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遺憾沒利用好第一次,沒抓住清純的資本,那會有高點的情商,早和有錢人終成連理,生上幾個兒子了。”
“嗯,然後有錢人劈腿出軌,你帶着拖油瓶流浪街頭。”
“去你的吧!你就不能盼我好!”
“哪會只有好,沒有壞啊,哪來那麼多美好,我們不都還羨慕過銘生,又怎樣呢,自己過自己的吧,不管餘生如何,還是要繼續過。”經歷了“認親”這一遭,路璐心裡想的是世事難料,一個人最應做到的是不丟失自己,困苦的時候不丟失,幸福的時候更不能丟失。
“是得繼續過啊,我說假如沒有這個代總出現,你會給洛飛機會嗎?”
“什麼?”
“別裝蒜了,我都知道了,路璐,你倒成了萬人迷了,我還以爲我們宿舍的舍花是我呢。”
“甜甜,對不起。”
“你又沒做錯,是青春把我倆玩了,我仔細研究了下,你這張臉確實挺清純的,是男人們愛的菜。”
“還是我做錯了?”
“做錯你的頭啊,我的意思還是我年輕時沒把握好機會,我也有過清純的時候啊。”
兩人都笑了,在戲侃中把關於洛飛的這一頁翻了過去,路璐如釋重負。生活太累了,沒有一個已成過去式的男人值得兩個女人耗費過多的精力,更不值得一對閨蜜翻臉。連多聊一會都覺得沒意義。
付甜甜轉換話題道:“我一大早就收到了姜穎的短信,她高升了,你的代總辦事給力,謝謝啊。”
“啊,她這樣的人也能高升?代汝在想什麼呢。”
付甜甜咂嘴道:“路大律師,你家代總的決定你還要懷疑,你有這個能力麼,哎,在社會上風風雨雨掙扎了十年,到頭來發現自己還是不行,還是盼望有個男人能爲我們遮風擋雨,我就離不開男人。”
路璐笑了笑,付甜甜這話到位了,代汝還真是她的銅牆鐵壁,想到這點,她就想笑。那邊路同舟已不顧形象,坐在行李箱上,拿帽子當扇子不停地扇風,路璐道:“那我們先走了啊,你真不跟我們一起回?”
“不跟了,我一走,不就什麼都沒了,你們真要自己坐大巴車啊?讓諄清派輛車送你們吧。”
“沒事,不麻煩他了。”
“那你們早飯吃了嗎?”
起牀後出了房間,付甜甜是她們碰上的第一個人,哪有人來過問她們吃早飯的事,或許大家庭里人再多也不頂用,還是地方太大了,太冷清了。路璐去意已決,說還沒吃早飯的話,付甜甜定要擔心一番,便撒謊已經吃過了:“走了啊,回去後再聊。”
“行,等我回江南了,把銘生約出來,我們三人聚聚。”
“好,拜拜”,路璐跟付甜甜道了別,扭頭對母親道:“媽,我們走吧。”
路同舟怏怏地起了身,懶洋洋地和付甜甜點了下頭,算是問候加告別,路璐來幫她拿行李箱,只隔了一日,就變成了逃荒似的。
付甜甜目送她們遠去,路璐在,沒幫助,而路璐走了,把她絕處逢生的一丁點依賴也稍走了。
這時她手機響了,顯示一個陌生號碼,卻也不是特別陌生的,因她看這個號碼有些眼熟。兩次來電未接後,陌生號碼發來一條短信:老鄉,最近過得好嗎?
付甜甜想不起來有這麼個連手機號碼都沒存的老鄉,有種不祥的預感,躊躇片刻,她回道:“哪位?”
對方道:“這麼快就把我忘啦。”
付甜甜繼續追問:“哪位?不說我拉黑名單了。”
對方道:“大美女,我是王勝啊。”
付甜甜頓時跌入了冰火兩重天中,造下的孽被魂魄附體了,沒完沒了了,憤怒地道:“你想幹什麼?!”
“大美女,幹嘛呀,好歹緣分一場,情人還是老的好嘛。”
付甜甜忍住嘔吐:“別說有的沒的廢話,有屁快放!”
“沒啥事,和你敘敘舊,想你了。”
“他媽的你個雜種!”
“好,好,你別動氣,沒大事,缺錢花,想到你這個富婆了。”
付甜甜氣的頭髮絲都在顫,回道:“你他媽的沒完了是吧!”
“僅此一次了,這次拿到錢就可以了了,你說我房子買了也要裝修的啊,你懂的。”
付甜甜罵着“我懂你個狼心狗肺的!”裝修了還來找她,後續買傢俱呢,是不是靠她繼續承擔,那還要花錢給他買個女主人麼。
“你要多少?!”她問道。
“二十萬,省省用,能湊合。”
“我沒錢。”她道。
“那我等你有錢。”
他乾脆的,不來講套話了,威脅她的這一步也省了,大家都懂的,他就是這麼個意思。給與不給,都叫她崩潰,要臉的成年人就是不能被人揪住小辮子,否則都不知道是怎麼死的,死相也會很難看。
付甜甜心如死灰,把手機扔進包裡,嚴諄清還沒給她打電話,說明他手上的事還沒辦完,她便獨自在路家的宅院裡亂竄發泄情緒,相較於嚴諄清得知她和王勝的買賣交易,她更在意會傳到父母的耳朵裡,她那淳樸的父母哪接受的瞭如天方夜譚的打擊。
而要是她和嚴諄清的事敲定了,她是不會如此六神無主的,一旦成爲夫妻,他的給錢行爲就是丈夫給妻子錢,天經地義,承諾書即是廢紙一張,性質就變了。即便給錢的行爲在先,婚姻在後,但大家還是會把他們當成夫妻去推測的,反正一句話,結婚了,去他的王勝,再來煩,老孃去告你敲詐勒索!
沒結婚,那依照承諾書上寫着的鉅額金額,絕不僅僅是花男朋友的錢那麼簡單了,和被“包養”沒區別!大家都是成年人,都不傻,在她和王勝目前的關係裡,她顯然是魚肉,王勝爲刀俎。
真是愁到極致了,付甜甜不由加快了步伐,路過一個偏僻的角落時,聽到男歡女愛的聲音,越往前走越聽得清晰。
這大白天的,是誰?
她起了好奇心,豎起耳朵尋找聲音的來源,直到到了一間客房門口,當即確認是從裡面傳出來的。客房有扇玻璃窗,窗簾似是在迫不及待中拉上的,拉得相當潦草,付甜甜透過網球大小的空隙望進去,牀上兩個赤條條的人,一男一女,女的從身材到姿勢都很專業,扭的那樣子,連身經百戰的她都自嘆不如,而這男人,咦,這不就是路誨明麼。
伴隨着女人叫得震耳欲聾,路誨明發出滿足的“哎”聲,並扭頭望向窗的方向,付甜甜心虛,忙一縮頭。
然後她的手機響了,她趕緊跑開,差點撞上牆毀了容。
和嚴諄清會合後,嚴諄清問她幹什麼去了,她沒多說,嚴諄清便沒多問,但既然人都來了,兩人總不能坐着互相觀望吧,帶她出去兜風遊玩也不合適,付甜甜會怎麼想,大半夜的趕來,就爲了旅趟遊?正常的女人都是抱着見家長,見他家人的目的來的吧,那他避重就輕,不好。
嚴諄清這麼想着,跟付甜甜商量要不要去見見他的嫂子、侄子等人,畢竟今天早上吃飯時沒碰到,付甜甜當然一口答應了。嚴諄清這樣做,也出於自己對自己的承諾:只要付甜甜來了,他就認定她了。
兩人的前路坎坷,那在其它形式上安撫一下她也是必要的。嚴諄清領着她去大侄子路之栩的琴房,其實路誨明一家在外面有房子,還不止一處有,路誨明在家族企業裡上班也是領工資的,又用三個兒子打幌子從家裡拿到了不少好處,逐漸置業,讓小家富裕了起來。而這個家是他們想回來沒人攔,不回來沒人催,房間都給他們留着。
路誨明的老婆保養的都看不出原來的長相了,這是付甜甜對這個比她年紀都小的女人的第一印象,第二印象是這不是和路誨明在牀上廝混的女人。
付甜甜心事重重起來,在嚴諄清母親和王勝的雙重壓力下,她很快想到了一個主意,出了琴房的門,馬上對嚴諄清道:“你哥出軌了。”
嚴諄清鎮定到彷彿沒聽見。
“諄清,你哥出軌了。”
嚴諄清心裡說了句“那又怎樣”,嘴上只“噢”了一下。
“你不驚訝嗎?”付甜甜追問道。
嚴諄清支吾着,他驚訝又如何,不驚訝又如何,那是別人的事。
“你早就知道了?”付甜甜問道。
“我不太清楚。”
“你不覺得這是個機會嗎?”
“什麼機會?”
“讓你哥幫我們說說話。”
“你高估他的人品了,他不會幫我們的。”
“我們可以捉姦在場,他正和一個女人,還是在家裡......”
嚴諄清打斷她的話道:“我們做這些沒意義,損人不利己。”
“那我們去告訴你媽媽。”
“告訴我媽幹什麼?”
“我還沒想好。”時間緊迫,她確實沒把這個計劃醞釀成熟,但期望嚴諄清能幫她一塊想。付甜甜是這麼考慮的,嚴諄清的母親對大兒子失望透頂了,是不是就會對小兒子多憐愛一點,那面對小兒子的請求,是不是就會心軟一些等等。所以她拋了個磚,是指着能引出嚴諄清嘴巴里的玉的,讓兩人站同一陣營,爲共同的未來披荊斬棘的。
“還沒想好那你想幹嘛呢?一來就攪得家裡雞犬不寧嗎?”嚴諄清有點氣,他哪猜得到付甜甜的心思,猜到了也理解不了,他們兩人生活成長在不同的環境裡,付甜甜參不透大家族的複雜,嚴諄清也無法領悟小家碧玉的觀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