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水寒將江浸月的話一五一十的告知了江政,江政聽着有些半信半疑,銳利的目光掃過江水寒冷漠的臉,沒多久就收回了眼神,淡淡的擺了擺手,退了江水寒。這個小兒子雖然自小便不如江月白聰慧,但是他自小便喜歡玩弄花草,對學醫有很深的興趣,如今雖然只有十七,但是在江湖上已有了‘死醫’之稱。他雖然性子冷,但是優點有很多,譬如誠實。
所以江政鬆下了緊蹙的眉頭,但是一想到那個老大不小,已是二十的江浸月時,眉頭又緊緊的鎖了起來,這個禍害,一定得在這兩年中把她給嫁了!
江浸月被免足了,她聽到那個鎖着她房門的鎖被移走的時候,心裡覺得自己的手腳已經癢的迫不及待想出去玩上幾把了。
只是接下來又傳來一個消息,江家要爲她招親了。江浸月的笑明顯的僵在嘴邊,招親?要把自己嫁出去?不是吧,爹難道不怕丟盡他的老臉?江家大小姐是出了名的禍害精,敗家女,誰敢娶?自己都覺得自己以後還是孤老終生得了,免得禍害了別人不夠還要傷了江家的名氣。想到這裡,江浸月又如釋重負的舒了口氣,揚了揚柳眉,得意的彈去了衣袖上的星點糕削,大步向門外走去,她放下絕對的心,因爲沒了敢娶她,那她就會一直自由着了。
“你給我站住!”江浸月一出門就看見在江府門口徘徊的玉鏵,玉鏵也沒想到一來就撞見那個祖宗了,嚇得連忙撒腿就跑。
不過他哪跑得了,江浸月手上功夫不佳,但是腳上功夫卻是挺好,她大步流星衝過去一把揪住玉鏵的衣領,將他推到一處隱蔽的地方。玉鏵一臉錯愕的瞅着神色漠然的江浸月,滿臉肥肉的臉因爲緊張而抽動的厲害,他那腸肥腦滿的模樣讓江浸月瞧得肚中開始翻江倒海,不得不嫌惡地鬆開他的衣領。
“臭王八蛋!你敢出賣我?!”她指着玉鏵的鼻子破口大罵,
伶俐的嘴臉和俊俏的臉蛋倒讓她塗貼了幾分江湖女俠的風範。
玉鏵眼睛瞪得如銅鈴般大,見江浸月那副架勢,定是要給他點顏色瞧瞧了。他雖說是刺史的兒子,他爹的官也比江政的大,但是江家好歹是七大貴族之一,而且立在他面前的這個豪氣凜然的‘大家閨秀’,可是個令他毛骨悚然的角色,且不說她手下的那幾個人個個都身手了得,她本身就是一個萬惡的禍害精,上次聽說一個士子得罪了她,第二日他家後院就被燒了個精光,雖然都向外宣稱是下人不小心失的手,但是在道上混的人誰不知道是她江浸月乾的。
當初若不是她爹對他威逼利誘,否則他怎麼敢說出江浸月最近的活動去向,他今天是聽聞她免足了所以特地等在江府門口向她來賠罪,不過一見到她,自己又變成縮頭烏龜了。
“你打吧!我玉鏵是做了對不起兄弟的事!”他拍着自己壯碩的胸,話到嘴邊卻又變成了軟綿綿的。
江浸月眯起眼來回巡視了他一番,二話沒說一巴掌就落在他肩上,一邊還惡狠狠的白了他一眼道:“你倒是明白事兒的啊,不過你也知道,我江浸月向來憎恨別人出賣我。”
玉鏵吞了口口水,肩膀上的力根本不能使他怎樣,但是他心中莫名的不安使他額頭沁出了一絲冷汗,腿軟的挪不動了,“阿月,你就饒了我吧,以後只要兄弟你一句話,醉鄉樓的單都由我請。”他滿臉堆笑,那笑容江浸月還真是不敢恭維,就差沒吐出來了。好在玉鏵是個明白人,他懂得怎麼用他的髒錢來討人歡心,所以江浸月只是微皺了下眉,向他擺了擺手,讓他快滾。
處理掉玉鏵的事情之後,笑容又一次回到了江浸月的臉上,浮誇的笑意沉浸在她的兩雙明眸中,搖搖曳曳,似嫵媚又好似天真。她聳了聳肩,唉,瞧他那副德行,好像自己要把他吃了一般,我這不是沒把他怎麼樣麼。她
吐了口氣,向城南走去。
城南是荷陽的寶地,那裡大多出沒一些文人騷客和才子佳人,有些許官僚世子也會經常去那裡閒逛,那裡既沒有妓院和酒家,也沒有驛站,那裡只有一處較大的別院,緊依着南城門,別院環境幽雅別緻,裡面更是別有一片天地,亭臺樓閣,流觴曲水,東西別院四周都種滿了馨香花草,整個別院清淨且令人賞心悅目,等同於文人墨客聚集作詞寫詩的聖地。
這別院是當年淮南王的府邸,後被當今聖上改爲納言院,專收納七色國各色各樣的文人墨客,無論男女老少貴賤。而江浸月正是去那院中尋一個人。
納言院今日大門沒有像往日一般敞開着,而是虛掩着,江浸月一反平日裡大大咧咧的常態,反倒是輕手輕腳小心翼翼的推門而入,好似像驚動了這大門裡面的人一般。
院中一個人都沒有讓江浸月覺得有些奇怪,這般安靜得有些蕭瑟和惆悵。額,惆悵?嘔——,她覺得文縐縐的挺如自己覺得反胃。她不自然的揉了揉自己的臉,往內堂走去。
“唷,江大小姐,今兒個來這裡做甚啊?”聲音清清淡淡,卻感覺時刻充滿了諷刺味,江浸月回頭一瞧,一個清瘦的男子正立在她身後不遠處,手中拿着一本書,嘴上浮着譏笑和厭惡。
“哦,是平之大人呀。”江浸月友善的朝他一笑,這平之從她口中一出,倒是多增了些許親切與曖昧的氣氛。只不過佟平之似乎一點也不想和她扯上什麼親切的關係,鐵青着臉,有一句沒一句的諷刺道:“聽說江大小姐要嫁人了,怎麼不回江府去留守着,怎麼,莫不是還怕嫁人?”
江浸月聞言反倒莞爾一笑,笑得佟平之本是冷淡的表情驀地僵在了他清俊的臉上。
“不不不,我來此地正式來物色一位好夫君的。”江浸月彎着眉眼,有些不懷好意的盯着佟平之說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