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索羅斯之後回到沙灘,我看到唯正在跟白荷在下象棋,文幼晴坐在自己的白家姐姐身後,雖然沒有搖旗吶喊,倒也有此時無聲勝有聲之意。
悠久坐在一旁木製平臺上用PS玩着測試版的四塔之戰——這個版本其實也能夠算是正式版,因爲四十位測試員花了兩個星期還是無法找到一個BUG。
說到這個,我就對於那四十位用自己課餘與寒假時間來進行測試工作的T大學子報有很深的敬意,當他們知道自己被選中成爲四塔之戰的測試人員時,全都謝絕了我們提供的測試津貼。對於他們的選擇,我很慚愧也很慶幸,慚愧的是因爲機能問題,現在的四塔之戰還不是我眼裡的最佳形態。而慶幸的是因爲四塔之戰得到了他們一致的肯定與讚歎,這讓我心裡的最後一絲不安也煙消雲散。
最終,當測試結束的時候,我們能夠給予他們的,只有一臺PS、一套首發版四塔之戰,一張阿亞羅克的大地圖,還有第一季一套四個角色玩偶——分別去年E3測試版中出現的無名氏、妮絲·蓋依、諾森·提卡與吉米·卡特。
現在的周邊市場還沒有如同日後那般賣的如火如荼,我們要的就是把它開發出來,然後大家有錢一起賺。
悠久很快就完成了遊戲中第一個任務——傭兵之心。簡單一點來說,這個任務就是在加入一個初期可加入角色的同時,使遊戲可以進行二人操作。文幼晴很快就在悠久的引誘下拋棄了她的白家姐姐,去跟自己的悠久妹妹坐到一起殺進了新手村外的龐大草原。
而我端着茶杯坐到白荷的身後,看着這場有可能是本位面有史以來第一場中國象棋人機大戰。
當年白荷跟我玩象棋的時候,時常把我剃成一個零比幾,現在即使面對一臺人型電腦也是不落下風,看着兩人下了半個小時之後,我終於大徹大悟到當初文幼晴爲什麼棄姐而去——兩人下的都很保守,一個圈套接着圈套,而且最重要的一點是誰都沒進對方的圈套,一盤棋到現在兩邊才各換兩個兵卒。
看到這兒,我也很沒面子的棄姐而去,跑到文家姐姐身後看她們拿着刀槍劍戟火球冰箭慰問哥布林一家去了。
“這個角色是隱藏角色波爾卡·特農吧。”看到文幼晴操作着一位有着一頭白髮的劍士一劍將哥布林爸爸砍翻在地,我就想到了曾經看到過的內部版阿亞羅克設定中的一段關於復仇之神的設定。
在阿亞羅克正史之前的數十年,還有一個劇本叫做巨神的王都,還是凡人的甘托夫與只是神性加身的隆特等人與古文明的巨神傀儡那場巔峰之戰——最大的反面角色自然就是波爾卡·特農。
其實年幼的波爾卡·特農也是一個苦孩子,從小就失去了雙親的他被一個草原精靈女孩養大,當他發現自己已經無法離開她的時候,卻從未來成爲復仇之神的自己手中接過了那把名爲‘異端者的詛咒’的神器雙手劍,命運的車輪再一次的輾壓歷史,他爲了報殺父之仇與甘托夫等人在王都死戰,爲了這一天,他與養育自己的草原精靈女孩決裂,直到最後在巨神傀儡的頭頂被封神,他才從自己上衣口袋裡掉出的護身符中看出那個草原精靈少女對於他的那一份關愛。
神與凡人的坎坷人生一直都是那個胖子最引以爲豪的設定。
除了波爾卡·特農之外,還有身爲特農家管家的卡加·索斯比,這位爲了阻止隆特追擊波爾卡的腳步而在地下鬥技場與隆特展開死鬥,然而凡人卡加無法擊敗帶有黑主教神祗轉世神性,隱藏實力已經達到RANK4的隆特,但是即便如此,生命的最後一刻,這位忠勇之士依然選擇要與帶着神性的隆特同歸於盡,而不是如同之前那般苟且偷生。
一直以來,我都認爲波爾卡·特農與卡加·索斯比是兩個悲劇角色,本作中他們兩位做爲隱藏角色,由其是卡加·索斯比,他是唯一一位在遊戲後期擁有兩件半神器級長劍的隱藏角色。
復仇之神也是唯一一個RANK20的非高位神存在——因爲只要還有一個位面有人存在,就會有信仰他的土壤,妒忌,憎恨,只要是負面的感情,都可有轉化爲一種激烈的複雜而又單純的感情——復仇。
“是啊,波爾卡很帥呢。”文幼晴說到這兒發現我在他身後:“怎麼不看象棋了?”
“我看他們到明天都不會下完一局……”接下去我就是什麼不用說,文幼晴也會贊同的會心一笑。
傑海因做爲北美岐路的負責人,當然不可能陪着我們這些孩子玩,他早早就離開了沙灘館,當然,他在走之前留下了司機與一輛陸地總統艙——傑海因自己設計的車型,由勞斯萊斯手工打造,目前全球只有這麼一輛與三份全套換用零件。
自從來到可以大把撈錢的華爾街,這個地外文明的大管家對於自家小姐過上舒適生活的念頭之執着完全不是正常人可以理解的,因此之前有一段時間這款從裡到外充斥着舒適與現代主義的車型有十幾個大型廠商都在搶着要生產授權,當然,傑海里最終的還是將授權給了勞斯萊斯——同時,他也搖身一變成爲勞斯萊斯數二望一的大股東。
本來傑海因還想做一輛送到中國,但是被我與悠久聯手反對,原因是這東西太搶眼,我們兩個覺得要是我們坐這東西上學,估計當天就會有數十記針對我們的綁架事件在醞釀之中或是已經實施。
在中國,有很多行業從來不會缺少盲目的實幹家。
午飯是唯與迪卡包辦的烤肉,護衛型果然不愧爲護衛二字,這烤肉烤的外焦裡也不嫩……到最後我不得不去叫了幾份外賣,而悠久發誓回家之後一定要投訴生產廠商輸入的錯誤數據。
吃了午飯,我讓那八位保鏢繼續去場館外側的休息室放牛,等到沙灘上只剩下我們四個孩子與四位名義上是悠久表兄妹的護衛的時候,悠久預謀已久的攤牌大計正式上演,雖然多了一個白荷,但是悠久還是決定將自己的秘密一併告訴白荷。
“悠久,有什麼秘密要告訴我們啊。”文幼晴坐在悠久的對面,她的身邊坐着白荷。
“……我其實是隆爾希家的小女兒,通俗一點的說,就是外星人。”悠久看了看我,決定快刀斬亂麻。
“……這個玩笑一點也不好笑。”文幼晴與白荷看了看彼此,很默契的搖頭說道。
“不,悠久沒有說謊,我做證。”我很老實的舉手表明自己身爲污點證人的事實。
“醫,怎麼連你也開始學會騙人了啊。”白荷皺起了眉頭。
“我的主人沒有撒謊也沒有騙你們,我們的確是來自另一個河系文明。”迪卡這個時候從我們身後伸出一隻手,已經掀開人造皮膚的小臂滿是林立的管狀機械與流淌着人造血液的人工血管:“歡迎兩位成爲隆爾希衛士集團所信任的人員。”
白荷瞪大了眼睛指着迪卡的小臂,文幼晴也是如此,不過兩位倒是很爭氣的沒有在事實面前昏過去。
“晴姐姐,對不起,之前我一直都隱藏着自己真實的身份,幾年前你與醫看到的那架飛船的主人,就是我……”悠久還沒說完,文幼晴已經扯過一塊毯子將迪卡的手給捲了起來,小丫頭的臉上全是擔憂的神色:“那些保鏢還在那邊的休息室裡呢,別讓他們看到,原來你就是幾年前那個飛船上的倖存者。”,說到這兒,文幼晴坐到悠久的跟前一把抱住自己的這位異姓妹妹:“太好了!那個時候的我還在想,會不會有外星人從那場爆炸中活下來呢……想不到就是你……”
悠久一楞,眼裡的淚水立即不爭氣的涌了出來,就連我也沒有想過文幼晴會有這樣的想法。不過回想了一下以往,我發現文幼晴其實沒有變,變的是我……。
“爲什麼要將這件事情告訴我,我跟你並不熟悉啊。”白荷也從震驚中清醒了過來。
“醫說過,你對她很好,我覺得,能夠讓醫說好的女孩子,一定會有她的過人之處。”在自己姐姐懷裡破涕爲笑的悠久說道。
“……是嗎,謝謝你的誇獎。”白荷看了看我,又對着悠久笑了笑。
悠久將自己的一些身世與落地之後的情況一一說明,而文幼晴看了看我與悠久,皺着眉頭掐了我一把。
“看在你是爲了悠久妹妹的安全,這一次就饒過你了。”文幼晴爲自己的行爲找了一個藉口。
“……這算是饒啊。”看着胳膊都泛起青,我在心裡很阿Q的回了一句。
“對了,我跟悠久有些悄悄話要說,你們兩位能不能退幾步說話?”文幼晴看着自己懷裡的妹妹笑着問我跟白荷。
“……好啊。”
我跟白荷都是爽快人,於是兩人從平臺上下來,慢慢的走到沙海交接的地方的我與白荷看着人工的大海。
“世界之大,無奇不有,我以爲這一輩子碰到你這樣的小神童已經是很稀奇了,想不到今天還有一個更稀奇的……”白荷首先打破沉默,看着人工大海的盡頭,她的聲音裡滿是笑意。
“是啊,當時第一次跟悠久見面的時候,我還沒有想過我與她之間會有這麼一天。”我踢着腳下的沙子:“白荷,這次日本之行過後,你準備怎麼做。”
“我準備繼續讀書,高中之後去考東大……那個傻瓜之前說的,他想做一個東大生。”白荷望着我:“你會一如繼往的支持我,幫我在我爺爺前面說好話,對吧。”
“……是啊,我不幫你誰幫你。”我看着白荷,這個曾經令我傾倒的女孩依然在我的心目中佔有重要的一席之地,是她的笑容讓我有了渡過最初的那段歲月的勇氣。
“醫……”
“嗯。”
“下次,帶我去看真正的大海吧。”白荷看着我,臉上的笑容依然不變,她伸出自己的小指:“拉勾,好嗎。”
“……嗯,拉勾,誰要是失約,就得洗一個星期的襪子!”我伸出自己的小指,用力勾住白荷的小指發誓。
“你還記得當時的話啊。”白荷繼續笑着。
“嗯……很多事,很多人,我都記得清清楚楚。”
是啊,很多事,很多人,我都記得清清楚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