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小產



這夜的天牢註定不平靜,風霖颯狂亂的喊聲並沒有人聽見。獄卒們都頂着冷風,守在天牢口處。

他抱着蘇染衝出了牢房,“來人啊,傳太醫,傳太醫!”

血一直不停的滴下,染溼了青色的地磚。她的生機也越來越微弱。

天牢裡的場景卻是讓他們這種見過血腥的人也開始心裡犯怵,皇上衣裳凌亂,表情猙獰的懷抱着一個女子。而那個女子身上一直在滴答滴答不停的滴着血。

從關着她的那個牢房直到天牢的正中,有一條細細的血跡。應該是皇上抱着人出來的時候留下的,而關着人的那間石室裡,鮮血染紅了大半個地面,像一朵朵妖豔的玫瑰。

“傳太醫,傳太醫!”見到有人出現,本已神智大亂的風霖颯大吼道。

“傳太醫,傳太醫。”典獄長親自一溜煙跑着去了,看皇上抱着那女子的狂亂模樣,他敢保證,今日這女子要是死在獄中,他這些獄中的兄弟就必得爲她陪葬。

那個女子看不清樣貌,也不知會是誰?想起新近被關進來的那人,他的心裡一咯噔。

想起皇上懷中女子的身份,典獄長的腳步是更快了。

太醫院的幾位太醫一路跑着過來時,已是小半個時辰過去。天牢本就是僻靜之地,從太醫院到這裡着實不近。幾位太醫顛簸這到了這裡,已是半條命都沒了。

要知道典獄長衝到太醫院的時候,也是運氣好,恰趕上今日院判大人王太醫也在。太醫肯定是醫術越高超越好,他拿了皇上的令牌,不管三七二十一,拉了王太醫,加上值夜的兩位太醫就往天牢中趕。

三位太醫看到皇上懷中女子的時候,眼角抽了一抽。來的路上,典獄長已說過,要診治的是太子妃,不知天牢中出了什麼事,等到他們趕到的時候,就只見一臉狂亂的皇上抱着太子妃出來了。而皇上懷裡的太子妃一直在涔着血,臉色慘白。

風霖颯抱着白蘇染蹲在地上,不讓任何人靠近,也不讓任何人碰她。一代帝王的眼裡是一片灰色,沒有一點焦距。濃稠的血液不斷從他的指尖涌出,開出大朵黑色妖異的花。

而娘娘的臉被皇上整個擁入了懷中,看不分明。不過三人看了一眼從娘娘下身不斷涌出的鮮血後,心裡已大概有了判斷,只不過需要確診罷了。

看到地上蜿蜒而出的血跡,三人也忍不住的心驚。就算是他們預料中的情況,可一個人流了這麼多的血,是怎樣支撐着活下來的。他們不知道的是,那個黑暗逼仄的牢房裡,粘稠的血液淌滿了大半個地面。

只一照面,就知道情況危急。三人也顧不得會不會衝撞到皇上了,三人都是聰明人,一看皇上的臉色,就知道今日若是救不回娘娘,這腦袋就等着搬家了。

“皇上,請將娘娘平放在地上,臣好診脈!”

“皇上,皇上……”接連叫了三聲,風霖颯的眼神裡纔有了點生氣,鬆開了手。他小心翼翼的將白蘇染放了下去,他自己則坐在了地上,小心的將她的頭靠在了他的肩上。

一直圍在遠處不敢靠近的獄卒不知從哪尋來了一些棉絮,墊在地上。只是白蘇染一被放下去,身下的棉絮就被染成了紅色。

風霖颯看着開出的大朵血色的花,心裡是一陣一陣的驚懼。一個人的體內怎麼會有那麼多的血,蘇染的呼吸已是弱不可聞,他害怕的抱緊了她。

院判王太醫戰戰兢兢的將手搭在了白蘇染纖細的腕上,另兩位太醫見情況危急,忙不迭的取了參片出來,“還請皇上將此物放入娘娘嘴裡,以提氣。”

風霖颯不敢遲疑的接過,怎能白蘇染牙關緊咬,怎麼也不肯開口。他的淚一滴一滴流下,滴在她臉上。他在她耳邊呢喃着開口,“蘇染,蘇染,我求你一定要活下去,一定要活下去。”

也不知是不是聽到了他的話,還是被痛覺驚醒,她微不可聞的呻吟了一聲,再度昏睡過去,風霖颯趁這個空檔纔將東西塞入她的口中。

王太醫沉重的開口道,“皇上,娘娘這是小產了,所以下身才會流血不止。”

小產,竟然是小產,風霖颯的耳朵裡轟隆隆的響起這兩個字。他真是個混蛋,他親手殺死了自己的孩子。蘇染哭着說不要,他鬼迷了心竅。腦海中涌現出蘇染絕望中帶着淚的臉,他真的是混蛋。

他疼寵婉兒,希望他跟蘇染也能有這樣一個可愛漂亮的孩子。每次看見婉兒甜甜的朝他笑着,他就幻想,若那是他跟蘇染的孩子,她也會這樣子衝着他笑。可現在,他親手扼殺他與蘇染的孩子,那個未成形的孩子化作了一灘鮮血,從蘇染被關的牢房直到天牢的中央。

他們的孩兒就算化作了厲鬼,也會怨恨他的吧。他這個父親讓他支離破碎的灑在了天牢深處。腦子裡這樣的想法,風霖颯整個人都失神了。他恍恍惚惚的坐倒在地上,臉上是比白蘇染的臉還慘白的顏色。

“臣已將藥方開好,吩咐人下去煎藥了。不過恕臣直言,娘娘失血過多,能堅持到如今本就是個奇蹟。據微臣估計,應該是體質迥異常人的緣故。不過就算如此,也……”老太醫露出了擔憂的表情。

一邊的駱太醫也開口道,“娘娘血崩的症狀已有緩解,依臣看來,此地通風不良,地處潮溼,不宜養病。”

他的潛臺詞是娘娘不能在這個天牢裡繼續呆下去,這句話算是大膽之極了。誰都知道,娘娘是因爲殺害小公主一事而被打入天牢的。現在放出來,最不會罷休的怕就是雪陽宮那位童主子了。

“馬上回宮。”風霖颯雖是傷心過度,但一聽太醫說到蘇染,神智馬上就清醒了。他腦海中只剩下一個念頭,他要救活她。所以無論太醫說了什麼,只要能治好蘇染,他是無不照辦。

白蘇染被再度送入了毓秀宮,一路上風霖颯緊緊的抱着她,不讓任何人碰。他動作輕柔,就像她是易碎的珍寶一樣。三位太醫也隨行到了毓秀宮,做進一步的診治。

經過一番細細的診斷,三位太醫的臉色是越來越沉。娘娘的呼吸是越來越弱,已經弱不可聞。就像是燭火,只剩下微弱的那根燈芯,很快就要熄滅了一樣。

這回他真是要被那個不知姓啥名誰的典獄長給害死了,這分明就是一個燙手山芋。重要的是這具身體裡的暗傷太多了,駱太醫與李太醫都看着他,等待着他開口。

他是院判大人,自是該他說話,但沒有任何一個時候,他是如此的憤恨自己太醫院院判這一官職。他不敢保證,在他說完這番話之前,皇上會不會先將他殺了。

不過事情已經到這個地步了,他就算想逃避也沒地方逃了,不如老老實實的面對。看了一眼失魂落魄坐在一旁的皇上,他心一橫,“娘娘此次小產,因爲發現的晚,失血過多,加上之前陰寒入體。饒是因爲體質特殊,能安然醒轉已是大幸。”

他的話聲在這裡頓了一頓,小心的看了一眼失魂落魄的帝王一眼,才嘆息着開口道,“娘娘只怕是今後很難懷孕了。”

本是坐在椅上的風霖颯感覺椅子都已撐不住他的重量,重重的跌倒在地上。他卻茫然不知,只是緊盯了太醫想從他口裡聽到否定的說法。

王太醫看了一眼狼狽的他,憐憫的搖了搖頭,他的世界在這一刻崩塌,蘇染與他的孩子沒了,蘇染今後都再難懷孕。

白蘇染醒來的時候,已是第三日。睜開眼睛,看見的就是一臉憔悴的風霖颯,她這是怎麼了,看這四周陌生又熟悉的擺設,她是又回到毓秀宮了,她爲什麼會在這裡,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她努力想要想起點什麼,腦海裡一片劇痛。與此同時,身子一動,下身傳來撕裂般的痛楚。“我這是怎麼了?我怎麼會在這裡了。”

“蘇染,你醒了,太好了!這是我吩咐御廚特意燉的燕窩粥,你喝一口試試。”

“我到底是怎麼了?”白蘇染掙扎着開口問道。

白蘇染顧左右而言其他,“你昏睡了兩天了,先吃點東西吧!”

無論她問什麼,風霖颯都是顧左右而言其他。等到風霖颯離開,她想出宮,才發現了一個事實,她被軟禁了。

白蘇染好不容易掙扎着走到門口,就被人有禮而客氣的請了回來。有面生的女官動作輕柔的扶了她進去,毓秀宮內,她的一切要求都能得到滿足,但她只要一走出房門,就會有數不清的人將她攔住,然後客氣有禮的送她回房間。

她絕望的發現,她被風霖颯軟禁了。毓秀宮就是一個關着她的華美牢籠,圍在身邊侍候她的人她一個也不識,想要傳信也不知道要往哪裡傳。她功力全失,想要從這戒備森嚴的毓秀宮逃脫,不異於是癡人說夢。

每日都有太醫前來看診,卻對她到底是生了什麼病三緘其口。每日都有黑乎乎的藥汁送上,她不喝,總有人守在一旁,一小口一小口的耐心喂着,直到一碗藥汁見底。

風霖颯每日都會前來,一坐就是一整夜。他也不逼她,就坐在一旁的椅上,目不轉睛的看着她。只要是看見他,她直接就是閉上了眼睛。她不想看到他。她只要一看到他。就會想起他對她做的那些禽獸不如的事情,那是她一輩子也不願想起的痛苦。

她就像被豢養在華麗籠子裡的金絲雀,日日錦衣玉食,她的心的空洞卻一天比一天大。風霖颯軟禁了她,她用盡了一切辦法也離開不了。她不想開口跟他說話,也不想跟任何人說話,在她的心裡,身邊的人就都是風霖颯派來的探子。

她像一具行屍走肉般的活着,不會哭不會笑,不會說話,不會痛。她不知道這樣的日子還要過多久,也不知道什麼時候風霖颯纔會良心發現放她出去。她日漸一日的沉默着,她用沉默來對抗。

風霖颯看着她日漸一日的憔悴,不是不心疼。每天無論朝政怎麼忙,他都會來毓秀宮陪她。剛開始的時候,他抱着她入眠,卻感覺她渾身肌肉僵硬,整夜整夜的睜着眼睛維持着一個姿勢不動。第二天就像一個遊魂一樣的在毓秀宮內飄蕩,她怕他,他是明白了。

於是,他再也不敢靠近她。就叫人在她的牀邊加了一張小榻,每日他就睡在這裡守着她。聽着她清淺的呼吸聲,他才覺着安心,她還在他的身邊。

他知道她一直想離開,也想了很多辦法,卻每次都被人發現。他苦澀的笑了笑,他可以給她任何她想要的東西,卻獨獨不會放她離開。她是他的,她一定要在他身邊。

風霖颯很久未去雪陽宮,本來童瞳以爲他是無法面對小公主的死,纔不敢來見她的。一番打聽之下,才知道根本就不是那麼一回事。

她着羽燕買通了風霖颯身邊的小太監,才知道這些日子,他夜夜都宿在毓秀宮。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她的臉色鐵青。

毓秀宮,毓秀宮,那是白蘇染那個女人住的地方。現在她都不在宮中,皇上爲什麼還會夜夜跑去那裡,是對她依舊未能忘情嗎?以前的皇上雖然也會偶爾宿在毓秀宮,卻從不會像現在這樣整夜整夜的宿在那裡。

這中間一定發生了什麼她不知道的事情,她恨恨的咬了咬牙,“去查一查,皇上這些日子,爲什麼會天天宿在毓秀宮。”

羽燕沒叫她失望,第二日就帶回了她想要的消息,只不過臉上顯得有點驚慌。童瞳斥道,“慌什麼,到底查到了什麼?”

“小姐,是那個女人回來了。”羽燕慌慌忙忙的開口道。

那個女人,白蘇染,竟然是她,她不是被關在天牢中嗎?什麼時候被放出來了,她怎

麼連一點消息都沒有收到。可惡,她低咒了一聲,這個女人還真是陰魂不散,本以爲可以藉着那事打壓的她永世翻不了身,不過她還是低估了皇上對她的感情。

這下了天牢才幾日,就被放出,秘密藏在了毓秀宮內。她越想越恨,恨不得立即就將那個女人給揪出來,凌遲處死她才甘心。

不過她是個聰明人,知道此事不可行。陰沉着臉好一會兒,纔開口吩咐道,“給我好好去查一查,那個女人爲什麼會又出現在毓秀宮。是什麼時候出現的,這些日子又是發生率什麼事情。”

說完她從梳妝檯旁邊的一個大盒子拿出來一個小盒子,“這一盒子首飾,拿去給你上下打點。我要知道準確的消息,越快越好。”

俗話說有錢能使鬼推磨,這句話還是相當正確的。大筆的投入後,她很快就知道了她想要的消息。皇上在事發不久後就入了天牢審訊,中間不知出了什麼緣故,到再度出現時,就是一臉狂亂的皇上抱着渾身鮮血的白蘇染。

隨後人就被送回了毓秀宮,隨行的還有三位太醫。也不知出於什麼考慮。皇上當即就下了封口令,毓秀宮也一如以前的被封。就連她都以爲皇上是恨白蘇染殘忍的殺害了小公主,纔會有這樣子的行爲。事實卻根本不是如此,一切都是爲了保護那個女人,所以她回宮都已小半個月了,消息還是被瞞的滴水不漏。

若不是皇上自己的行蹤上露了馬腳,怕是誰也不知道那個女人就在毓秀宮內。

羽燕附耳將她花重金從皇上身邊太監那裡探聽到的另一個消息告訴了自家主子。童瞳的眼神一亮,臉上現出得意的笑容,白蘇染,沒想到你也有今日。既然你還認不清狀況,我就勉爲其難的幫你一把吧。

“走,我們去毓秀宮瞧瞧!”心情大好的童瞳吩咐道。

毓秀宮衆人接到的命令是不娘娘出去,同樣也不放任何一個人進來。不過,今天來的這個人很明顯他們是不準備攔的。來的是傳言中皇上有意立其爲後的童主子,而且這位主子很得盛寵。小公主歿後,皇上少去雪陽宮,誰都以爲皇上是接受不了小公主歿去的事實,怕睹物思人,纔不敢踏進雪陽宮一步。要知道平日宮裡的賞賜,每次都以雪陽宮最盛。隔三差五的,就有各種奇珍異果、綾羅綢緞被擡入雪陽宮。

所以這位主子帶着她的貼身丫鬟出現在毓秀宮門口,說要跟裡面的人聊聊天時。衆人沒有攔阻,直接就放人進去了,她們以爲童主子深受皇上寵愛,不敢得罪。不過後面的事實,證明她們是大錯特錯,而且是錯的離譜。不過這世上是沒有後悔藥可賣的。

“喲,這不是姐姐嗎?”童瞳甜甜的聲音響起。

這些日子聽慣了身邊的這些人的聲音的白蘇染有點詫異,不由得擡起了頭。她知道風霖颯不僅軟禁了她,還將毓秀宮劃爲了禁地,不準任何人出入。所以她身邊纔會一直是這些人,今日有不同的聲音出現,她也想看看這個人是誰。

一擡頭就看見了童瞳得意的笑臉,原來自己這些日子被關的太久,連記憶力都退步了。記憶力退步了,卻不代表她的智商也退步了。

童瞳一進門,就揮手屏退了這些本在屋子裡伺候的人。只留下她主僕二人,她這是要做什麼?白蘇染知道,自己內力已失,是萬萬鬥不過童瞳主僕的。

“你來做什麼?”白蘇染冷聲開口問道。

童瞳得意的笑了笑,“一段日子不見,姐姐可是憔悴了許多啊,真真叫人心疼啊。”

白蘇染冷了一張臉不開口,太久沒有說話,自己一開口自己都聽到了自己怪異的聲音。乾脆就忍了不說話,她可不認爲童瞳時這麼好心的來看她的。

“不過,姐姐怕是還不知道吧!雖然小公主歿了,但相比某些不會下蛋的母雞,妹妹還是要強上許多的啊。”童瞳得意的大笑着。

“不下蛋的母雞”,童瞳絕對不會無故說起這些。想起醒來的時候,身上那撕裂般的痛楚,想起風霖颯在黑暗中對她絕望的凌遲。她的心中涌起可怕的想法,卻逼着自己不要去相信。

“你什麼意思?”她僵硬着開口道。

童瞳一臉無辜的看向她,“怎麼,姐姐你還不知道嗎?你在獄中小產了,所以皇上纔會好心將你放了出來。”

小產,她的孩子沒了,怎麼會是這樣子。她想起來了,風霖颯那個魔鬼。原來她在獄中聽到的滴答滴答的落在青磚上的聲音,是血滴在地上的聲音。那是她的孩子,是她的孩子在哭泣嗎?

白蘇染感覺自己的心已碎成了兩瓣,她的孩子就這樣沒了。她卻知道,童瞳要說的絕不僅僅是這樣一句話,她的嘴角還帶着詭秘的笑意,就等着她一舉崩潰了。她不能,強忍住心中的悲痛,她急促的開口問道。“還有呢?”

“姐姐這麼急切的想知道真相,妹妹就勉爲其難的說給你聽聽吧,可聽好了!”白蘇染因緊張而猝然睜大了眼睛,她有一個感覺,她一直詢問風霖颯不得的事情,就要在童瞳這裡得到答案了。

“太醫說你這次小產失血過多,加上不久之前風寒入體的緣故,這一輩子都不會有小孩了,哈哈!”童瞳譏諷的大笑出聲。

她說什麼,她說自己這一輩子都不會有孩子了,怎麼會這樣子。小產,風寒入體,再也不會有孩子,這幾段話就跟針一樣一下一下的扎着她的心。

再看到童瞳那刺眼的笑容,白蘇染只覺血液裡有什麼東西在燃燒。她要將那笑容給狠狠的撕碎了,她竟然在這裡譏笑於她。

她的孩子沒了,她今後也不會有孩子了,縱使白蘇染再怎麼冷靜,也忍受不了這樣的錐心之痛。她發狂的撲向了尖厲的笑着的童瞳,她要將她這笑容狠狠的撕碎,踩在地上。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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