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說曾經有過不開眼的人不認雲霄城的標誌,搶了插了這種旗幟的車隊,結果後果卻是異常悽慘。
別說是九族了,整整一個山寨,哪怕是一隻老鼠,都是橫屍荒野。
這種事發生過兩三次,再之後,就再沒人敢對雲霄城的車隊動什麼歪心思。
哪怕是這些車隊擺明了就是拉着金銀,也絕對不敢有人染指半分。
所以只要能擁有云霄城百姓的身份,哪怕只是一個簡單種地的農戶,那也意味着絕對的保障,不會受到任何外界的欺辱。
這些種種,讓雲霄城有了神仙之地的稱呼,但,有美好,自然也就有不好。
雲霄城的城主據說是個特別古怪的人,一手建造了雲霄城,讓雲霄城成爲整個大陸之上最爲特別的存在。
他極爲愛護城中百姓,可同時又是一個絕對的暴君。
城主一人的喜怒哀樂,就會決定整個雲霄城的經濟走向。
正如那鎧甲侍衛對白雪解釋的那般,城主高興了,賦稅減少,甚至還有可能免除。但是如果城主不高興了,賦稅可能會是平常的三倍,甚至更多倍。
賦稅是每個月一收,而云霄城有專門記錄每一天稅收浮動的人,一個月下來,按照這一個月的稅收浮動,最後報出來一個標準,大家就按照這個標準來交稅。
能交得起的,下個月繼續住在雲霄城,交不起的,就會被直接趕出雲霄城城外,之後生死,再與雲霄城無關。
當時聽了小牧說過之後,白雪也只是對這個雲霄城感覺有些新奇,卻並沒有怎麼放在心上。
但她卻萬萬沒有想到,在那之後的某一天,竟然會自己一個人來到雲霄城裡。
正在白雪回憶關於雲霄城的一些事時,聽到有人高喊“城主駕到”,這讓白雪趕忙回過神,爭取規規矩矩的站着,免得會惹這位情緒漂浮不定的城主大人不高興。
既然這不是大洛朝,那麼自己就不能再用大洛朝的規矩去想事情。
萬一這位城主大人真的一個不爽,把自己給咔嚓了,白雪還真不知道自己要不要躲進空間,然後再也不出來。
正在白雪心中暗自吐槽時,就聽一個很不耐煩,甚至還有點兒懶洋洋的聲音傳來,“麻煩麻煩,這大中午的,到底是什麼事竟然了本城主午休?”
好一個……懶散的城主啊!
城主說話的語氣給了白雪的第一個印象,就是懶散。
“稟告城主,這人說是從邊城來的,還只有一個人,所以,小的特意送到城主這兒,讓城主看看,這人可否要趕出城外去。”
“……”白雪聽了這樣的彙報,不由得一陣無語。
就爲了這麼點兒的小事就要麻煩城主一下,這樣,真的不會把這位城主大人累死嗎?
但是讓白雪意外的是,那原本有些懶洋洋的城主的聲音,竟然一下子變得非常嚴肅認真起來,“從邊城過來的?”
頓了頓,城主又說道:“把面罩摘了。”
隨着城主的這一聲吩咐,白雪心裡總算是爲這位素未謀面的城主點了個贊。
還算不錯,做了件好事。
帶着面罩實在是太不舒服了,儘管可以閉上眼睛不去感受眼前的黑暗,可總這麼罩着,都忍不住有種呼吸不暢的感覺了。
當面罩摘下後,白雪的睫毛動了動,這才緩緩睜開。
偏廳的光線並不刺眼,不過突然又恢復了視力,白雪多少有些不適應。
然而就在她適應了後,擡起頭,朝着正前方看去時,她卻不由得一愣,“怎麼是你?”
“你認識我?”那城主一看白雪這反應,一臉不解,“我認識你嗎?”
“你不是……”祁墨嗎?
後面的名字,白雪沒有說出來,因爲她發現了眼前這個人,看起來雖然和祁墨很像,可氣質,以及身材都與祁墨相差許多。
“嗯?”加肥版的祁墨一歪頭,很是好奇的看着白雪,接着眉毛一挑,問道:“你懷裡抱着的是什麼?”
白雪一驚,低頭一看,只見原本趴在自己懷裡睡覺的小狼崽,不知道什麼時候竟然伸出了頭,此時正在用它那雙圓溜溜水汪汪的眼睛四處查看。
“這是我的寵物!”白雪說着,趕忙將按着小狼崽的頭往披風裡藏。
不過白雪的動作終究是慢了,她只覺得身上一輕,原本披在身上的斗篷竟然被人扯開了。
“你!”白雪氣得朝着扯開自己斗篷的方向看去,卻見對方正揮着手裡的刀,顯然剛剛就是用這刀砍壞了自己的斗篷。
“太過分了!”白雪這次是真的再也忍不住了,一擡腿,朝着對方便踢了過去。
這裘皮斗篷雖說不是純白色的,而是有些雜色在其中,卻是白雪收到的第一件裘皮斗篷。
可空間裡的那些純正白色的、黑色的相比,這件不僅可以顯得自己極爲低調,同時還有特別的意義,現在居然就這麼的被毀了!
對方沒料到白雪會在這種時候還手,一個沒防備,直接被白雪踹到了腰間。
“哎呦!”
只聽對方一聲痛呼,連着倒退了好幾步,一直撞在了旁邊的椅子上,這才堪堪停住。
別的人一見白雪動手了,立刻動手迎戰,白雪一邊閃躲,一邊將狼崽子揣進懷裡。
直到確定狼崽子安全了,她這才放開手腳,與其他三個人打鬥起來。
就在最開始被踹的人再次揮動着長刀要加入戰鬥時,卻聽城主輕飄飄的說道:“行了,活動活動,暖和了身子就可以了,這當本城主這裡是打鬥場呢?”
那四個人一聽這話,立刻停手。
白雪本不想聽話,可一想到四對一,自己就已經有些吃力了,如果真的惹惱了對方,最後吃虧的只能是自己,所以便也收了手,站在一旁,一臉警惕的看着那四個人。
“你,對,就是你,挨踹的那個。”城主擡手指了指被白雪最開始踹了一腳的侍衛,“誰讓你一聲不吭的就砍了人家的衣服的?既然你斷了人家的衣服,那就斷了你的身子來彌補人家的損失吧!”
這話一出,砍斗篷的侍衛當即臉色一白,撲通一聲跪在地上,求饒道:“城主大人饒命!城主大人饒命啊!”
“聒噪!”城主摳了摳耳朵,沒好氣的哼道:“既然這麼能說,那,舌頭也別留着了,怪鬧人的。”
一旁的三個人雖然也是被這樣的命令嚇到了,但還是立刻收刀,架起地上的夥伴,就往外面拖。
白雪也是被嚇了一跳,雖然那裘皮斗篷對她來說是很有意義,卻也不至於要用一個人的性命去償還。
砍了身子,這人怎麼可能還有活的可能?
“等一下!”白雪終於趕在那人被其他三人拖到門口之前發了話。
“城主,我只是生氣我的衣服被砍,卻沒說要讓對方以命償還,所以,還請留他一命!”
“哎?”城主一挑眉,“你這丫頭,我是爲了你才處罰他的,你現在居然爲他求情,難不成是在嫌本城主下的命令不對不成?”
一見城主的臉色陡然變得很難看,白雪的心頭一緊,心裡更是想起了關於雲霄城城主脾氣陰晴不定的傳言。
如果不是牽扯到了一條人命的話,白雪是真不想再多說半個字。
但,這人的性命是爲了自己纔會面臨被丟的可能,所以白雪無論如何都不能看着他就這麼被拖出去。
定定神,白雪這才繼續說道:“城主大人的命令自然是沒有錯的,只是城主大人有沒有想過,他爲何會砍我衣服?如果不是對城主由着十二萬分的忠心,他又怎麼可能會做出如此舉動?再說了,我的衣服壞了,你卻賠我一條人命,你覺得好像不錯,可你可曾問過我是否接受這樣的賠償呢?”
“怎麼的?一條人命還不夠賠償你的?”城主一挑眉,越發的不高興了,“那你倒是說說,你還想要什麼賠償?”
“我不是還要什麼賠償,而是,我只要一種賠償。”白雪笑笑,等着對方往自己剛剛挖好的坑裡跳。
果不其然,這城主立刻追問道:“什麼賠償?”
“我這裘皮斗篷乃是百年靈貂的皮毛所制,只是皮相不佳,所以,給人一種並不珍貴的感覺。可百年靈貂並非凡品,所以要賠償,一條人命是絕對不行的。”
“羅裡吧嗦的,到底想要什麼賠償,你儘管說!我這雲霄城,別的沒有,就奇珍異寶最多!大不了再賠你一件百年靈狐的狐皮斗篷就是了。”
看到這位城主大人越發不耐煩了,白雪的心裡卻越來越高興。
原本還在琢磨這位城主大人的脾氣走向,現在,卻已經被白雪摸出了個大概。
“這可是城主自己說的,既然這樣,那我也就不客氣了,只要一件百年雪狐制斗篷就好。”
“雪狐就雪……”城主下意識的想要開口答應,可話說一半,卻陡然意識到了不對勁兒,驚呼道:“你這丫頭剛剛說要什麼?”
白雪微微一笑,聳聳肩,什麼都沒說,可那樣子,卻又好像重複了什麼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