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是江湖上大名鼎鼎的無奕公子遼青花家大公子花瑟?”葉椿聞言有些驚喜地眨了眨眼,脫口而出道。
花瑟淡淡的笑了笑,衝着他們點點頭,然後目光落到了單逸的身上,他嘴邊的笑雖然溫和,卻避免不了有些暗淡,他緩緩開口道:“正是在下,想必這位公子就是玉指書生單逸了罷?”這口氣,分明是篤定的。
單逸客氣的迴應了一個疏遠的笑容,“正是小生。”兩個人交互的視線中有多少端倪江浸月是不想知道,但是她這個人最受不了了禮尚往來,看着他們兩個你來我往的行禮,就覺得心中一陣惡寒。
“得了,別告訴你只是恰巧經過這裡又恰巧上來喝茶,然後恰巧遇見了我們?你跟蹤我目的何在?”她毫不客氣的瞪着他冷言道。有句古話叫做先發制人,而且要以氣勢壓倒敵人。
“我沒什麼目的,就是這把刀不慎飛到了我的桌上。”他將手中的短刀在江浸月面前一晃,然後輕輕的放在了她面前。
“你竟然在樓上?那我怎麼沒看見?”葉椿鬱悶的叫了一聲。
“說了你是老花眼!”柳恆之竊笑道。
“你怎麼知道這刀是我的,它又沒刻名字,它又沒開口告訴你,你要是沒目的我就把頭擰下來砸死你!說吧,你不好好的待在荷陽,跑出來跟蹤我幹什麼!”江浸月剝了顆花生米,十分冷靜的斥罵道。
葉椿大汗,不對勁了啊,這氣勢……怎麼有點和眼前這位槓上的感覺。
花瑟很平靜的盯着江浸月看了一眼,那幽幽的眼神讓江浸月又覺得自己被欺壓下去了,他彷彿是帶着看好戲的口吻淡淡道:“我沒有跟蹤你,只是盯着我弟媳罷了。”
“唷,你這話說的,好像我會溜了似的,既然這麼怕,爲什麼我的未婚夫婿不親自來盯着我?反而叫你這個大哥來盯着?”江浸月一見他那副德行就來氣,但表面依舊一副滿不在乎,譏諷調笑的模樣。雖然她真的不得不承認這個世上竟然還有每一句話都可以說的這麼淡漠冷靜,這麼波瀾不驚,這麼心如止水的男人。要不是自己
認識他,她覺得他更適合去出家當和尚,再也沒有人比他看起來更六根清淨了。好吧,她的確對他有成見。她巴不得他出家,這樣就不會來尋她的仇了。不過,真的只是因爲害怕他來尋仇嗎?……
就算她這麼平靜,但很明顯那個火氣正躍躍欲試的要迸發而出。“阿月,你是不是吃火藥了?”柳恆之弱弱的問了一句,在他印象中,江浸月很少發怒,因爲她不在乎外人的言語眼神。當然這隻限於三年後的她。三年前她的脾氣的確很火爆,而且還很陰狠,哪有如今這般冷情和閒淡。沒想到就算忘記了,性格變了,他從骨子裡對她的印刻還是能像從前一樣逼得她何時何地都想發飆啊。花瑟真有你的!
“你給我閉嘴!”江浸月瞥了眼柳恆之,還當真火氣上來了。
“不是怕你溜了,而是妨你溜了。那白紙黑字就在那裡,雖然你想逃都不能逃,但不代表你沒有那個心。”他的聲音溫潤如玉,烏黑的眸子裡清澈而高潔,薄脣微抿,那身白色的衣衫將他包裹的好似不食人間煙火的仙人,眉間的淺淡憂鬱流露着看透人家百態的澄淨。可是江浸月就是覺得他看她的時候,那眸子裡閃爍着幽深的壓迫感,像是在嘲笑她,又像是在揣測她,反正就是複雜的眼神。那是這樣複雜的眼神卻讓江浸月覺得莫名心驚。
“你說成婚就成婚?我都不認識你那個弟弟,我和他成個屁婚啊!我告訴你,你若是再逼婚,就別怪我狠心做出什麼事來!”江浸月一拍桌子就起身,迎上他的眼神,挑起眉,囂張的撇着嘴。
“阿月,別衝動啊你!”葉椿一把拉住了浸月,單逸顧慮到浸月的狀態,便依是用那不冷不熱的口吻說道:“無奕公子,阿月既然不識得你家弟,成婚一事何不如等到阿月回去之後再商量一下?”花瑟的本性他也算是知道,阿月的如今個性他也不是不知道,而且如今花瑟回來了,他變沒變單逸不知道,他只知道,他回來了,那麼以前的阿月也就快回來了。單逸說不出這感覺是什麼滋味,只是覺得,兄弟一場,又怎忍心見她因爲想起往事而再次崩潰?
“
商量他大爺!我是不會成婚的!”浸月啐了一口,她就不信那個小子受得了她!她這副德行怎麼可能有人要!
可是江浸月不甘示弱的盯着花瑟的時候,她在他臉上看見了‘你敢不成婚就死定了’的表情,簡直就是吃了豹子膽了,浸月深吸了口氣,腦中突地閃過一個念頭,揚着下巴寒笑道:“除非——我和你成婚!”
這句話畢,她清楚地聽到了四處傳來的抽氣聲,還有震驚的感嘆聲。
柳恆之和單逸臉上有了不敢相信的表情,但是在那不敢相信的背後又隱隱約約的顯露出一縷‘就知道會這樣’的感嘆。葉椿更是錯愕的連口中的花生米都掉了出來,江凝臉上也顯山露水的擺出了驚訝的神態。
最鎮定的人當然除了江浸月還有花瑟了。不過江浸月純屬已經心虛的低頭猛喝茶水,她真的只是一時意氣用事,一時腦子進水了纔會說這話,雖然有一半是有預謀的。呸呸,她搖了搖頭,最近怎麼回事,自己怎麼顯得有點不大正常了。
不過話又說回來了,想想這傢伙就算把她這話當真也不一定會答應。到時候是不是又要嘲笑自己一番?江浸月心裡悶了半天,與其被這個人嘲笑,還不如被除了他以外的天下人嘲笑,她寧願沒人娶她。
良久不見他說話,浸月早有所料的擡眼瞧了瞧花瑟。他同樣正看着江浸月,他的本是平靜的眼神略微複雜了一點,然後下一瞬就從容的點了點頭,開口道“好。”“噗——”浸月一口茶水全噴到了對面的柳恆之臉上。柳恆之無語。
“什、什麼?”她嘴角抽了抽,沒想到他竟然答應了,“你是不是想報復我想瘋了?連娶妻這麼重要的事就草草了之了?”她極力勸說道,但怎麼感覺,像是在勸服自己似的。
而花瑟竟然給她來了一句平淡而肯定的回答。江浸月差點就翻白眼昏過去,因爲她覺再也沒比花瑟這句平淡的話更讓浸月覺得心慌的話了,他說:“沒有草草了之,我是認真的。”
然後江浸月就直接萎靡不振的癱倒在桌子上,“認真你大爺啊……”她欲哭無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