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卿眼瞼微微下垂,隨後輕輕嗯了一聲,雖然知道,這一句輕聲並沒多少用,但對於白沈書來說,也能在他心中給予一個安慰,臉上浮現出一抹蒼白的笑容,白沈書點了點頭。
夜深人靜,姜卿一個人,躺在牀上望着天花板發呆,心中如同打翻了五味瓶一般十分複雜,說不出什麼滋味。
她也能看出,白沈書幾年前的事情並不想虧欠她太多,一直在想着要去彌補當年對她的傷害。
不過她又怎麼忍心看到白沈書這樣。
該來的還是要來,無論如何都擋不住。
並沒到喻宣城之前所說的時間,姜卿來到喻宣城辦公室時,柳婉兒也在這裡,二者相見,眼中的神色卻是大相徑庭。
想不到姜卿會這麼快想好,喻宣城眉頭微微一挑,嘴角勾起一抹饒有趣味的神色,看了眼懷中把臉貼在他胸口的柳婉兒,擡手,目光無比柔和地揉了下她的頭髮。
“宣城,要不我先出去吧,你們兩個事情說好之後再叫我。”
“嗯。”
原本只是試探性一問,想不到宣喻城會答應下來,柳婉兒心中一陣懊惱,隨後輕輕的看了眼姜卿,故作友好的笑了笑,眸子裡是隻有她們兩個人看得懂的挑釁和警告。
對她的眼神,姜卿只是灑然一笑,並沒放在心上。
說到底,喻宣城她現在已經沒了任何興趣。
這次過來也只是爲了白沈書,僅此而已!她不斷在心裡給自己一個這個心法。
辦公室中只剩下二人,喻宣城微微眯起銳利的眸子,從容淡定的坐在沙發上,微微偏頭,通過落地窗看着在這樓下燈紅酒綠車水馬龍的城市。
“這次想的倒是挺快,出乎我意料之中。”
“也不是任何事都能在你把握中,我答應回到你身邊,不過沈書那邊的事情,我要立刻看到結果。”
姜卿看向窗外,現在正是上班高,峰期,車水馬龍的城市中,不少地方都發生了擁擠。
隨即黑曜石般銳利的眸光微微一沉,臉色如同寒冬臘月般陰冷,喻宣城點了點頭。
“你放心,這件事包在我身上,既然你已經想好了,去我那兒等着我。”
說到這裡微微一頓,喻宣城好整以暇的看着她。
“我會讓你慶幸今天做了這個選擇,原本已經準備好了要對白家做出打壓,想不到會過來,倒是讓我有些失望。”
心中煩躁的情緒使他眸子微微一暗,意味深長地看了眼姜卿,在姜卿眼中一閃而過的那抹焦慮心慌,於他心中逐漸升騰而起怒火。
“堂堂喻家,想必也不會做那些出爾反爾的事情,當然,如果你想在明天的新聞頭條上看到自己,當我白說。”
對於打壓白家,姜卿相信宣喻城有這個實力,至少在國內還是有的。
國外的話雖說不太確定,但她也不會拿這去冒險,畢竟一旦有什麼,姜卿心中必然會過意不去,並愧疚一生。
她已經欠了白沈書太多,並不想繼續虧欠下去。
喻宣城點頭。
“很好。”
語氣中聽不出喜怒哀樂,姜卿離開辦公室沒多久,喻宣城一手抓着高腳杯,微微用力,將之盡數捏碎,紅酒與血液順着手指流下,在血肉中還紮了些許玻璃碎片,看上去妖異且觸目驚心。
鷹隼的眼神直勾勾的盯着自己手上已經破損的傷口,神色冰冷,看不出在想什麼。
空氣彷彿在一瞬間靜默,諾大的辦公椅裡的喻宣城,略顯落寞。
黃昏時分很快便到,白沈書回家之後,看到別墅中一副空蕩蕩的模樣,一時無奈,坐在沙發上發呆。
下人已經將飯菜端上來,只是少了個人,感覺心裡空蕩蕩的,沒一點吃飯的心思。
“她還是走了……”
低低喃喃自語了一聲,心中苦笑,白沈書微微偏過頭看着一旁的廚房,以往這個時候 嗎,姜卿現在,還在廚房中忙碌着,可現在那種忙碌的身影,卻再不見。
可是他和姜卿之間也只是朋友關係,草草吃完飯便回到自己房間中,發現牀頭還有一封信。
“我又以什麼身份管着你呢……”
將信上的內容看完,一次又一次,無奈嘆息。
他們二人心裡又何嘗不清楚,彼此對對方的感情這麼多年了,又怎麼會不知道?
只是一個不肯說出,另外一個卻是裝作不懂。
與此同時,喻家別墅內,看着這已經闊別許久的房間,姜卿臉色無比複雜,說不出心中什麼感覺。
雖說已經過去了一年多,但是房間仍然很乾淨,看上去應該時常有人在打理。
至於當年被扯得不像話的牀單,此刻已經被換了條一模一樣的。
也就在此時,姜卿感到自己身後突然站了一個人,驚呼一聲連忙轉身,發現站在背後的竟然是喻宣城。
“你的房間一直都有人打掃。”
喻宣城站在她的身後,冷不丁的說出一句話。
“是不是我說不滿意,你就可以讓我走了?”
姜卿不屑嗤笑一聲,諷刺地看着他。
面對這個問題,喻宣城如同看白癡一般盯着她,與其隨後變得無比清冷。
“你覺得可能嗎?”
既然反對無效,她還爲什麼要反對?
姜卿心中微微苦澀,倒是不再掙扎,一切順其自然,走一步看一步吧。
“既然來到這裡就老老實實呆着,當然,如果你想讓我把怒火發泄到白沈書身上的話,我倒也不介意。”
喻宣城話音落下,轉身看着下方,此時飯菜已經做好,下人們正在端上桌子,瞥見一旁因他這句話有些發呆的姜卿,眉頭微微皺起。
細細想來,剛剛那句話倒是有些偏激,不過更深的意思他倒也沒去想。
“發呆還是等着吃飽了再說,下去吃飯!”
“我還不是很餓。”
微微搖了搖頭,姜卿神色有些呆滯,她現在感到心好累,她想休息,尤其是腦袋,一陣生疼。
只是她剛準備進入房間,感到自己胳膊被人抓住,力氣之大,抓得她有些吃痛。
疼痛刺激着神經,姜卿心中一陣懊惱,這傢伙怎麼還是這樣,一年過去了,脾氣還是如此,一點都不曾有變化。
“該吃飯的時候你吃就是,哪來的那麼多廢話。”
二人坐下吃飯,剛剛動筷,門外響起了敲門聲,立刻便有下人前去開門。
“宣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