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掉落懸崖



他心中對蘇染有愧,總想找個什麼機會來彌補。現在終於有這麼一個機會了,所以他在白子辰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就衝了出去。他知道,蘇染跟這個一母同胞的哥哥感情最是深厚。如果今天一定要死人才能脫險的話,他寧願這個人是他。

他是個混蛋,傷了她一次又一次,現在該是償還的時候了。吞下的那顆藥已起作用,他只覺眼前有點模糊,神智也有點模糊,氣力卻大上了許多。

圍攻三人的這羣黑衣人沒想到風霖颯會這樣悍不畏死的衝了出來,一時不察之下,又有兩人被斬在劍下,還有十一人。風霖颯只覺手中的劍都要握不住,出手已是毫無章法,看見一片黑色就往前砍。剩下的人都被他這樣的打法給嚇到了,動作都遲緩了許多,被嚇破了膽。

白子辰嘀咕了一句,“這也是個瘋子!”說完卻也提劍殺了開去。雙方殺紅了眼,圍攻他們的人也顧不上白蘇染了,他們現在對風霖颯與白子辰這兩人是恨之入骨。

想他們好幾十人竟然都折在了這兩人手中,被兄弟的死刺激的,更是瘋狂。白蘇染躲在白子辰背後,只感覺滿目都是鮮紅的鮮血。血腥的味道飄入她的鼻中,她只覺有什麼東西涌上了喉嚨口,堵都堵不住。

這是一場慘烈無比的戰爭,敵人還剩七人,白子辰的一身白衣已成了血衣,風霖颯也好不到哪裡去,雙目赤紅,對着圍着他的人一頓亂劈。四個人圍住了他,剛剛他那悍不畏死的打法一下子就收割了七八條人命,他們要爲兄弟報仇。剩下的三個人圍住了白子辰,打的難解難分。

這個時候的雙方都已是強弩之末,早就是殺紅了眼,心中都只剩一個念頭,就是要將對方斃在自己的掌下。地上已經被鮮血染成了紅色,白蘇染死死的捂住了嘴,不讓自己哭出聲。

就在剛剛,一個黑衣人的劍狠狠砍在了白子辰的右肩上,霎時一片血肉模糊。白子辰的劍都一個沒抓穩,掉落在地。幾人站成一團,她想將啓動鐲子上的開關,卻怕誤傷到白子辰,她身上並無帶解藥,一旦誤傷,就是迴天乏力。

她不敢動,更不敢哭出聲來,怕他分心。好在白子辰見機極快,刀剛落到地上,他已變右手爲掌,狠狠劈在了那人的胸口上,左手同時快速的擰住了他的脖子,黑衣人殞命,白子辰的對手只剩一人。

白蘇染的一顆心終於放下,那個人也渾身都是傷,看上去比哥哥還傷的嚴重,應該不礙事了。轉頭看向風霖颯的方向,他的對手還剩兩人,幾人且戰且退,後面就是萬丈深淵了。白子辰正待驚呼提醒後面就是懸崖,已是來不及,風霖颯一劍割斷兩人的喉嚨,血水沖天而起,擋住了她的視線。

她長鬆了一口氣,等她再次看清時,卻發現他的一隻腳已踏空,整個人往崖下掉落。

白蘇染慘呼一聲,撲了過去,“風霖颯。”但見雲煙繚繞,哪還有他的身影。

白子辰也擊殺了最後一個對手,聽聞白蘇染的慘呼聲,以爲蘇染出事了,忙趕了過來。才發現她好端端餓站在崖邊,而風霖颯不見蹤影。他的心中有了不祥的預感,問道,“風霖颯呢?”

白蘇染已經說不出話來,悲痛的指了指崖下,白子辰已明白了過來。探頭看去,下面雲霧杳杳,哪還有人的蹤影。

心中也是一涼,南朝新帝道最後竟然落了這樣一個結局。他緩緩轉身去扶軟倒在地的蘇染,卻聽見身後有微弱的喊聲傳來,“蘇染……”

他凝目往下看去,發現風霖颯抓住了貼着巖壁生長的藤蔓,還沒有掉下去。兩人剛剛都是心情激盪,倒沒有發現。“蘇染,快過來,他還活着。”

白蘇染往下一看,可不是,他沒有掉下去,他正抓住了一根藤蔓,左右飄蕩着,端的是危險之極。“風霖颯,你一定要抓住,我馬上想辦法來救你。”

白子辰搖了搖頭,卻不忍蘇染傷心,四處找繩子去了。剛剛他就已看過,風霖颯落下的那地方根本就沒有下腳的地方,他們根本就無法下去。手更是夠不到,除非把繩子放下去,讓他抓着,兩人將他拖上來。可這樣的荒郊野外,上哪去找繩子。

不過是盡人事,聽天命,讓他有時間跟蘇染畫個別而已。

“蘇染,我愛你,自始至終,我愛過的人只有你一個。”風霖颯的聲音已弱不可聞,應該是在剛剛這一戰中失血過多,失了氣力的緣故。

白蘇染伏在崖邊上,淚眼朦朧的回道,“我知道,我也愛你,你一定要好好的。孩子就要出生了,他不能沒有父親啊,你一定要堅持啊,哥哥已經在想辦法了。”

“別傻了,不要傷心。好好照顧我們的孩子,我一定會好好活着回來找你的,你記住,我絕對會活着的……”風霖颯話還沒說完,那根瘦小的藤蔓已支撐不住他的重量,從中斷作了兩截。

“不要,不要啊……”白蘇染淒厲的慘呼出聲。

他多想在摸摸她的臉,多想看着孩子出生,給她們母子以幸福的生活,可惜啊,他做不到了。落下去的那一刻,風霖颯的心裡如是想着。他努力睜大眼睛,想看清他這一輩子最愛的女人最後的容顏,雲霧繚繞,什麼也看不清。失去意識的那一剎那,他在想,他的容顏會一輩子刻在他心裡,就算是過了奈何橋,他也不喝那孟婆湯。

目睹這一切的白蘇染心中大痛,剛經歷過一場大戰,心神本就處於高度緊張的狀態下,現在又看着風霖颯跌落懸崖。心情激盪之下,竟然暈了過去。

聽到白蘇染的慘呼聲,白子辰心知不好,也顧不上去找繩子了,忙奔了回去。才發現蘇染伏在崖邊一動不動,竟是暈了過去。再往下看,這回真是沒有人影了,本來負着風霖颯的那根藤蔓已斷做了兩截,迎風飄舞。

白子辰心下惻然,勉強抱了蘇染起來。他也是經過一場大戰的人,這下都差點栽倒在地,重蹈風霖颯的覆轍。他苦笑一聲,在原地休息了片刻,找到被驚走的馬匹,小心的扶着蘇染上了馬之後,才緩緩的朝客棧的方向行去。如他所料不錯,接應的人馬肯定在路上了,以他現在的狀態,再出個什麼事,他跟蘇染絕對是再也抵擋不住。

這樣子慢慢行了小半個時辰的功夫,終於和大隊人馬碰上了。白家的暗衛、風霖颯的暗衛,還有小蓮與素雲並風霖月都在一起。遠遠看見兩人的狼狽模樣,就有人迎了上來。

小蓮與素雲抱了白蘇染下馬,放進馬車,手下的暗衛則有人扶了他也進了馬車,拿出藥膏爲他止血包紮。風霖颯手下的侍衛看來看去沒看到自家主子,終於忍不住的開口問道,“我們公子呢?”

白子辰神色黯然,低嘆了一聲。“掉落懸崖,生死不知。”

這個消息將所有的人都驚到了,要知道風霖颯的身份可是南朝新帝。他若死亡,絕對會引起朝廷不穩。

“在哪裡?帶我們去!”問話的人失態的揪住了白子辰的衣袍,白家之人一看這些人對公子這麼無禮就要動手,他疲憊的制止住了雙方意欲動手的人。他能理解這些人心中的焦急,只是低聲開口道。“我帶你們過去。”

一行人等重又到了風霖颯掉下的懸崖處,衆人才知道此戰的激烈。地上滿是殘肢斷臂,空氣中滿是血腥的味道,地上被鮮血染成了紅色。心裡承受能力差一點的都乾嘔不止,白子辰指了指風霖颯落下去的地方,“就是這裡,舍妹受了驚嚇,需要就醫,我們就先告辭了。”

沒有人理會他的話,這些人等心裡恐懼不已,正在四處查找可以下去的路。風霖颯這次秘密潛入三江以南地區,太上皇命他們跟隨。若是主子有個三長兩短,他們回宮自是死路一條。

風霖月也心有所感,忍不住的低低問了一句,“圍殺你們的人到底是誰?”

他與風霖颯後來雖反目成仇,但總是兄弟一場。他被人逼落懸崖,生死不知,他定要爲他報這個仇。白子辰知曉他的意思,搖了搖頭道,“沒必要了,這些都是童家的死士,共四十六人,盡數死在我與風颯手中。而他們的主使者童瞳,也已喪命在你的手中。”

“真是個妖女,死了都要禍害人。”風霖月低低咒罵了一聲會,卻沒再說什麼。事情都已經發生了,人也已經死了,難不成還能將童瞳挖出來鞭屍出一口惡氣嗎?

一行人等繼續趕路,往雍州主城的方向而去。白蘇染依舊昏迷未醒,在路上就請了大夫來看過,說只是動了胎氣,並無大礙,白子辰也就放了心。

不過蘇染醒來之後,就一直鬱鬱寡歡。白子辰知道她是想到了風霖颯,只能溫言安慰她。他已查過白子辰的那幫侍衛,幾人至今沒有找到往下的路,就一直在附近四處查探,看能不能得到風霖颯的消息。

白子辰卻總覺從那麼高的地方掉下去,凶多吉少。再說那懸崖太高,根本就沒地方下去,不過是白費功夫。加上蘇染現在已有六個月的身孕,着實不再適合折騰,並不贊同她去尋找風霖颯。

蘇染表面聽着,人卻一天比一天沉默,也不說話,看上去就像是一尊精緻的玻璃娃娃。白子辰心中心疼,知道她還沒從風霖颯跌下懸崖的陰影裡走出來,心中悲痛。

卻也沒什麼辦法,心病還須心藥醫。每日吩咐了廚房做的各類精緻吃點,嚐了一口也就吃不

下了。小蓮費勁心思講的笑話,她連一點表情也沒有。

幾日後,蘇染就發出了召集令,召集白家所有高手,要潛下去找風霖颯。

路總管來問他的意思時,白子辰只點了點頭,“都依着她吧,叫他們全力配合蘇染。不過都叮囑好了,一切以小姐的安危爲先。若是她要去做什麼危險的事情,一概給我攔住了,記得多派幾個穩妥之人隨行,我怕有什麼意外。”

白蘇染鐵了心要去崖底尋找風霖颯,她堅持活要見人,死要見屍。白子辰也就由着她去了,風霖颯落崖那日,他就已看出蘇染對他一直就不能忘情,就如風霖颯所說他一直愛着蘇染一樣,蘇染也一直愛着他。而他們兩人的分分合合,也不過是一場命運的捉弄罷了。

她心中已有執念,若是不讓她去尋找,只怕會出大事。找了幾個穩妥之人跟着,應該不是有什麼問題,蘇染也不會拿自己的身體開玩笑的,就隨她吧。

他心中其實更有一件心焦不已的事情,風霖颯說蘇染中了童瞳所下的母子蠱。這是一種奇蠱,母蠱死後,子蠱主人也會一起死亡。可童瞳那個妖女已經死了,蘇染卻一點事也沒有。他也已經遍請城內名醫,藉着請平安脈的時候爲蘇染診過脈,沒有人能說出個所以然來。

白子辰怕是什麼厲害毒藥潛藏在蘇染的體內,有朝一日發作起來攔也攔不住。這些日子以來,他爲了這件事情急的頭髮都要發白了。

這日,他正在想周圍附近哪裡還有名醫的時候。有人來報,說門外有人求見小姐。

“是什麼人?”白子辰開口問道,這些日子以來,爲了讓蘇染安心養胎,除了潛下崖底尋找風霖颯一事外,別的事都不讓蘇染插手。所以就算是有找蘇染的人,也是報到他這裡。

“是一個穿黑衣服的老頭,說是小姐的師傅。”稟報的人一五一十的說着,從沒有聽說過小姐有師傅的,要不是那個黑衣老頭說的有板有眼的,他纔不來走這一趟呢。

蘇染的師傅?毒醫前輩。白子辰是喜出望外,剛還在想去哪裡找名醫,現下名醫就自動送上門來了。他匆忙起身,三步並作兩步的往門口衝去。“你先下去忙吧,我親自去接他老人家。”

前來稟告的侍衛也沒想到那黑衣老頭還真是一個貴客,少爺都大失常態的跑去門口接人了。幸虧他沒得罪人,真是菩薩保佑。

果然門口站着的黑衣老頭不是蘇染的師傅,毒醫孟老前輩是誰。白子辰熱情的迎了上去,“孟前輩,裡面請。”

“怎麼是你小子出來迎接老夫,蘇染呢?這個不孝徒弟,師傅來了也不出來迎接。”毒醫邊數落着邊進了門。

白子辰知道孟前輩的古怪脾氣,小心的陪着笑答道。“蘇染懷孕了,我怕人驚着她,就親自來接您來了。”

“蘇染懷孕了,這麼說老夫很快就要有一個徒孫了。好,好極了,是該好好歇着,我這就去看看我的寶貝徒弟。”毒醫聽聞此言,喜笑顏開的。

“我這就帶您過去,不過有意見事情還得麻煩孟老前輩了。蘇染被人下了毒,說是什麼母子蠱,母蠱死後,子蠱主人就會一起死。現在母蠱主人已經死亡,蘇染卻一直無事。我已經遍請,城中名醫,誰也看不出個所以然來。”

毒醫嘀咕了一句,“母子蠱,有這玩意嗎,怎麼老夫從未聽說過。待我一把脈就知。”

毒醫雖被人稱毒醫,一身醫術也是出塵。當年蘇染所中無顏蠱毒,就是這位毒醫配出的解藥,所以白子辰對其非常信任。

師徒相見,自是高興異常。本是鬱鬱寡歡的蘇染看到神出鬼沒的師傅,也是喜笑顏開。說起來師傅自從給她送來無顏蠱毒的解藥之後,就消失了,再也沒有出現過。算起來也快兩年的時間了,師傅真是一點也沒變,一副老小孩的模樣。

見她懷孕了,忙着從懷裡掏好東西,說是給小徒孫的見面禮,直把一屋子的人都逗笑了。

飯後,白子辰找了個機會詢問診脈的結果。毒醫翻了翻白眼,“蘇染沒有中毒,體內也沒有中蠱的跡象。至於你說的那個什麼母子蠱,老夫也從未聽人說起過,應該是人捏造的。反正一句話,蘇染的身體好的很,你就可以放心了。”

白子辰懸着的一顆心總算是放了下來,蘇染體內蠱毒已除,總算是聽到了一個好消息。也不枉他這些日殫精竭慮的遍尋名醫,現在這件事情終於可以放了下來,專心籌備登基的事宜了。

風霖月隨他們回了一趟雍州城後,就啓程前往京城,接受朝廷的招降了。算來走了已有兩三日了,爲了保住白家,白子辰無奈只能接過樑王的大印,登基爲王,立國號爲“周”。取其周而復始之意,繼續和南朝廷兩相對峙,史稱“周武王”。

由此白家的權勢終於走上了真正的巔峰時期,三江以南地區盡入白家的掌控之中。白子辰登基之後,冊封其妻童茵爲後,其妹蘇染爲公主,其母白羅氏爲太后。又大肆改革吏治,武王小朝廷初具雛形。

白子辰也越來越忙,連見家人的時間也沒有。新朝剛立,棘手的事情一件又一件,每每他處理完一天的摺子就寢,天已微亮,再過一個多時辰就是上朝的時間了。

與此同時,白蘇染召集的白家高手也已出發,前往崖底尋找風霖颯的蹤跡,此時蘇染已有快七個月的身孕。白子辰堅持不肯讓她隨行,只准她在家裡等待消息。她要是不放心,怕自己在中動什麼手腳的話,儘可以派自己的心腹前往查探。

最後,白蘇染終於沒有拗過衆人的堅持,在府中等待消息。小蓮與素雲帶人前去,剛開始進行的也並不順利,衆人四下查探也沒有尋到往下的路。下面雲煙繚繞,根本就看不清有多深,石頭投了下去,一點聲息都沒有。

那邊一籌莫展,府中白蘇染等的心焦,一日兩次的飛鴿傳書,催着快一點。最後,實在是無法可想,只能用了最笨的法子。着人制了無數根長繩,上面着人放繩,找幾個身輕一點的沿繩潛下去查探情況。

崖上面剩着的繩子終於不再往下,到了盡頭了。素雲粗粗估算了一下,高度應該在五十米左右,沒有想象中的深。

先行下去查探的人很快就爬了上來稟告道,“谷底是一片空地,面積不小,有樹林,有深潭,目測在百米左右。暫時未發現什麼危險,以一人之力,怕要些日子才能查探完,需要多派幾個人下去打探情況。”

小蓮與素雲對望了一眼,最後小蓮開口道,“我帶人下去,素雲姐姐你就在崖上守着,準備接應吧!”

論起處事,的確是素雲比較穩重,她在崖上守着,有什麼狀況也好見機行事。兩人計議已定,小蓮就帶了一組人共十二人準備下去。

“下去之後,現在崖底集合,等我命令。”

雖然潛下去查看的人說暫未發現什麼危險,爲了以防萬一,還是小心一點的好。若是無緣無故折損了人馬,她也不好跟小姐交代。

衆人轟聲應了之後,魚貫而下。崖底果然如人所說是一大片草地,再往前就是一片樹林,往前不遠還有一個月牙形的小湖,景色優美。擡頭往上,看不怎麼分明,目力所及之處,是沒有什麼突出物可以掛住人的,風霖颯應該是掉落了下來。

於是一行十二人,分頭行事,一個半時辰後,不管有沒有收穫,都在下來的地方執行。小蓮是最後回到集合地點的,她走完預定的方向沒有發現,又多繞了一圈,也沒有發現。不過她發現林中是有野獸的,有沒有可能……這樣的消息若是讓小姐知道,不知道能不能承受得住。

一個半時辰後,衆人紛紛回到了原地,一個個都是搖頭沒有發現。小蓮不死心,目光落在了那月牙形的湖面上。會不會沉入了水底,“水性好的下水,潛入湖底,看有沒有什麼發現。一切以自身安危爲先,有什麼不對勁,立馬浮上來,以一炷香的時間爲限。”

有三名水性好的應聲下水了,小蓮並剩下的人圍在湖邊觀察着動靜。一炷香的時間到了,三人陸陸續續的浮了上來。其中一人到了水底,沒有發現風霖颯的屍體。

小蓮低頭微不可聞的嘆了一口氣,小姐因爲憂心風霖颯,一日比一日憔悴不說,更是一日比一日沉默。不惜發動召集令召集白家所有高手前來尋人,沒想到卻是這樣一個結局。

“上去吧!”小蓮一聲令下,十二人魚貫上去。小蓮跟素雲說了崖底的事情,兩人神色都是有點黯然,將所見之事寫在絹帛上,飛鴿傳書了回去。

白蘇染得知衆人潛到崖底,連風霖颯的屍骨都沒有找到,情緒有點失控。連白子辰都不得不放下國事來陪着她,“他一定還活着的,他一定哈活着……”白蘇染不住的喃喃自語着。

白子辰不忍心她這樣欺騙自己,硬下心腸道,“崖底有野獸,說不定……”

“不會的,他說過他會活着回來的,他一定還活着。”白蘇染一把打斷了白子辰的話,保證似的開口。

白子辰沉默了,沒有見到屍體也好,總比讓她看見一具冰冷的屍體來的好。這樣子起碼還讓她有個念想,沒有見到屍體,白蘇染不知是不是一直堅信着風霖颯沒有死,心情慢慢恢復了過來。

三個月後,白蘇染誕下一子,取名“

風念思”。白子辰與童茵一直無子,就以這個孩子作爲太子。白蘇染慢慢從失去風霖颯的悲痛中走了出來,也開始幫着白子辰處理政事。

白家兄妹齊心協力,將偌大的三江以南地區治理的井井有條,深的百姓擁戴。提起兩人,無不是交口稱讚,可見白家在三江以南地區是深得人心。

從不受父親喜歡的嫡子,到朝廷的中流砥柱,到一代明君。從不如庶女的嫡女,到齊王妃,到蘇貴妃,到大周的公主。白家兄妹,從二十一世紀穿越而來,在這個架空的朝代,演繹出了一代傳奇。

對於風霖颯,白蘇染一直堅信他沒有死。身體大好後,她瞞着白子辰去了一趟崖底。吃足了苦頭,卻還是一無所獲。

南朝與北周也進入了平和發展期,太上皇老邁,已沒有精力再度開疆闢土。再聽說白蘇染生下了風霖颯的遺腹子,被白子辰立爲太子後,就徹底消了這個心思。說來說去,兒子生死未卜,而另一個兒子又無心朝政,南朝近百年的基業能傳的也就只有孫子了。這樣子說來,爭來爭去又有何意義,不過是苦了百姓。

風霖月回京之後,雖也在朝廷中任職。但他本來就只想當個閒散王爺,對政事本就不夠熱心,要不是因爲父皇的身體撐不下去,他根本就不會接這個燙手山芋。

轉眼,三年時間匆匆而過。太上皇日漸老邁,感覺身體是一日不如一日。這日,他密詔召了昌王風霖月進宮。“霖月,朕感覺已時日無多。臨走時,卻總有一件事情放不下。朕要見見霖颯的兒子,親手將這個江山交到他的手上。你去一趟三江以南,接蘇染母子進宮,朕要見他們。”

父皇真是老了,有一段話斷斷續續的說了三次才說完。風霖月強忍住欲奪眶而出的淚水,點了點頭。“父皇,你等着,兒臣這就去。”

這日的北周迎來了一位貴客,不用說,這位貴客自然就是風霖月了。許久未見,三人自是把酒言歡。酒酣耳熱之際,風霖月才說明了來意。“不瞞你們,我此次前來,是奉命而來。”

白子辰的舌頭也有點大了,調笑道,“奉命,奉誰的命。”

風霖月正色道,“父皇不行了!”

此話一出,白家兄妹的酒意都有點醒了,白子辰凌厲的眼掃過他,“那你這次前來,是帶蘇染母子回去與老皇見上最後一面的。”

白蘇染低嘆了一聲,時間過得真快啊。那時候的自己還不過是豆蔻年華的少女,那個時候的老皇也還是威武的帝王。感覺,只是轉眼間,就物是人非啊。

風霖月點了點頭,“不錯,子辰,你我兄弟多年,我從沒有求過你什麼事情。這一次,你一定要讓蘇染母子跟我回京城見父皇一面。父皇一直苦撐着這個朝局,無非是在等三皇兄回來。三年了,音訊全無,我們都不抱任何希望了,父皇也撐不下去了。要見三皇兄的兒子一面,將南朝的江山親手交到他的手上。這是他的最後一個願望,我一定要達成。”

白子辰也沒有想到這見蘇染母子會是老皇的最後一個願望,倒是也沒有阻止。只是輕嘆了一聲,“你問蘇染的意思吧。”

風霖月期待的眼光看向蘇染,她低下了頭,不知在想些什麼。半晌才點頭道,“我去!我也相信霖颯一定會回來,我跟兒子都在等着他,他說過他一定會回來的。”

白蘇染的眼角有淚流下,她知道風霖颯對於這個父皇很是敬重的。時至今日,她依然當她是他的妃,自然當盡全力完成他父親的最後一個願望。

白子辰點了點頭,似是毫不意外她會做這個決定。擡手爲她拭去眼角的淚,低聲道,“好了,就去看一眼吧!不要太傷心了,明日我就安排你們回京。”

怕趕不及,三人日夜兼程往京城的方向趕路。小念思是一次出遠門,對什麼東西感到好奇。奶聲奶氣的問道,“母親,我們這是去哪兒啊?”

白蘇染慈愛的摸了摸他的頭,回答道,“我們去看皇爺爺。”

“皇爺爺住在很遠很遠的地方嗎?”

白蘇染點了點頭,“是的。”

“那爸爸呢?”

她強忍着淚意答道,“爸爸也住在很遠很遠的地方。”

小孩子不知愁,快樂的答道,“那我們看過皇爺爺後,也去看爸爸吧,念思不怕遠。”

日夜兼程,終於在最後的時間趕回了京城,太上皇已經處於彌留之際。白蘇染擡頭看了一眼這曾經叱吒一生的老人如今只剩皮包骨頭,虛弱的躺在牀上,也有點想哭。

風霖月上前一步,輕聲開口道,“父皇,蘇染來了,還有三皇兄的兒子。”

白蘇染帶着念思走近一步,讓太上皇看的更清楚一點。她柔聲喚了一聲,“父皇,兒臣回來了。”

“回來就好,回來就好,霖颯怎麼還不回來啊!”

父皇都已經神智不清了,看來的確是離大限不遠了。她強忍住淚水,推了一下念思,輕聲開口道。“乖,叫皇爺爺。”

念思怯生生的喚了一聲“皇爺爺!”

太上皇的眼神陡然亮了,喃喃了一句,“乖,過來……過來看看!”

白蘇染牽着他走到了牀榻前,半蹲在老人的面前。父皇的手無力的朝前伸着,想要抓住什麼,白蘇染會意,將念思的手放入了太上皇的掌心。

“霖颯……”太上皇說了一句什麼,白蘇染沒聽清,不由的伸頭湊近了他的脣邊,聽聽他在說什麼。“霖颯……”他的手頹然的垂下,眼睛陡然闔上了。

白蘇染推開一步,抱起了念思。風霖月搶了上來,大哭道,“父皇,父皇……”

父皇最後唸叨着的兩個字是霖颯,霖颯,最後時刻,老人是將念思當成了風霖颯吧。他們都說,念思長得與小時候的風霖颯有八分相像。

門外有鐘聲長鳴,服侍太上皇長達三十年的高總管悲悽的呼道,“太上皇駕崩了,太上皇駕崩了……”

是爲國喪,白蘇染帶着兒子在宮中住了下來。她怎麼沒有想到,太上皇會傳召讓念思繼位,風霖月輔政。他今年纔不過三歲,已經是北周的太子,現在又成了南朝的新皇了。

真真是世事變化無常,小傢伙並不懂的接位是怎麼回事,到了一個新的地方,他只覺新奇不已。任一堆宮女太監在身後見追着,“皇上,皇上。”的喊,他只覺好玩。

白蘇染修書一封給白子辰說明京中的狀況,他回信說如此甚好。白蘇染不明此意,不久後就接到了他來京的消息。

“當日,我接過大印登基是迫不得已。不如此,無法保全住白家。現在好了,念思是南朝的新皇,又是我北周的太子。今後無論是南朝還是北周,都是他的天下,我看乾脆我也傳位給他好了。南朝再次合併爲一,也是美事一樁啊。”白子辰侃侃而談,喜形於色。

他想卸下這個擔子很久了,現在終於有了這個機會。所以他連商量都沒跟白蘇染商量,就攜家帶口來了京城,回到了白家的舊宅。而北周詔書已下,即令太子繼位,與南朝合併。

這是繼國喪後的重大事件,若不是礙於國喪在身,嚴禁禮樂,估計臣下都會請奏連慶三天了。

“念思還這麼小,能做什麼?不還是得靠着你們扶持,想卸下這個擔子,還早得很呢。”白蘇染也笑了。

三日後,舉行繼任打點。白蘇染牽着念思的小手,一步一步走向那明黃高位。南朝二百一十三年,文帝繼位,年僅三歲,定國侯白子辰、昌王風霖月輔政,生母皇太后白蘇染臨朝聽政。

事情兜兜轉轉,白蘇染怎麼也沒想到會是這樣一個結局。或許她的一生從她在法華寺抽到那一支帝皇籤的時候就已開始改變了。傳說拿到帝皇籤的男子必會榮登權力之巔,而拿到帝皇籤的女子也稱帝王燕,將與最優秀的男子比肩榮華富貴,不可一世,會成爲影響朝堂的因素,導致江山變遷。

嫁予風霖颯,成爲齊王妃,不久後,風霖颯登位,可不就是與最優秀的男子比肩。白家因爲她反出南朝,扶持風霖月在三江以南地區稱王,不就是導致江山變遷。念思登基,她成爲聖母皇太后,臨朝聽政,可不就是登上權力的巔峰嗎?

原來她的一生,從那時候起就有預示。那她命中註定的那個人呢,他在哪裡。

念思年紀還小,不到親政的年齡。白蘇染每日都須陪着上朝,這日從上完朝回來,就見寢宮中坐了一個人。背影很是熟悉,是她一直堅信的那個人回來了嗎?白蘇染心中狂喜,不敢置信的開口喚道,“霖颯,是你嗎?”

應聲回頭,真的是風霖颯。白蘇染生似做夢,狠狠掐了一下自己,會疼,這是真的。她跌跌撞撞的衝到他的面前,捧着他的臉。“真的是你,真的是你回來了。”

“是我,蘇染,我回來了,我沒有食言。”

原來風霖颯掉下去後未死,被谷底的人救了,無奈一直昏迷,幸好谷底救他的前輩醫術高超,最近才得以醒過來。一問才知五年時間已過,於是匆匆趕到了宮裡。

“回來了就好,回來了就好。”蘇染一把抱住了風霖颯呢喃道,兩人忘情的擁抱在了一起。身後小皇帝的聲音響起,“母后,你跟誰抱在一起,我要去告訴舅舅,告訴五皇叔。”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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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章身中劇毒第六十七章百日宴第八十章白家逼婚第六十七章百日宴第七十九章使者送藥第四十章互吐心事第二十一章嫁禍於人第十一章抄書百遍第四十二章無疾而終第四十二章無疾而終第二十五章心有懷疑第八十二章再相見第二十九章幕後主使第七十八章算賬第二十一章嫁禍於人第五十五章只羨鴛鴦不羨仙第八十四章燒香第三十一章打點祭祀之事第五十四章表白第七十三章舉家潛逃第六十六章心如死灰第四十章互吐心事第二十五章心有懷疑第十五章忙成一團第二章皇上提親第三十九章一個荷包第二十二章被逼進宮第二十三章得罪茵郡主第六十一章惡人先告狀第九章又遇追殺第十一章抄書百遍第七十二章驚天秘密第八十四章燒香第二十七章揭穿風霖颯第四十二章無疾而終第十二章到達京城第七十四章舊事重提第四十七章交換條件第九章又遇追殺第五十八章冰釋前嫌第四十四章遭人算計第六十五章怒闖御書房第五十八章冰釋前嫌第六十章宮中驚變第四十八章身中劇毒第五十四章表白第四十一章陰謀第八十七章甩開追兵第六十五章怒闖御書房第四十一章陰謀第八章無顏蠱毒第三十三章被逼罰跪第七十五章昭告天下第四十八章身中劇毒第五十五章只羨鴛鴦不羨仙第五十六章重立太子第十章找到兇手第七十三章舉家潛逃第八十章白家逼婚第二十六章亂成一團第四十七章交換條件第三十四章都是我的錯第四十四章遭人算計第十四章心涼半截第四十五章使計脫身第六十七章百日宴第二十五章心有懷疑第四十章互吐心事第二十九章幕後主使第四十五章使計脫身第十二章到達京城第五十五章只羨鴛鴦不羨仙第十五章忙成一團第八十七章甩開追兵第三十五章選擇第四十四章遭人算計第四十八章身中劇毒第四十四章遭人算計第四十八章身中劇毒第八十四章燒香第四十四章遭人算計第三十二章又被誤會第三十七章你在吃醋第三十一章打點祭祀之事第六十九章小產第八十九章將計就計第二十三章得罪茵郡主第八十七章甩開追兵第七章分道揚鑣第三十六章得知真相第八十九章將計就計第二十五章心有懷疑第三十五章選擇第三十六章得知真相第十七章掌摑長姐第七十八章算賬第十章找到兇手第八十八章心力交瘁第五十七章驚現刺客第八十六章逃脫
第四十八章身中劇毒第六十七章百日宴第八十章白家逼婚第六十七章百日宴第七十九章使者送藥第四十章互吐心事第二十一章嫁禍於人第十一章抄書百遍第四十二章無疾而終第四十二章無疾而終第二十五章心有懷疑第八十二章再相見第二十九章幕後主使第七十八章算賬第二十一章嫁禍於人第五十五章只羨鴛鴦不羨仙第八十四章燒香第三十一章打點祭祀之事第五十四章表白第七十三章舉家潛逃第六十六章心如死灰第四十章互吐心事第二十五章心有懷疑第十五章忙成一團第二章皇上提親第三十九章一個荷包第二十二章被逼進宮第二十三章得罪茵郡主第六十一章惡人先告狀第九章又遇追殺第十一章抄書百遍第七十二章驚天秘密第八十四章燒香第二十七章揭穿風霖颯第四十二章無疾而終第十二章到達京城第七十四章舊事重提第四十七章交換條件第九章又遇追殺第五十八章冰釋前嫌第四十四章遭人算計第六十五章怒闖御書房第五十八章冰釋前嫌第六十章宮中驚變第四十八章身中劇毒第五十四章表白第四十一章陰謀第八十七章甩開追兵第六十五章怒闖御書房第四十一章陰謀第八章無顏蠱毒第三十三章被逼罰跪第七十五章昭告天下第四十八章身中劇毒第五十五章只羨鴛鴦不羨仙第五十六章重立太子第十章找到兇手第七十三章舉家潛逃第八十章白家逼婚第二十六章亂成一團第四十七章交換條件第三十四章都是我的錯第四十四章遭人算計第十四章心涼半截第四十五章使計脫身第六十七章百日宴第二十五章心有懷疑第四十章互吐心事第二十九章幕後主使第四十五章使計脫身第十二章到達京城第五十五章只羨鴛鴦不羨仙第十五章忙成一團第八十七章甩開追兵第三十五章選擇第四十四章遭人算計第四十八章身中劇毒第四十四章遭人算計第四十八章身中劇毒第八十四章燒香第四十四章遭人算計第三十二章又被誤會第三十七章你在吃醋第三十一章打點祭祀之事第六十九章小產第八十九章將計就計第二十三章得罪茵郡主第八十七章甩開追兵第七章分道揚鑣第三十六章得知真相第八十九章將計就計第二十五章心有懷疑第三十五章選擇第三十六章得知真相第十七章掌摑長姐第七十八章算賬第十章找到兇手第八十八章心力交瘁第五十七章驚現刺客第八十六章逃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