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往山上走,樹林就越密,白雪一邊用木棍打着草叢,一邊撿着掉落下來的枯樹枝。
吃的空間裡是有,可燒火的柴禾空間卻不產,又不能總讓尤鐵生幫着自己砍柴,所以趁着這機會,白雪自然也要弄一些柴禾回去。
反正放在空間裡也不加份量,自然是能多弄就多弄點了。
直到肚子裡傳來了敲鼓的聲音,白雪這才意識到自己已經忙活了不少時間。
擡頭看向頭頂的天空,卻發現樹葉已經不知在什麼時候變得格外密實,儘管還能露出些許藍色的天空,可卻明顯不如剛剛上山時的模樣了。
再回頭看向來時的方向,卻發現來時的方向怎麼看都是一樣的,除了樹就是草,根本沒有什麼特別的地方。
而原本在山腳下的房子,此時也已經完全看不見。
這一刻,白雪突然意識到了一件很重要的事,那就是自己好像……
迷!路!了!
當意識到這件事,白雪瞬間又了哭的心思。
自己這個馬大哈,上山就上山吧,怎麼還能走這麼遠呢?
走得遠就遠吧,可怎麼還能忘了在來時的路上面做些標記呢?
白雪欲哭無淚,連吃東西的心情都沒有了,左右看了看,根據坡度,確定了一下大概的下山方向,接着,便開始往下走。
雖然不確定這個方向是不是直接通往長河村的,可只要是能下山,到時候自己在平地上就容易找到家了不是嗎?
按道理說,越往山下走,樹林就應該越稀鬆些,這樣一來,天色也應該會變得明亮。
可事實卻是,白雪走了很久後,天色也依然沒有亮起來半分,倒是頭頂的天空越發的多了。
這樣的情況讓白雪意識到這會兒八成是已經下午了,太陽開始西沉,導致了天色不會再像上午那般明亮。
“天啊,我不會是真的走錯方向了吧!”白雪忍不住一聲哀嚎。
按照速度來說,下山應該比上山快,自己都走了這麼久了,就算沒到山腳,可也該差不多才是,但事實卻是,她依然處在一片密林中,根本完全看不到半點要到樹林邊的意思。
此時已經又餓又累的白雪一步都不想再走,用鐮刀在一旁劃拉出一塊空地來,確定了沒有蚊蟲後,便一屁股坐在了平地上。
擡手用袖子擦了一下額頭上的汗,小手一轉,一個紅彤彤的蘋果瞬間出現在白雪的手裡。
只有風聲和蟲鳴鳥叫的樹林裡,終於多了一個別樣的聲音……
“咔嚓!”
“咔嚓!”
“嘖嘖,好吃,水真多!”
白雪一邊啃着蘋果,一邊讚歎這蘋果的極品味道。
直到這一個蘋果快吃完了,白雪方纔打了一個飽嗝,正當她要起身繼續找下山路的時候,身後突然響起一個男人的聲音,嚇得白雪差點沒尖叫得暈過去。
“蘋果,還有麼?”
陰沉沉的聲音,帶着幾分沙啞無力,出現在這個已經大半天都見不到自己以外人影的樹林裡,白雪的第一個反應便是,見鬼了!
“啊!鬼啊!”手裡剩下的那點蘋果也不要了,鐮刀也不想了,就連爲了打草驚蛇用的木棍都沒想起來拿,白雪幾乎是擡起屁股就朝着前面衝出去,跌跌撞撞的,要不是有樹幹擋着,怕是就要嘰裡咕嚕的滾下山去。
穿着一身被樹枝颳得破爛的身影看了一眼白雪跑開的背影,卻沒追上去,反倒將視線落在了被白雪慌亂丟到一旁的蘋果上。
蘋果明顯沒有多少肉了,甚至還有不少牙印印在上面,可這人卻像是沒看到似的,就這麼將白雪吃剩的蘋果送到了嘴邊,咔嚓咔嚓的吃了起來。
白雪也是在慌亂中一個沒小心,一下子被一條樹枝抽了下腦門後,疼得她不得不停下腳步。
蹲在地上哼哼唧唧的站不起來,白雪心裡不由得暗罵自己沒事找事,如果老老實實的在家待着的話,豈不是什麼破事都不會發生了?
現在可好,不僅在這山裡走丟了,還碰到了個“鬼”,光是想一想,都覺得自己渾身的汗毛倒立。
不過……
白雪一手揉着額頭,一手扶着一旁的樹幹緩緩站起,眉頭皺成一團,心裡卻在想着:剛剛那個聲音,真的是鬼發出來的嗎?
正在白雪愣神的功夫,那個被她當成是鬼,又質疑是不是鬼的聲音再次響起,“蘋果,還有麼?”
“臥槽!蘋你個大頭果啊!”白雪再次被嚇了一跳,身體往前一傾,雖然沒跌倒,可剛剛被樹枝抽了一下的額頭又撞在了樹幹上,當即疼得她爆起了粗口。
“不要大頭果,要蘋果。”那聲音再次響起,和之前的沙啞相比,倒是多了幾分委屈的味道在裡面。
白雪回過頭來,想要用眼神殺死對方,可當看清對方的臉後,她卻不由得愣住了。
這人不是……
“蘋果,還有麼?”對方依舊眨巴着無辜又帶着幾分乞求的眼神看着自己,萌噠噠的眼神當真是讓人心顫得厲害。
可白雪卻只是有那麼一瞬間被這萌噠噠的眼神萌到了,很快恢復一片清明,幾乎是用尖叫喊道:“喂,你,你玩的什麼變裝遊戲啊?上次給的那是份子錢,不是用來買蘋果的,咋的,你想吃回那五兩銀子?”
眼前這個穿着布條裝的男子不是別人,正是當初白雪出嫁那天,騎着一匹黑馬的五兩男。
當初不認不識的收了人家五兩銀子的份子錢,雖說也是你情我願的事吧,可白雪心裡還是有點小小的心虛,以至於在見到這張臉的時候,第一個反應便是對方來要錢了。
可五兩男卻好像聽不懂白雪的話似的,依舊眨巴着他那雙萌噠噠的眼睛,將手伸向白雪,張嘴說道:“蘋果,還有麼?”
“蘋你個大頭……”白雪忍不住要再次爆粗口,可話沒等說完,突然意識到了什麼似的,陡然閉嘴,瞪大了眼睛看着眼前的男子。
雖說臉上是髒了點,不過還能看出來和五兩男長得一模一樣。
身上的衣服雖然都大部分都變成了布條子,也是髒兮兮的,可還能一眼看出來那料子不錯。
那天五兩男雖然是騎着馬,但從上半身的身形看,這人和五兩男的身形也是一樣的。
可爲什麼眼前這個人和五兩男給自己的感覺完全不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