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表演劇給申帥的感覺有點荒誕,讓人驚悚的畸形人,刻意追求的搞笑臺詞,彷彿進入了一個錯亂的三維空間,即虛幻又現實,既荒謬又慘不忍睹。
他們要表達的思想是什麼?他們要詮釋的主題是什麼?申帥不得而知,已然忘了身在何處。
此時,畫外音再次響起:小紅帽騙走了螃蟹人和美人魚,爲了讓姥姥高興,她在森林裡快樂的摘花。正在這時,一隻大灰狼走了過來...
“嗷、嗷、嗷...”
幾聲狼嚎的聲音後,和之前的情節一樣,從後臺躥出一條人影。觀衆們心裡清楚這不會是真正的狼,臉上的驚異之色已減了幾分,但當“大灰狼”走到臺上亮相時,大家還是被嚇了一跳。
這個“人”全身都是毛,連臉上都佈滿了毛髮,他光着上身,腰部圍了塊獸皮,四肢像犬一樣的着地,他像狗一樣的伸着舌頭,牙齒堅硬而鋒利,他像狼一樣的敏捷,手趾腳趾長而彎曲,讓人望而生畏。尤其是他在移動時,腿步呈半彎曲狀,雖然是個人,但動作和人們平常見的狗真的沒什麼兩樣。
“嗷嗷嗷...”
“狼人”大模大樣地坐在舞臺中間,漫不經心齜了齜鋒利的尖牙,又吐了吐血紅色的舌頭,然後,眼神中突然露出兇狠的目光,引頸發出了一聲長嚎。
這叫聲來的很突然,淒涼而悠長,就像人嗚嗚的哭聲,讓人不寒而慄。
“啊,摘了好多的花,姥姥肯定會喜歡的,我要趕緊去姥姥家了...”“小紅帽”自言自語地說着,扭頭朝大灰狼走去。
“可耐的小姑娘,你在幹嘛呢?”
估計這個“大灰狼”是個啞巴,他只張了張嘴,是由幕後者給他配的音。
畫外音換了一種聲音:小紅帽不知道大野狼是喜歡吃人的大壞蛋,所以,她並沒有感到害怕。
“媽媽不讓我和陌生人說話。”“小紅帽”一副天真的表情。
“啊,我不叫陌生人,我的名字叫熟人,這下,你能和我說話了嗎?”配音的“大灰狼”說道。
“你就是熟人啊,那我就放心了,我要到姥姥家去,她生病了,我想給姥姥摘點花,讓她高興高興。”“小紅帽”笑眯眯地說。
畫外音:大灰狼在身後伸出尖尖的爪子,張開嘴巴想吃掉小紅帽,但轉念一想,不如先吃掉小姑娘的姥姥,然後再等她送上門,這樣,就可以吃到兩個人了,哈哈哈...
“小姑娘,你姥姥家在哪住啊?”“大灰狼”問道。
“媽媽告訴我,不要什麼都告訴別人,所以,我不能告訴你我姥姥家就在森林裡的大槐樹下。”“小紅帽”很認真地說道。
“大灰狼”露出陰險的壞笑,又問道。“那,你能告訴我,你叫什麼名字嗎?”
“我不能告訴你,但你要聰明的話,看看我戴的是什麼就知道我叫什麼名字了。”“小紅帽”微笑着說道。
“哦,我知道了,你叫做黑帽子。”“大灰狼”自信地說道。
“唉,你是不是色盲啊?我頭上明明戴的是紅帽子,大家都叫我小紅帽。”“小紅帽”生氣地說道。
狼和狗確實是色盲,它們眼中的世界只有黑色、白色和暗灰色,從這一點上來說,這部表演劇的劇本還不是那麼離譜。
“好吧,小紅帽,替我向你姥姥問好,我要去吃午飯,先走一步了,哈哈哈...”
“狼人”離開了舞臺,“小紅帽”在臺上跳起舞來。
畫外音:大灰狼離開了小紅帽,麻溜地跑到了大槐樹下小紅帽姥姥家,它冒充小紅帽騙姥姥開了門,一口就把小紅帽姥姥給吞到肚子裡了,然後,大灰狼穿上姥姥的睡衣,爬到牀.上,裝成姥姥正在睡覺的樣子。
舞臺上切換成了兩個場景,一半是“大灰狼”躺在牀.上裝病的場景,另一半是“小紅帽”一邊唱歌一邊趕路的場景。
“唉,終於到姥姥家了,可累死我了。砰砰砰……”“小紅帽”做了個敲門的動作。
沒人迴應,等了一會,“小紅帽”做着手勢自己推開門進去了。
躺在牀.上的“大灰狼”趕緊把棉被拉高,將身子往下縮了縮。
“姥姥,你的病好些了沒有?我帶了好吃來看你...”“小紅帽”走到牀邊說道。
“噢,你來了,我親耐的外孫女,姥姥正想着你呢。”“大灰狼”說。
“姥姥,你的聲音好怪啊?”“小紅帽”問道。
“姥姥剛吃了重慶辣子雞,嗓子被辣壞了。”“大灰狼”說。
“哈哈哈...”
臺下觀衆看的津津有味,情不自禁地笑了起來。
“姥姥你真可憐,看來你是吃不成煎餅果子了,不過,我給你摘了好多鮮花,你看看漂不漂亮?”“小紅帽”安慰道。
“小紅帽,謝謝你,快過來讓姥姥瞧瞧是不是又長高了?”“大灰狼”說道。
“小紅帽”掀開棉被,頓時被嚇了一跳:“姥姥,你...你的耳朵變得好大哦。”
“耳朵大招風,這樣我才能聽得見誰在背後說我的壞話,嘿嘿。”“大灰狼”嘿嘿笑道。
“可是,你的眼睛也變得好大哦。”“小紅帽”說。
“嘿嘿,那是因爲姥姥撿了錢,見錢眼開。”“大灰狼”得意地說道。
“那你的肚子爲什麼也很大呢?”
“唉,自從喝了三鹿奶粉,肚子就這麼鼓起來嘍。”“大灰狼”嘆了口氣。
“可是……您的嘴巴也變得好大好大呀!”“小紅帽”又問道。
“好奇害死貓,你問的問題太多了,嘴巴大,纔可以一口把你吃掉呀...”“大灰狼”惡狠狠說道。
“啊?你不是我的姥姥,你到底是誰?我姥姥哪去了?”“小紅帽”驚慌地向後退着。
“哈哈,我就是人見人愛,花見花開,車載車爆胎的森林之王——大灰狼啊,哈哈哈...”“大灰狼”獰笑着坐了起來。
“啊?你就是大灰狼?你個壞蛋,你是不是把我的姥姥給吃了?”“小紅帽”渾身發抖着問道。
“對,你姥姥已經在我的肚子裡了,馬上,你也會被我吃到肚子裡的,哈哈,藍藍的天上白雲飄,我最喜歡吃小紅帽嗷、嗷、嗷...”“大灰狼”興奮地唱着歌,猛地向“小紅帽”撲去。
“住手、住手。”
此時,突然從幕後傳來喝止的聲音。
扣人心絃的懸疑音樂再次響起,“狼人”和“小紅帽”被定格在原地。
這時,從後臺緩緩走過來一個人,像西方古代的傳教士一樣,身上披了件戴帽子式的黑披風,不過,從身形和露出的半張臉來看,是個女人。
“你是誰?敢這麼和本大王說話,你是活得不耐煩了吧?”“大灰狼”惡狠狠地恐嚇道。
“我是森林的保護女神——嚇死你不償命,現在,我要代表所有的受害者來消滅你...”來人的聲音裡充滿了一種陰森森的感覺。
“哼,你一個女流之輩還敢和本大王較量,我現在就吃了你...嗷...”“大灰狼”引頸長嘯了一聲,露出了瘮人的利齒。
來人沒有說話,而是慢慢摘掉了頭套,所有的觀衆都不約而同地驚呼了一聲。
“啊...”
確實是一個女人,但這女人的肩膀上卻長着兩個人頭,一個人頭染的紅髮,一個人頭染的是綠髮,兩張臉沒有眉毛,全都被塗成了白色,唯獨嘴巴是豔紅的,看上去無比的鬼魅驚悚。
不但觀衆驚呆了,就連那“大灰狼”也嚇得一動不動。
“哈哈哈,姐姐,今天我們有狼肉吃了...”紅髮女笑着說。
“是的,你想怎麼吃它。”綠髮女冷冷地回道。
“我想把他的頭切成兩半,就像切西瓜那樣,先吃瓤,然後再吃皮,哈哈哈...”紅髮女大笑道。
“我不喜歡,這種吃法太噁心,我想把他的頭切成四十四塊,做成狼肉拼圖,再打成肉泥,這樣容易消化些。”綠髮女冷冷地描述道。
“好啊好啊,再配點蒜泥、芝麻醬,可能口感會更好...”紅髮女高興地說道。
“我不喜歡吃大蒜,容易口臭,還是將狼肉泥蒸一蒸更好。”綠髮女仍然是一副冷冷的表情。
好嘛,這雙頭人的兩個頭的性格還不同。
“噗通。”
姐倆說的正高興,旁邊的“大灰狼”撲通一頭竟栽倒了地上。
“小紅帽”上前探了探“大灰狼”的鼻子,高興地說道:“謝謝姐姐們,大灰狼被嚇死了。”
“噢...大灰狼死了,大灰狼死了...”“小紅帽”在舞臺上雀躍地歡呼着。
此時,燈光大亮,“小紅帽”、“大灰狼”、“雙頭人”手牽手對觀衆一同鞠躬謝幕,離開了舞臺。
媽蛋的,這齣戲看得老子的背都溼.了,好好的一部童話劇竟被他們改編成了恐怖劇,這編劇是誰?你出來,老子保證不打死你。申帥悄悄地擦了擦汗。
“奇怪了,那隻猴子怎麼沒見出來?”“罵王”在申帥耳邊說道。
“是啊,是啊,他們是不是在虐.待它啊,要不申帥到後臺去看看吧...”“車王”焦急地說道。
“不妥,申帥現在就過去有點冒失,就算是找到了,你讓申帥怎麼說?他們到底在哪裡尋找的這些人?簡直太少見了,這些人的形象個個都挑戰着觀衆的視覺和心理底線,這個雜耍團的能量不小啊,我總覺得這裡面有貓膩,所以,萬一有什麼問題,申帥一露面那不是打草驚蛇了嗎?我估計節目還沒完,我們再等等吧...”“孩子王”說道。
三隻鬼正在說着,扮演“小紅帽”的女侏儒換了身衣服,款款走了出來。
“剛纔給大家奉獻了一段表演劇,相信大家一定感到非常的新鮮和刺激,好了,節目的最後,我們將給大家帶來一個快樂有趣的表演——無所不能的猴子。”女侏儒笑容滿面地報着幕。
“噹噹噹...”
歡快的音樂聲響起,一隻猴子騎了個自行車跑到臺上,它穿了身孩童的衣服,頭上戴了頂尖尖的帽子,臉上還塗了紅色油彩,它一邊騎着車,一邊做着鬼臉,逗得觀衆們頓時哈哈大笑起來。
“是他,是他,虎妞,是虎妞...”“車王”在申帥耳邊大聲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