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中年男的長談不可避免的佔用了其他人的採訪時間,而且晚會現場那邊似乎更能吸引各位的眼球,因此還沒等我跟中年男談完線圈原理,原本圍在身邊的男男女女就跑了個精光。等到中年男人糾纏着我一定要說完DuoZel的戰鬥數據之後,就連悠久與榭恩也是很不耐煩的丟下我拂袖去看演唱會。
到了最後,我與這位的談話甚至引來了柳爺的關注,也幸好是有他老人家的關注,陳國華這纔不得不收起他的錄音機告辭而去。
“國華這孩子從小開始就是這樣,無論是做什麼事情都是這麼的認真,今天看起來也沒少打擾你吧。”
“那裡,柳爺,認識他就好說了,我還怕他問了這麼多,還能不能出這扇門呢。”
既然柳爺認識這位,那就更好說了,只是我現在實在是懶得跟各位聊天,這兒剛想告別,柳爺卻搶先揮了揮手:“行了,看你一付魂不守舍的樣子,快點到人家丫頭的身邊去吧。”
“嘿,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既然老爺子伸手放人,我也就厚皮腆臉的奪路而走,通過留在門外的迪卡,我這才知道兩個丫頭已經先去了演唱會的VIP包廂。
“現在演出進行到哪兒了。”
“張先生與梅女士馬上就要上臺了。”
我一聽這還了得,連忙是扯着迪卡往體育館那兒趕,等到我們一大一小兩個活寶跑進體育館鑽進東邊包廂區的時候,張先生與梅女士兩位已經經歷了芳華絕代的開場。
聽着屬於彼此緣份的音樂響起,我一手推開了自家在的VIP包廂房門,正好看到趙家丫頭一個人坐在長沙發上。
“悠久跟寂靜呢。”示意迪卡到門外吹風之後,我坐到她的身旁。
小丫頭卻是一聲不吭的鑽到了我的懷裡。
“怎麼了……”面對小丫頭大有把肺一頂到底的架式,我一時之間有些手足無措起來。
“我們抽空去香港坐地鐵吧。”小丫頭輕聲細語的說道。
我看了一眼桌上的掌上電視中的畫面,就知道這丫頭剛剛一定是看過一九八四年張家叔叔跟梅家姐姐主演的那部片子。
“你要玩的話我一定陪着你,不過你能不能先告訴我,悠久跟寂靜呢。”我伸手拍了拍趙家丫頭的腦袋,然後順着髮梢揉起了肉感十足的小耳朵。
“……寂靜說這兒太吵,悠久送她回去了……別動了……”趙小丫頭說完更用力的頂了頂我的肺,只是那耳尖紅的可愛,想到這兒,我手上的力道也是溫柔了兩分。
體育場中央,兩位傳奇人物正牽着手親密行走。而就在他們的不遠處的高層觀禮臺,隔着一層布料的捻花指與腰花肉,同樣很好的詮釋了刀俎與魚肉的親密接觸。
等到一首歌畢,看着兩位款步離場,我也是伸手拍了數下以表敬意,同時開口問了問懷裡人兒:“他跟她唱的兩首歌怎麼樣。”
“都好聽,由其是緣份的歌詞。”懷裡的小丫頭回答了我的問題。
“嗯,既然把最好聽的都聽了,那我們先回去吧。”我很是厚顏無恥的伸手摸上了人家小丫頭的小蠻腰,同時心想我的腰花肉都被你捻了那麼久,多少也得些補償回來。
“……回去?現在?”小丫頭片子眉頭兒一皺:“給我一個理由。”
“不早了,再說……”我也知道小丫頭的意思,同樣的我也不想失去這樣的機會,只是有些事還是得我回去辦:“你應該知道我那兩位友人開的店被砸的事情了吧。”
“知道,可是你現在回去也是於事無補……”看着我的臉,小丫頭的聲音低沉了下來:“……真的現在就要走嗎。”
“晚一個小時還是兩個小時對於這件事來說的確是於事無補,但是如果能早一個小時呢……”看着小丫頭:“我知道像今天這樣的日子對於你來說有多麼重要,可是俗話說的好,既然做了兄弟,就得爲兄弟兩肋插刀。”
“好啦,你要爲兄弟出氣的話我不攔着你就是了。”小丫頭臉兒一紅:“可是我也有一個要求。”
“什麼要求,是不是去香港……”
“我也要回去。”
“我說……”
還沒等我說完,小丫頭就離開了我的懷抱,站到我面前的這位趙家小姐眉頭輕揚。
“起來吧。”
我認命一般乖乖的站起來牽着榭恩走出包廂,小丫頭直接拿起手機就跟悠久通報起我們的情況,三言兩語一說,榭恩就收了線對我點了點頭……既然連悠久也同意了,看起來我還就真的沒辦法把這小丫頭給丟開。
得,也罷。
…………
連夜的班機把我送回了T市,同機抵達的還有唯和迪卡。
至於趙家丫頭與她的十二正太樂坊,則是早早的就被交通艇從深圳接回了母艦,一番武裝過後又投送回了T市市郊,速度之快以至於當我剛下飛機的時候,一羣小傢伙與榭恩已經在機場外的一輛加長廂型車裡等着我了。
“行了,看看你們穿着這身裝備,我說各位小鬼,我們是去跟人家談判,不是去殺別人全家!”
走到車前,一打開廂型車的後門,我就一隻手捂住了自己的額頭——這些死小鬼平時拿着戰刀與改裝Uzi也就算了,現在可好,一個個穿着深黑色外骨骼裝甲,戰鬥頭罩上還加掛了紅外夜視滑軌儀,手裡清一色的塞里斯突擊步槍外掛三倍彈匣。
更要命的是老五嗚蜩,這小子左肩上的掛着的黑色儀器就是化成灰我也一眼就認出來——這玩意兒關海法當年就有一個內置版本,功能就是從外層空間軌道召喚主炮清掃時用於前期制導與座標鎖定用的。
如今外層軌道上的也只是兩艘普通的中型驅逐艦級,但是就這兩條關海法眼中的小破船的一次齊射,別說T市,光是衝擊波都足夠把大半個浙北與小半蘇南搗成一鍋熱粥。
要是有幸碰上關海法跟我談過的目前他們河系特爾善聯合重工的月冕級超級殲星艦,只需要一次齊射,就可以讓整個行星的文明直接倒退至舊石器時代以前。
“你不是說對方貌似很強嗎。”榭恩小腦袋一扭望向我。
“那是從凡人的角度來看,你們是凡人嗎……”我看着小丫頭嘆道。
小丫頭一聲不吭的甩上廂車後門,然後小嘴兒一癟,看起來淚珠兒即將滾滾而下。
“大人!”小嘉平氣沖沖的推開廂型車門:“我們在爲您……”還沒說完,這孩子就被自家主人一個高擡腿踢進了廂型車的最角落,倒黴的七夕跟自已的兄弟滾作一團,其它小鬼一個個抿着嘴作那欲言又止之勢。
倒是孟陬,這孩子很是聞音識意的從口袋裡摸出一塊手帕遞到我的手裡,然後又把車門合了起來。
看着小丫頭的模樣,自知理虧的我把手帕遞到她的面前。
“我可不是呵斥你,只是希望你不要太過份的小心了。”
“哼。”
接過手帕的小丫頭依舊小嘴兒微癟,看這樣子我連忙蹲到她的跟前。
“我不是故意的,我也是不想給你添麻煩不是。”
這麼低聲下氣的一說,小丫頭這才破涕爲笑的點了點頭,然後又用額頭頂了頂我的腦門。
“那你說先要怎麼辦。”
“當然是跟我去看看現場,希望哥兩個沒缺胳膊少腿吧。”
說完,我一把抱起趙家丫頭,順勢瞪了一眼剛剛推開車門的小嘉平。
小傢伙一楞,然後很是尷尬的把小腦袋給縮了回去,車門閉合前的剎那,我聽到了小鬼們的笑聲……真是一羣讓人頭疼的孩子。
我跟榭恩兩個人在凌晨時分到達尉行文的家,正在黑網吧門前往外清理垃圾的青年們看到我從車裡鑽出來,其中一個帶頭的連忙跑到我面前。
“陸少,周少跟尉少在醫院呢。”
“怎麼了,傷的重嗎。”我停住了腳步,同時掃了一眼路旁堆成小山高的電腦顯示器……全是碎的,這下手可真是徹底。
“我們來的時候兩位都送去醫院了。”
“你們怎麼搞的,爲什麼來的那麼晚……”看着眼前這位一臉羞憤尷尬的樣子,我最終還是止住了話題:“算了,我知道錯不在你們,說說,人在哪家醫院呢。”
“市立醫院。”
於是我帶着丫頭扭頭往市醫院跑,在內科病區九樓的七四七號房裡,終於是看到了腦袋上打着繃帶的尉行文。這位如今也早從就醉酒中醒了過來,看到我站在房門口,立即是悲從中來,哭的是聞者頭痛聽者心煩。
等到我遞了超過一打的紙巾,這位總算是停住了乾嚎。
“聽說你的眼睛要瞎了,真的假的。”
我坐到一旁的沙發上看着另一張牀上的周然,這位也許是麻藥打的太少,也許是尉行文哭的太過嚇人,以至於在我給尉子扯第九塊紙巾的時候竟然一個鯉魚打挺坐了起來。
至於趙榭恩……這丫頭這時候正在沙發上睡的正香,也許是最近幾天對她來說有夠累人的,要不然她怎麼可能在這種環境下還能睡得着。
“別聽那些小子胡說,小爺我跟那些王八蛋幹了一架,那有不鼻青臉腫的道理。”被紗布包住腦袋的周然輕聲輕氣的說完還咧開嘴對着我笑了一個,這少了一顆門牙的超凡造形差點沒把我這等凡夫俗子給活活憋死。
“我說,你們知道對方是誰嗎。”好不容易忍住笑,我擡頭看着周然。
“鬼知道啊,進來的都是套着黑絲襪的大個子。”周然嘆了一口氣:“身手好的不得了,老子怎麼說也學過詠春的,結果功力全開,還是被人家三拳兩腳就打成了豬頭。”
“……看得出來,我說你沒打110嗎。”我一臉同情的看着他:“您老要是能跟我當年那般雙拳堪敵二十支手,那我也沒話可說,可是您老明顯不能啊,就那場合喊兩聲救命打個報警電話之類的就對付過去了,何必拼命呢。”
“別提了,老子是打了110,可是電話線早就被他們給切了。”說到這兒,周然一臉的疲憊:“話說回來,老子這樣子還是跟人家單對單的結果。”
聽到這消息,尉行文在那兒哽咽的更是響,吵的我煩不勝煩,最重要的是人家小丫頭還在睡,氣的我是差點把手裡的水果塞進尉行文的喉嚨。
“尉子啊!求你別哭了,兄弟我還沒斷氣呢……”周然也是一臉的受不了:“哥哥剛下手術檯沒多久,給個清淨吧。”
“可是,可是這件事……”尉行文哽咽到這兒又嚎了起來:“我就不信是卓卓找的人。”
“啥,這件事怎麼能跟趙文卓扯上關係啊。”我一臉的不可思議,而周然摸了摸自己的口袋,罵了一聲娘之後開了口:“來的人砸完了店走的時候說……是趙文卓讓他們來的,還把行文前些天送的東西給丟了下來。”
一聽這個我就更來氣了,直接站起身伸過手指着尉行文的腦袋壓低了聲音:“你小子是不是沒有了那小娘皮就活不下去了,你知道周然爲你做了什麼,他這頓打是你給討回來的。”
“你怎麼罵我都沒問題,就是別說卓卓。”尉行文同學這個時候終於注意到趙家丫頭,這小子很有良知的配合着我低聲下氣的反駁道。
“還卓卓呢,你這種精蟲上腦的蠢貨……人家都是別人的未婚妻了,拜託你清醒一點。”被我如此謾罵,尉行文一聲不吭的受了,臨到我換氣的時候,這小子才哽咽着說了一句:“要是悠久跑了,你小子也不會比我好到哪兒去。”
“那好,我問你,你覺得悠久會丟下我嗎。”
面對我的問題,尉少爺很沒有面子的一把鼻涕一把淚的指着我,楞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行文,該醒醒了。”我重新坐回到沙發上看着自己這個兄弟。
年少輕狂誰沒有過,只是年少過,輕狂過,這段時光終究是要過去的,雖然誰都知道趙家妹妹與尉行文的關係不錯,但也就是不錯而已,兩人的家境懸殊,從根本上來說也不可能走到一起。老一輩的人,有哪一個不是看重門當戶對,像尉行文這般的無父無母之輩,又怎麼可能入了老趙一家上下的法眼。
“我知道,可是我不服!憑什麼……憑什麼我尉行文就娶不了趙文卓。”
“……行文,是該醒醒了,人家丫頭變心了。”
周然這話一說,尉行文自然是大嘴一癟,又是作那黯然欲泣的樣子,而看着尉行文的我也有一種錯覺——一種看到往日自我的錯覺……我不知道,也不敢說尉行文的如此是執着,還是傻。但是我知道,這就是這個世界最真實的一面。
地位,身份,還有錢……永遠都是這世界上最真實的另類存在。
也不知道是從什麼時候開始,這世上的男男女女變的那麼自私,一天到晚都在計算那愛的代價,他或是看重連苑起的高樓大廈,她或是欣賞明光裡的執戟漢子,似乎那浮塵凡世中的榮華富貴,就真的像是會無聲逼人一般。
三個大男人各懷心事的沉默了許久,直到小丫頭在沙發上翻了個身,尉行文與周然先是被小丫頭的動作所吸引,在看了數秒過後很是一致的扭頭望向我,那眼神可真是黯然。
“看什麼看,沒見過大內密探,中南海保鏢嗎。”我伸手很是沒有底氣的揮了揮。
兩位一楞,然後各自換上了然的譏色,那笑容配合上青腫在這凌晨時分可真是嚇人,而到了這個時候,我發現我竟然過了兩位的唬騙檢定……真是可喜可賀。
“行了,你小子還有人疼,別不知足。”周然擡頭對着天花板嘆了口氣:“帶你家小丫頭走吧,這件事我跟尉行文自己對付就行了。”
“那怎麼行,你們兩個……”“行了,小六,你的好心哥哥們心領了,只是說真的,你就是管了也沒啥用,人家趙家丫頭也不是什麼凡人俗物……”
周然這番話說到這兒的時候停了下來,在窗外晨光的幫助下,我看到尉行文的臉色更加難看,這小子低着頭,大顆的淚珠正在一個勁的往牀單上落下。
這種場合,我也是無能爲力,也只能起身拍了拍趙家丫頭的小臉,然後帶着她灰溜溜的出了病房。
早知道,我這麼辛苦回來是爲了那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