家的事她聽說的太多了太多了,只不過就是沒見過那個被她害的瞎了眼的花家大少爺,不,準確來說並沒有瞎,只是看不見任何顏色了。
但是江浸月每長一歲都在期待不要見到這個男人,萬一長得醜了,找她算賬,要她以身相許怎麼辦,可是現在見到了,長得很滿意,但是她心裡依舊是不願意,因爲她知道她根本就配不上他,人家不可能看上自己,所以此行一定是爲了報仇,所以紅綃說的一點也沒錯了,以她那個腦子光靠蠻力根本就是鬥不過他的。
“我,一定會娶你的。”花朝溫熱的氣息拂過江浸月的眉目,“爲什麼是你?”她眯起眼嘴裡發出嘖嘖的聲音,就算他花朝再咄咄逼人,江浸月還是那副吊兒郎當的模樣,因爲她不在乎。
“因爲你根本就配不上大哥!而大哥的仇由我來報!”他青着臉,睨了江浸月一眼,他清楚的看見她清麗的臉上有一瞬的微愣,那種死氣黯然的害怕讓她不由得哆嗦起來,他見她如此德行,一抹得意的笑浮上嘴角,看到她這種模樣,心裡徒生出一種快感。
深夜。江浸月蜷曲着身子,悶在被褥裡,單薄的牀被勾勒出她的身姿,瑟瑟發抖,格外淒涼。飯菜凌亂的灑在桌椅上,遍地碎片。
“阿月。”輕促的聲音從窗外傳來,一個黑影側身翻窗閃了進來。被褥中的人一怔,毛茸茸的頭從被褥中探出,雙目幽幽的透着悽楚。
來者是一個十六歲左右的少年,身形纖瘦,長的十分漂亮,那雙眼睛如詩如畫,一如朦朧的月光灑落當前。這個人是江浸月那一幫江湖弟兄中最小的一個,也是最貼近江浸月的一個,她當初遇到他的時候,他才十二歲,他無父無母是個孤兒,江浸月是看在他長得有幾分姿色,而且身手又敏捷邊收了他,她喚他凝。隨她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