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樂被帶到了審訊室,房門關上之後,夏善義拿着一沓卷宗來到他的對面坐下,蘇樂笑道:“夏大隊爲什麼要把我帶到這裡?我犯了什麼罪?”
夏善義道:“如果證實你有罪,我就會把你銬回來!”
“那就是沒有證據了?”
夏善義道:“還記不記得我上次問過的問題?”
蘇樂搖了搖頭:“太久了,記不清了。”
夏善義道:“當時你說過宋軒出事的時候,你並不在場!”
蘇樂恍然大悟道:“我想起來了,對,當時你問我宋軒的事情,我說他被一個瘸腿乞丐給帶走了,然後……”
“然後你就沒有見過他?”
蘇樂點了點頭:“原來您都記得啊!”
夏善義凝望蘇樂的雙目,犀利的目光如同刀鋒試圖要刺入蘇樂的內心,蘇樂在他的逼視之下,依然鎮定自若。夏善義道:“你撒謊!”他的一聲大吼如同響起了一個悶雷,震得蘇樂耳膜嗡嗡作響。
蘇樂依然從容嘆了口氣道:“我說的是真話,你要是不相信我也沒辦法。”
夏善義道:“你當時和宋軒一起前往了恆盛金屬回收站,宋軒下車的時候給了出租車司機一百元,還沒要司機找零。”
蘇樂心中一沉,此時方纔明白夏善義已經找到了當時載他們前往恆盛金屬回收站的司機,這個鐵面神探果然名不虛傳啊。
夏善義道:“有沒有這回事?需不需要我把出租車司機叫來跟你對質?”
蘇樂搖了搖頭道:“不需要!”
“爲什麼要撒謊?”
蘇樂道:“爲什麼你認定我在撒謊?可能撒謊的另有他人!”
夏善義沒想到這小子如此嘴硬,事實都擺在他面前,他竟然還不承認,他猛地拍了一下桌子道:“我警告你,如果你繼續這樣下去,不配合我們警方的調查工作,產生的一切後果你自己負責。”
蘇樂笑道:“什麼後果?我又沒犯法,你爲什麼要抓住我不放?”
“三條人命!”夏善義怒吼道:“三條人命啊!”
蘇樂道:“我看到了,電視新聞上,不是說宋軒正當防衛……”
夏善義怒道:“不要在這裡跟我撒謊,交代事實的真相是你的唯一出路。”
蘇樂道:“我真是越來越不明白了,夏大隊,難道您懷疑人是我殺的?”
夏善義道:“宋軒殺人的時候你在不在場?”
蘇樂道:“爲什麼你不去直接問宋軒?”
夏善義道:“你最好仔細考慮清楚!”
蘇樂道:“我要見我的律師!”
夏善義點了點頭道:“你的律師要到這裡,只怕要到明天了,根據我們的規定,我可以扣留你24小時。”
蘇樂道:“想要把罪名強加給我嗎?”
夏善義搖了搖頭道:“只是給你一個冷靜思考的機會。”他說完這句話,起身離去。
房門被從外面反鎖上了,蘇樂一個人被關在房間內,他站起身叫道:“我要見我的律師!”
夏善義離開審訊室的時候,向門前的兩名警察道:“給我看住他,24小時內不允許他踏出房門半步,出了任何差錯,我都拿你們試問!”
“是!”
夏善義剛剛回到自己的辦公室,蘇明珠就風風火火地殺到了,不顧門前警察的阻攔,她推門就闖了進來,大聲道:“誰是夏善義?”
夏善義皺了皺眉頭,站起身來,望着這個滿臉怒容的少女,有些迷惘道:“你是……”
“你憑什麼抓我弟弟?啊?他犯了什麼罪?你爲什麼無緣無故就把他給關起來了?”
夏善義這纔將蘇明珠的身份搞清楚,他搖了搖頭道:“蘇小姐,這裡是警察局,拜託你鬧事之前搞清楚地方,如果你敢幹擾我們警察辦案,我會以妨礙公務罪拘捕你!”
“威脅我?你有什麼了不起?不就是一小公幹嘛?我告訴你,英國皇家警察我都敢打,別說你這樣的!”蘇明珠太過關切弟弟的事情,當真有豁出一切要和夏善義拼了的架勢。
此時外面走進來兩名女警,兩人一左一右將蘇明珠給抓住,夏善義道:“把她送出去!”
蘇明珠尖叫道:“你敢!你們警察講不講道理?信不信我投訴……哎呦……”兩名女警同時動手,各制住了蘇明珠的一條手臂,逼迫着蘇明珠不得不低下頭,押着她往外走。
迎面卻看到一老一少兩人走了過來,年輕的那個正是蘇明珠的閨蜜蘭蔻兒,年紀大的那位身穿警服,顯得官威十足,兩名女警看到這位,趕緊將蘇明珠的手腕給放開了,同時敬禮道:“周局!”來得卻是南武市公安局局長周武成。
周武成看到眼前的一幕,不由得面孔沉了下來,他從鼻孔中冷哼了一聲:“胡鬧!”
蘭蔻兒上前扶住蘇明珠,充滿憐惜道:“明珠,你沒事吧?”
蘇明珠道:“他們好野蠻,抓了我弟弟還打我!”
夏善義看到局長親來,這才知道事情鬧得有點大,趕緊走上前來:“周局!”
周武成有些不滿地瞪了他一眼,轉向身後道:“蔻兒,你先陪朋友去外面等我!”
蘭蔻兒扶着蘇明珠離開了夏善義的辦公室,兩名女警也離開,將房門從外面掩上了,夏善義賠着笑將自己的位子讓給周武成:“周局,您坐!”
周武成餘怒未消道:“你搞什麼?你知不知道抓得是誰?”
夏善義道:“是誰和辦案有關係嗎?不是說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法律面前人人平等!”
周武成指點着他道:“你啊,就是個榆木腦袋,做事情講究證據,也要講究策略,到底怎麼回事?”
夏善義這纔將事情原原本本地向他說了一遍,周武成聽完之後,表情稍稍緩和了一些,他低聲道:“你是說這個蘇樂和恆盛金屬回收站的命案有關?”
夏善義點了點頭道:“目前沒有確切的證據,不過有一點我能夠確信,在我之前的調查中,他向我說了謊話,根據出租車司機提供的證據,他很有可能就在命案現場!”
周武成掏出香菸,夏善義拿起火機幫他點上:“局長,這可是您親自抓的大案,宋軒身在美國治病,雖然他將事情都攬了過去,可是我懷疑這其中並不是正當防衛那麼簡單。您想想,他當時雙眼受傷,又是在中毒的狀況下,怎麼可能連續殺掉三個人,我懷疑還有其他人在場幫忙。”
周武成道:“可凡事都得講究證據啊,你現在有沒有確切的證據能夠表明嫌疑人就在現場,唯一能夠證明這件事的人也去了美國。”
夏善義道:“周局,別看這小子年輕,可是心理素質很好,他嘴巴里根本沒有什麼實話。”
周武成道:“也不能排除他和這件事沒有關係的可能。”
夏善義斷然道:“一定和他有關。”
周成武朝菸灰缸裡彈了彈菸灰,這件事的確有些棘手。
夏善義道:“周局,這件事怎麼把您給驚動了?”其實他看得清清楚楚,局長大人剛纔是跟那個女孩一起進來的。
周成武嘆了口氣道:“你不認識她?她是蘭書記的女兒啊!”
夏善義微微一怔:“你是說省政法委的蘭書記?”
周成武點了點頭,抽了口煙道:“蘭書記可是我的老上級,他家的千金找上門來,這個面子我多少要照顧一些。”
夏善義道:“周局,我明白了。”
周成武將菸蒂摁滅,笑着站起身來,拍了拍夏善義的肩膀道:“老夏,你做事我一直都很放心,這件事好好查清楚,但是儘量不要造成不必要的影響,講究策略!”他朝夏善義擠了擠眼睛。
周成武走後,夏善義不由得臉上露出苦笑:“策略?能有什麼策略?”
他的手機響了起來,夏善義拿起電話,聽到電話中傳來一個低沉的聲音:“夏大隊,你好!”
夏善義頓時警覺了起來:“你是誰?”
對方笑了起來:“別管我是誰,我只想告訴你,不要爲難蘇先生。”
夏善義道:“恐嚇嗎?還是先禮後兵?”
“不是恐嚇,你女兒夏天正在從京城返回南武的火車上,如果火車不晚點的話,她將在一個小時後抵達車站。”
夏善義聽到這裡臉色不由得有些變了,他強制鎮定道:“我警告你,不要動我女兒!”
“那要看你怎麼做!”對方說完就掛上了電話。
夏善義馬上拿起了桌上的電話:“幫我追查一個號碼!”他將剛纔打來的電話號碼報了過去,緊接着又給女兒夏天打了過去,可是夏天的手機始終處於關機狀態。
夏善義有些焦急,他咬了咬嘴脣,這件事應該不是憑空恐嚇,對方既然能夠查清自己女兒會在今天回來,而且將火車車次瞭解得這麼清楚,證明他肯定經過了一番調查。
桌上的電話響了起來,他拿起電話,調查結果已經出來了,剛纔的那個電話是從火車站附近的公話亭打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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