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連找了幾家店,申帥都沒成功,此時已過了午時,申帥又累又餓,沮喪地坐在一個臺階上,看着對面飯館裡的食客大快朵頤。
“怎麼樣小子?找工作不是那麼容易的事吧,這會肚子是不是很餓?還是讓我來教你幾招吧。”“賊王”說道。
申帥沒有迴應。
“賊王”一下火了,衝着申帥叫道:“小子,別以爲我們賊都是小偷小摸之類的,要知道,現代的賊也分好幾個等級的。我就來給你上一課,讓你明白賊和賊之間有什麼差別。
第一級,是蟊賊。小偷小摸、撬門別鎖的就是這一類,特點是作案成本低,隨意性大,但失敗率也高;
第二級,是蠻賊。也可以說是強盜,屬於偷不着就搶的那種,這種賊是笨賊,但作案成功率高,同時被抓的風險也最高;
第三級,是盜賊。靠技術吃飯,靠本事找錢,但前提條件是,不但要吃多年的苦,還要有一定的天賦;
第四級,是智賊。靠高科技手段、現代化技術盜竊,屬於高智商人才,政府最頭痛的也是這一類;
第五級,是賊仙。到了賊仙這一級,就已經超越了偷的範疇,進入了一種玩的境界,他們以團隊作案爲基礎,以挑戰高難度爲目標,以蔑視法律爲娛樂,一般不出手,一出手就是大手筆。”
“你是賊仙這一級嗎?”申帥好奇地問。
“不,我是第六級,賊王。”
“難道“賊王”比“賊仙”還厲害?”申帥追問道。
“哈哈,“賊仙”固然厲害,但稱得上賊仙的有好幾個,而“賊王”只有我一個。”“賊王”自豪地說。
“你比“賊仙”什麼地方厲害?”申帥來了興致。
“因爲我是“義盜”,盜亦有道,行之有道,替天行道,順應天道。我有三不盜:不盜墓、不盜國、不盜貧。不盜墓是因爲自古以來挖人祖墳就是人神共憤的事,所以缺德的事不能幹;不盜國,是不盜國家財產,因爲個人能力再大,也大不過國家機器,這種缺心眼的事不能幹;不盜貧,是不盜平民百姓,因爲恃技凌弱非君子所爲,再說平民百姓也沒什麼可盜的,所以缺品的事也不能幹。”“賊王”解釋道。
“這也不盜,那也不盜,那你盜什麼?”申帥問道。
“除去“三不盜”,就只能盜那些權貴富豪了。你想啊,有權人的財物大多是灰色來源,被盜了也只能打碎牙齒和血吞,不願聲張,所以回報高,安全性高,成功率高。而有錢人錢多惜命,不在乎被盜,再說,這些人的家庭防盜系統都很先進,對自己的偷盜技術也是一次挑戰。”
“是不是像古代的大俠一樣,劫富濟貧、抑強扶弱?”申帥又問。
“不錯,盜來的錢我都捐給希望工程和福利院了。”
“你是天下最厲害的賊嗎?”
“不是。”
“哇,還有比你更厲害的人嗎?”
“有。”
“誰?”
“貪官。”
“爲什麼?”
“賊在作案時,多數是鬼鬼祟祟、提心吊膽的,不但要趁月黑風高,而且還要蒙面遮顏。而貪官作案時則不然,趾高氣揚、明火執仗去盜,拿公款比拿家裡錢還方便。雖然民謠講,官人與賊不爭多,但賊盜竊的財物與貪官貪污的財物相比只不過是小巫見大巫。”
“行了,行了,你倆別那麼多廢話了,小子不反對就趕快行動吧,難道你想繼續餓肚子嗎?”“毒王”打斷了他們的話。
“好吧,那我就劫富濟貧一回,但我什麼都不會啊?”申帥說道。
“一個新手去偷,是有點困難,掏錢包吧,你沒那膽量,撬鎖進門,你沒那技術,而且你什麼都不會...”“賊王”沉吟道。
“你去把綁襁褓的繩子解下來,在繩子的間挽一個活的繩釦。”“賊王”對申帥說。
“然後呢?”申帥做完問道。
“然後去找停在馬路上,車牌是0字開頭的轎車,這類車是公車,開車的人牛x慣了,喜歡亂停亂放,
而且車主離開後,很少開啓防盜器報警系統,所以,這類車的防盜措施最弱。”“賊王”說。
“去偷車啊,我可不會開車。”申帥說。
“不是讓你偷車,有的車主習慣把錢包和貴重物品放在車裡,是讓你拿車裡的東西。所以你要觀察車內有沒有手袋或提包類的東西,還要注意附近有沒有攝像頭,然後才能下手。”“賊王”說。
聽了賊王的話,申帥開始沿街找着公車,有了作賊的想法,行動上就變得鬼鬼祟祟起來。
“唉,你這樣子還沒等偷就會被巡警盤問的...站住,旁邊的黑色桑塔納有沒看見?座椅上好像有個女士手袋。”“賊王”叫住了申帥。
“看見了。”
“過去拉拉車門把手,把車門拉開一個縫,然後把繩子塞進門縫,兩隻手拿着繩子的兩端,從上往下拉,試着把繩釦勾住車窗上的鎖釦。”“賊王”教道。
“勾上了。”
“好,往上提繩。”
“喀嗒。”
“好,把車門拉開,拿着手袋走人。”“賊王”快說道。
“太神奇了,還不到十秒鐘啊......”申帥不可思議地拿着手袋說。
“廢什麼話,快跑。”
“我要的是錢,又不是包,萬一裡面有別人的證件和重要件怎麼辦?”申帥說道。
“臭小子,怎麼羅裡八嗦的,你現在是賊,就不怕車主回來?”
“你不是說盜亦有道嗎......”
“幹什麼呢?”一個四十多歲的婦女在離申帥十多米處大叫道。
隨即,婦女猛地提高了音量:“來人哪,有人偷車啦,快來人哪,有偷車賊啊......”
申帥嚇了一跳,沒想到車主真的回來了,渾身一激靈,把手袋往車裡一丟,扭頭就跑。
他死命地奔跑着,從沒這麼害怕過,總覺得後面有人追來,不知跑了多遠,直到再也跑不動了,才扶着牆坐在了地上,胸脯劇烈地起伏着,心臟還是驚慌地跳個不停。
坐了好久好久,申帥還在發抖,此刻的他真真有了做賊心虛的感受。
“你要把我給氣死了,讓你拿了包就跑,你不聽,多好的機會讓你給浪費了......”“賊王”責怪道。
“別說了,我就是餓死,也不去偷東西了。”申帥說。
“那你就餓死吧。”“賊王”氣呼呼地說。
餓死不作賊,尊嚴是保住了,但飢火燒的滋味,讓申帥心慌慌的,腿腳也軟綿無力,走在路上就像踩在棉花上似的。
他繼續找着工作,但效果比上午還差,老闆一看他的精神狀態,都像避李嫌瓜一樣地把申帥拒之門外。就這樣,他一家一家地找工,然後一家一家地離開,又到了傍晚時分。
正當申帥飢腸轆轆、疲憊不堪的時候,前面的動靜引起了他的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