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3訪談已經通過東方時空放了出來,一直以來我也不覺得我自己有多上鏡,可是沒有想過我在親朋好友中好評如潮,估計要是2005年,立碼會出現數十本類似於《我與陸仁醫不得不說的事情》這般可怕的自傳體小說。
我的訪談是全文播出,基本上沒有改動對話的前後順序,悠久跟鳳凰臺丫頭的訪談被放在我的後面也播出了,訪談裡的悠久基本上就是一個強者的形象——這丫頭在最後竟然用西班牙語,葡萄牙語、英語、法語、德語、日語與拉丁語這七種語言分別說了一段話——總合起來的大意就是概括了一下電子遊戲的歷史。
從鳳凰臺妹子臉上驚震的樣子與全程字幕的情況就能看出悠久說的完全沒有錯……真不愧是將自己的母親塑造成了一個了不起的語言學家與歷史學家的諸葛悠久同學。
總體來說,訪談出來之後是一片驚歎,據說做爲我的初中老師,胖胖的語文女老師現在最常做的事情就是在課堂上對着我的小師弟小師妹們大談當年我與悠久是怎麼樣的奇人異相與衆不同熱愛學習天天向上……。
端木望之前一直說有一件生日禮物要送給我,今年總算是送給了我,是一對據說是大宗師一級的人物來開過光的玉珠手鐲……只不過她又很獨斷的把兩串中的一串給了悠久,至於另一串卻是給了文幼晴。
“做姐姐的,理應該照顧妹妹們啊。”望笑着爲自己的行動做了解釋,又捏了捏我的臉,“行了,你已經不是我記憶裡那個整天流着鼻涕的小鬼了……乖。”
我覺得我在望的面前擡不起頭來,因爲她提出要像我一樣去開創屬於自己的未來……即使我揹負着心中的罪惡感,我依然覺得將心分成兩半已經很累了,要是來一場三國演義,我怕我的心臟承受不了。
有人說過,不能一心一意的喜歡上一件事情一個人,本身就是一件很悲哀的事情。可是現在的世界,很多時候一心一意的喜歡上一件事情一個人,往往是一件非常愚蠢的事情。
我不知道這個世界變成這樣到底是爲什麼,我只知道我應該一心一意的去喜歡去愛,不應該三心二意的去想去做……但是有時候事與願違,就像是我現在這樣。
可是我也覺得我是幸運的,因爲有像文幼晴,像悠久……還有像望與荷丫頭這般的好女孩出現在我的眼前。
“關帝廟南街到了,到站的乘客請下車。”
從回憶中驚醒過來,我擡頭看着車窗外的景觀,苦笑着站起身跟隨着人流下車——最近老是容易將自己陷入思考中,也許是因爲我的思維已經開始老化,也許……也許只是也許。
回到外公家的大宅前,我敲開了大宅門,開門的是三丫頭。
“丫頭,我回來了。”
“嗯!悠久姐跟晴姐早就到了,你來的真晚!”
“我有事啊……傻丫頭。”
拍了拍三丫頭的頭,我進了門。
今天是外公七十歲的壽誕,四位叔叔一致決定放在麗晶好好的慶上一番。
未玄爺與我外公一向交好,因此一大早就到了外公家,用他的話來說就是混吃混喝去了。
外公當年算是連隊裡的半個老軍醫,因此在戰友圈子裡算是人氣非常高的存在,聽說今年的壽誕還有外省的老戰友特意跑過來看他。
親戚家的孩子一撥接着一撥,就連趙格格今天也跟着趙太常過來,她笑着說是跟爺爺過來給長輩拜壽。
趙太常看到我,笑着拍了拍我的肩,說什麼兩年之前還能把我抱着玩,一轉眼的功夫我都長的這麼高了。我也是無奈的笑,由其是面對跟在趙太常身後面色不善的趙子陽。
三十年河東,三十河西,趙兄,我們又見面了。
皮笑肉也笑的我帶着趙太常去西廂院,進了院子,我這才發現不止未玄爺到場了,就連一直抱病在家的莫爺也來了,一院子的老頭坐在一起正等着四叔擺弄好相機,穿着白色襯衫跟藏青色長褲的外公坐在最中央,看起來挺精神,一點也不顯老。
“正好!老趙快過來!”外公看到我身後的趙太常,連忙是打招呼。趙太常走過去發現沒多的椅子了,我連忙從房間裡給他拿了一張。
乘着還沒開始照相,我是乘機開始跟各位老爺子打起招呼,一個套路下來在最後我還看到了柳爺。
“年輕人做起事情就是心比天高,了不起啊。”他老人家像是做總結一般笑着拍了拍我的肩,一臉兒的慈眉善目。
“那裡那裡,心比天高的傢伙往往命比紙薄,您還真是高看小的了。”我心想這個時候年輕人應該低調纔是,至於那種含笑點頭的動作……就算是打死我,我也是斷然不敢做的。
“行了,小鬼別擋着你四叔拍照的路子。”端木格笑着爲我解圍,同時還把自己手裡捏着的一個桔子丟向我。
接過桔子,我連忙閃出了院子,心想在一堆人精面前真的是很難做人。
剛鑽進前院,我就看到了悠久,這丫頭正被七個半大小子圍着,爲首的就是我那位好表哥鄭墨涵的堂兄弟鄭家德。
“小妹妹,今天晚上要不要跟哥哥們出去玩啊。”
說實話當我聽到這句話,差點沒一頭摔死在地上,心想這年頭的孩子還真是百無禁忌,看着悠久小臉上不滿的表情,我連忙跟丫頭打了聲招呼。
“悠久,過來。”
悠久聽到我的聲音,什麼話都不說就站到了我的身後,還很孩子氣的扯住了我的校服T恤,看着幾個半大小子圍了上來,我皺着眉頭心想這些傢伙真是丟盡了地球人的臉。
“唷,是你啊,你跟她認識啊。”鄭家德看到我也是楞了一下,然後笑着打了一聲招呼。
“是啊,她是我特要好的朋友。”
我笑着把特要好三個字咬的很重,心想你們這些傢伙要是再不明白,我也只能用拳頭教你們什麼叫護花使者了。
“家德,這是誰啊。”
一個額頭染着一絲黃的少年用很囂張的目光看着我,看起來十六、七歲的樣子,還套着一件黑色的夾克,整個一角色扮演類的雛。
“我堂弟的表弟。”
“你堂弟的表弟?這麼囂張啊!”這傢伙說到這兒,對着我的頭扇了一個巴掌。
我沒還手,只是順勢轉過頭看着從西廂院那邊探出半個身子看好戲的老爺子們笑了笑。
“這是誰家的孩子,舉個手。”
“……唐家的老二,我外孫。”柳老爺子看了看轉而盯着自己的老友們,很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下手輕點,他爺爺唐國禮有些護短。”
“外公,您跟這小子說什麼呢!”這個小子對着我又是一巴掌,這一次我很輕鬆的把他的手給一把握住,然後一腳踢在了這小子的膝蓋上……用了七成力氣。
伴着一聲驚天地泣鬼神的慘叫,姓唐的小子直接就倒在了地上。
“我***!敢打我哥!”他身邊的小個子非常硬氣,一聲吼之後轉身扯起一支竹椅,已經舉到頭頂了楞是沒有砸過來。
“這個又是誰家的小兔崽子。”
望着一票老爺子我笑着抖了抖手,手裡的冬在小個子的鼻尖蹭了蹭。
“唐家老三,這不是我外孫!”柳爺很爽快的回答我的同時指了指他身旁一個小個子老人:“是老樓的。”
“行,如果我爸今天在場,就以你剛剛那句話,他一定會用刀子把你給閹了。”我用冬拍了拍小個子的臉,看到他褲子溼了大半,也沒好意思再嚇他,於是用刀面狠狠一下將他抽進了一旁的花壇之後還冬入鞘,順手把冬遞給了悠久——怎麼出手的已經夠玄了,再那麼放回去,我估計我的未來會永無寧日的。
“這一下子算我替你爸教你怎麼學會做人,下次再敢說我家長輩一句壞話,可就不是刀背抽臉這麼簡單了。”負着手,我盯着花壇裡的小子一句一話的說完,這才轉身扭頭回望各位,老爺子們看着這場面是一陣悶笑,只有樓爺跟柳爺兩位有些心痛的看着自己的外孫。
但是俗話說的好,自作孽不可活,而且還是當着這麼多老頭子的面……我得說給這兩個小子的教訓算是輕的,但是也夠了,畢竟只是一個十五、六歲連毛都沒長齊的孩子,以爲這世上拳頭硬就是道理。
“各位爺,這位丫頭是我的同學,也是我特要好的朋友,她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要是日後讓我知道有哪些不長眼的還敢亂來……可別怪這世上的無常事。”想到這兒,我笑着一把牽住悠久的手,另一隻手扶着刀的悠久也很自然的點了點頭。
端木格的一張老臉立即的黑了下來。
格老爺子生氣我沒有辦法,但是我也聽到了身後傳來的按手機號碼的聲音。
轉過身,我看着倒在地上的唐家老二正在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打手機,看起來正要召呼人。
“怎麼辦,這小子看起來想找人對付我啊。”轉身看着一羣老爺子,我很無奈的聳了聳肩。
“別告訴我你不會打電話。”白爺笑着對我招了招手,“有你常吃的咖啡糖不,給白爺一根。”
“行……然子,幫兄弟出人吧。”從口袋裡掏出愛立信跟咖啡糖,我將手機丟給站在一旁看熱鬧的周然,然後把整包糖丟給白爺:“您老要這糖不早說,我明天就找人拉一車皮給您。”
“我說唐家的小子,你叫哪一片的,別他媽的叫完了人發現全是同一撥,好好的開片子打架變成認親大會可就不好玩了。”周然的成績一年到頭都在我們的關照之下,現在看到有恩可報,自然會賣我這個面子。於是我就看着他將愛立信丟還給我,自己掏出一部新的開始撥起號碼對着唐家二少笑的是十二分的妖豔。
“行了,你們這些沒大沒小的,還真要看孩子們做錯事纔開心啊。”
外公出來做了一回合事佬,於是兩個小子分別被自己的外公給收了起來。而我被外爺拎着耳朵進了內廳,悠久一臉擔心的跟過來,她身後吊着未玄爺,白爺跟格爺。
“行啊,你小子學了一身功夫回來,都知道英雄救美了。”
鬆開拎着我耳朵的手,外公一屁股坐到藤椅上對着我笑。
“那兒的話,外公,所謂人生四大鐵,不就是同過窗、扛過槍,分過髒跟那回事嗎……。”我很不好意思的掏了掏耳朵,正兒八經的回答道。
正端着茶水海灌的未玄爺直接就笑噴了一地,白爺是笑的很沒形像的拍着太師椅的扶手,就連一直板着臉的格爺也咧開了嘴。
“你這小子,什麼時候學的這些。”外公笑的都快坐不住了。
“行了,不是我教的。”未玄爺捂着肚子笑道。
“那也不是我啊。”白爺拿着手帕擦眼淚的手還在抖。
“……格爺爺,對不起。”我收起笑臉,對着格老爺子矮了矮身子。
他老人家搖了搖頭,沒有別的,只是笑着嘆了一聲。
“哎,我老了,都看不懂你們這些年輕人做的這些事情了。”
在這一刻,我感覺到了一個老人對於自己身處時空所面對的未來的一絲迷惘。
其實,我也在迷惘啊。
======================如今再看這一節,心裡像是有些什麼東西堵着……揮之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