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王”的一聲大喊,讓申帥緊張起來,他定睛朝臺上望去。
那猴子先是在舞臺上騎了幾圈自行車,然後像人一樣用右腿從車座上漫過,輕鬆地下了車子,之後,徑直走到舞臺間,衝觀衆使勁地鼓起掌來。
猴子騎車,是很常見的表演方式,因此,臺下鼓掌的觀衆並不多。那猴子一看,忽然把身子轉了過去,猛地一彎腰,屁.股上赫然縫着兩個大字“鼓掌”。
這一下,頓時引得觀衆哈哈大笑起來。
這時,從後臺上來一位訓猴師模樣的人,左手拿了一副長長的高蹺架,右手拿了一個鞭子,腰裡還插了一把手槍。
訓猴師將高蹺架豎起,衝猴子喝道:“上來。”
那猴子使勁地擺了擺手,似乎不樂意玩這種遊戲。
訓猴師喊了幾聲,那猴子無動於衷,訓猴師惱火地掏出了手槍:“上不上來?惹的老子火,老子一槍斃了你。”
那猴子似乎有些害怕,縮頭縮腦地走過去,乖乖地上了高蹺。
“走。”訓猴師喊了一聲,放開了手的高蹺架。
高蹺架大概有三米多高,腳踏處在二米高的位置,猴子踩上去比訓猴師還高,而且越高越不好掌握平衡,這確實是一個危險的雜耍。
猴子搖搖晃晃地踩着高蹺,好象根本沒訓練過,它身子晃動着,高蹺架也顫巍巍地在搖晃,給人一種隨時要摔倒的感覺,既驚險又有趣,同時,讓人替那猴子捏了把汗。
“走。”
訓猴師又喊了一聲,猴子被嚇的身子一抖,右腳下的高蹺竟脫了手,猴子趕緊抱住另一隻高蹺,順着杆滑下,將手的高蹺架一丟,撒腿就跑。
“給我站住,再跑老子就開槍了...”訓猴師氣急敗壞地掏出了手槍。
猴子沒理會,抱頭就竄,但僅是在臺上繞圈,一看就是設計好的表演。
“砰。”
訓猴師手的槍響了。猴子應聲倒地,沒想到,站在側幕的女侏儒主持也倒在了臺上。
“媽的,打偏了。”訓猴師自嘲地說道。
猴子一聽,蹭地爬地身,上下檢查自己的身體,見自己沒事,就在那手舞足蹈起來。
“哈哈哈...”
這個橋段又惹得觀衆大笑起來。
訓猴師撿起高蹺架,用槍指着猴子說:“媽的,老子連團長夫人都打死了,你再不好好表演,老子連你一塊打死,這就叫做殺雞給猴看,快上來...”
那猴子似乎受到了教育,老老實實地走過去,順從地爬到高蹺架上。
“走。”訓猴師喊了一聲,放開了手的高蹺架。
這次,猴子踩高蹺倒是很麻溜,蹭蹭地繞舞臺走了起來,大概是要增強表演的觀賞性,訓猴師揮舞着鞭子“啪”地朝高蹺架的底部甩了過去。
這訓猴師和猴子有仇嗎?使拌子就使拌子,你這冷不防的突然襲擊,誰能防範得了?
觀衆們都禁不住驚乎了起來。
但那猴子的反應很快,就像腦後勺長有眼睛一樣,將高蹺一提,輕巧地躲過了鞭子。
這驚險刺激的表演和猴子的反應能力,頓時贏得觀衆的陣陣掌聲。
訓猴師繼續揮舞着鞭子,這次是朝猴子的頭部甩去,“啪”的一聲,猴子趕緊縮下脖子,卻不料,一腳踩空身子急向下墜去,正當觀衆們張大嘴巴時,那猴子用手在腳蹬上一借力,又一躍而起,蹦跳如初,令人歎爲觀止。
看來,這也是表演當的一個設計,只是,申帥清楚地看到,訓猴師並不是每次都甩的那麼準,有幾次都很結實地抽在了猴子的後背。每當訓猴師揮舞手的鞭子時,那猴子眼神充滿了驚恐,這樣的動作着實的驚險,可想,若有什麼閃失,那猴子將面臨着什麼樣的後果。
之後,那猴子又表演了一些節目,每個節目都毫無例外地贏得了觀衆的掌聲,看來人們對自己的近親最感興趣,尤其是那些孩子,個個興奮的大呼小叫,讓陪伴的大人們也開心不已。
“怎麼樣車王?除了那猴子嘴上的缺口和眼神,你還看出了什麼?”“孩子王”突然問道。
“我...其它的我沒看出什麼,但我的直覺告訴我,他就是我的兒子。我知道,我這樣說是有些荒謬,但你們知不知道?當我看着虎妞表演時,他的每一個動作都讓我心痛,訓猴師每次揮舞手的鞭子,也都像抽在了我的心上,我該怎麼辦?我該怎麼辦?誰能幫幫我啊...”“車王”無奈的語氣充滿了痛苦的絕望。
“車王,你冷靜些,你的心情我能理解,沒有哪個父母希望自己的孩子去做這樣的表演,也沒有哪個父母希望自己的孩子變成猴子,但現實的事不能靠直覺去猜測,我們還需要更多的證據來證實那猴子就是虎妞,只有這樣,申帥也才能幫到你啊...”“罵王”安慰道。
三個鬼說着,申帥倒想起了一個辦法,自己不是有“獸笛”嗎?“獸笛在手,號令百獸,驅龍馭虎,莫敢不受”。誰擁有“獸笛”誰就是“獸王”,我可以先用“獸笛”來和猴子溝通,然後再命令它逃出來,若它真的是虎妞,那一切問題都好辦了,若它是猴子,自己也算幫它解脫了苦海。
申帥想着,從口袋掏出“獸笛”,趁大家鼓掌吹哨大笑時,偷偷吹出了幾個指令。
但臺上的猴子絲毫沒反應,仍認真地在臺上表演着。
是不是音調太低了?申帥又重重吹了幾下,這一下,後臺突然衝出幾條狼狗,跑到舞臺的邊沿上四處巡視起來。
觀衆們都被嚇了一跳,猴子也停止了表演,主持人女侏儒趕緊跑出來拿話筒問道:“是誰在吹狗哨?是誰在吹狗哨?”
問了幾聲,沒人迴應,女侏儒悻悻地說道:“我希望觀衆們不要在吹狗哨了,動物兇猛,否則,傷了人,後果會很嚴重的...好了,節目繼續進行,請大家繼續欣賞。”
幾條狼狗在訓獸師的呵斥下回了後臺,那猴子在得到指令後接着未完的表演。
申帥心有餘悸地將“獸笛”揣回口袋,心裡琢磨道,難道是“獸笛”壞了?還是我吹的方法不對?應該不會啊,我一直都保存的好好的,吹的節奏也沒有錯啊...
那麼,就只有一種可能,那舞臺上正在表演的猴子不是普通的動物。
人們常形容活潑好動的孩子“猴性太大”,這隻猴子恰恰相反,除了做動作,其餘時好像都很安靜,不像真正的猴子,手上動作時,還呲着牙咧着嘴,腳上動作時,手上還有抓耳撓腮的動作。
說通俗點,這是隻有人樣的猴子。
看來,“車王”的直覺是對的,那麼,接下來該怎麼辦?去報警?不行,沒憑沒據的,就憑我幾句話,那警察就相信猴子是人變的?去找雜耍團老闆瞭解一下情況?更不行,自己說不定還被他們給揍一頓...
申帥正苦苦思索着辦法,那猴子原地來了幾個後空翻,身子站定,像演員謝幕一樣對着觀衆鞠了一躬,臺下頓時又響起雷鳴般的掌聲。
這時,空飛過去一個籃子,那猴子一躍,穩穩將籃子接住,然後站在舞臺邊沿,一邊朝臺下的觀衆作揖,一邊示意觀衆往裡面投錢。
這猴子太古靈精怪了,不少人往臺上拋撒着紙幣,那猴子就不停地撿起紙幣丟進紙盒。
申帥這時也掏出一張十元紙幣,故意放到自己面前的臺邊,猴子一見趕緊上來撿錢,申帥見猴子走近,輕聲地喊了一聲:“虎妞。”
那猴子愣住了,手停在半空,疑惑地看着申帥,舞臺一側的訓猴師一鞭甩來,大喝道:“還不快謝謝客人。”
猴子忙向申帥鞠了一躬,默默地撿起錢放進紙盒,然後低着頭跳着回到了後臺。
“是他,絕對沒錯,求求大家,一定想辦法救救我的兒子。”“車王”在申帥耳邊嘶啞着聲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