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宣城沒說話,但明白她話中的意思。
姜卿呵笑一聲,一把奪過他手中的高腳杯,在起身的剎那,把紅酒潑了他一臉:“喻宣城,人都是有底線的,你怎麼想我無所謂,但是請不要在我朋友面前胡言亂語。” wωω● ttκa n● C 〇
她一想到洛嘉可能會誤會她爲了給工作室要一個機會出賣自己的身體,就覺得痛心疾首。
那是唯一一個相信她的人,她不想失去。
潑完酒之後,姜卿並沒再看與喻宣城的表情,而是拿起自己的包包大步流星的離開了包間,留下包間中斂聲屏息的衆人。
紅酒的涼意將他面上少有的熱度都沁透的一絲不剩,水漬順着髮梢淌落,順着棱角分明的臉頰落到潔白的襯衣上,暈開一朵朵小紅花。
喻宣城閉着眼,臉色難看至極。
“噗,哈哈,喻宣城,沒想到你小子也有今天啊。”
誰都不敢吭聲,唯有那穿着隨意的男人忍不住捧腹大笑,順便從對面的沙發上起身走到喻宣城面前,一屁股坐下,既想要又得隱忍着,拍了拍他的肩膀:“我這還是有一次看見你被女人罵了還潑了紅酒呢,”
他頓了頓,看向早已看不見姜卿影子的門口,曖昧不明的湊到喻宣城耳邊低問:“說說看,這小姑娘哪位啊?”
喻宣城睜開眼眸,睫毛上墜着的水珠子隨着他的動作哐當滾落,落在臉頰上,順着顎骨而落。
五彩斑斕的包間中,他的眼睛卻像化不開的濃墨,自始自終都沒將斑斕的顏色印入瞳仁中。
男人笑容凝固,把搭在喻宣城肩膀上的手收回:“喂,你小子不會認真的吧?一個女人而已,能慣着就慣一下。”
“木作然,要不送給你慣?”喻宣城皮笑肉不笑的望着還在調笑他的男人,口吻冰冷道。
木作然只覺得寒芒在背,搖頭如搗鼓:“不,不了,這麼潑辣的妞我可享受不起,還是留給你老人家玩吧。”
他跟喻宣城是從小到大的玩伴,哪怕是喻宣城皺一下眉,他都知道對方的心思。更何況現在的喻宣城,完全沒掩飾臉上的怒氣。對於發火的喻宣城,他還是心有餘悸,頓時不敢再言。
喻宣城冷哼一聲,冷着一張臉,帶着零下十幾度的氣場離開了包間。
他一走,其他幾個男人如臨大赦,紛紛鬆了口氣,聚在一起議論紛紛。
不知是誰一臉八卦樣,說道:“話說,你們有沒有覺得喻總帶來的女人有點眼熟?”
“這麼說還真有點。”其他幾個人紛紛附和。
木作然摸了摸下巴,腦海中回憶着姜卿那張模糊的臉,他也只是看了一兩眼,記不太清,但是被大家這麼一說,還真有種莫名的熟悉感。
而姜卿是誰的話題一時間在包間中成了熱潮。
木作然怯意的靠着沙發,無視他們之間的議論,而是私下給自己的助理打了個電話:“喂,你去幫我調查下喻宣城身邊那個女人的資料。”
話落,他甩甩衣袖,起身:“好了,我還有事,各位盡興啊。”
“哎,木總這麼快就走了嗎?”其他幾人唏噓不已。
木作然眨了眨眼:“沒辦法,有幾個磨人的小妖精在等我,我如果不過去,怕是要把我貼上渣男排行榜了。”
“木總還真會玩。”
木作然笑笑,轉身離去。
所謂的磨人的小妖精,他此時可沒心情去找。
城市臨近黃昏,邊緣橘紅色的光線彷彿一層薄紗籠罩在城市的高樓大廈中。柏油公路上車行如水,旁邊的人行道來來往往着一些陌生人。
姜卿心情悲涼的從夜總會跑了出來,漸漸的身上的力氣隨着憤怒流失。她越走越慢,最後渾渾噩噩的遊蕩在大街上。
不知覺間回到了工作室,洛嘉坐在辦公桌旁邊心不在焉的畫着圖紙,絲毫沒聽見姜卿回來的動靜。
姜卿頓在門口猶豫了一會才鼓起勇氣走進去:“那個……”
“啊……”正在沉思的洛嘉被突然進來的人嚇了一跳,手裡轉動的鉛筆啪嗒一聲砸在地上,同時她轉過頭來,看見是姜卿後,才鬆了口氣。
她一邊彎腰把地上的筆撿起來,一邊說:“回來了,怎麼樣?他有沒有對你做什麼?”
姜卿搖搖頭,走了過去:“剛纔那件事,其實不是你想的那樣的。”
洛嘉愣了下,這才明白她說的哪件事,無所謂的笑了笑:“你不用給我解釋那個,我相信你不是那樣的人。”
她爽朗的笑容像一縷陽光透進她的心頭,那剎那間,七上八下的心情都得到了慰藉。
姜卿擰住嘴角,眼裡水光閃過,一心的感動。
她低着頭說了句謝謝。
洛嘉起身,來到她跟前,拍了拍她的肩膀,然後拉住姜卿冰涼的手:“老實跟我說,是不是他威脅你了?”
姜卿搖搖頭,但又輕微的點了點頭,最終一言不發。
洛嘉也沒強求,心疼的目光落在她脖子上,高領只擋去了一部分那塊紅紫的印記:“姜卿,如果真的受到了威脅,不如就報警吧。”
姜卿無奈的笑了笑:“這不是報警就能解決的事。”對喻宣城這個人的身份大家都心知肚明。如果能解決早就解決了,又何必受這麼多罪。
洛嘉嘆息一聲,把姜卿抱在懷裡,輕聲安慰:“沒事沒事,我們遠離他就好了,早晚有一天會有能力反抗他的。”
姜卿鼻翼酸澀,只是點了點頭,心裡卻明白,那一天遙不可及。
“好了,今天沒什麼事我們出去吃飯吧。”洛嘉拍拍她的肩膀,轉身收拾東西。
姜卿應了一聲,也準備收拾東西時,包裡的手機突然響了。她低下頭把手機掏了出來,顯示的是一個陌生號碼,還有點眼熟。
接通後,對面傳來一道熟悉的聲音:“姜卿。”
是蘇鐮。
姜卿下意識想到他,再看了一眼手機上的號碼,確定了。
她以爲從辭職之後,跟蘇鐮就算是徹底斷了,沒想到還會有接到他電話的一天。
“有事嗎?”她態度冷淡。
“……”蘇鐮沉默片刻,似乎對她冷淡的語氣怔到了,久久之後才用失落的口吻道:“我這次打電話過來沒別的,只是聽說你們在找合作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