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窮道:“這世上有太多解不開的迷題,人活着不可能任何事都搞得明明白白,要記住一句話,難得糊塗,渾渾噩噩的活着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蘇樂道:“您是丐幫幫主噯,天下第一幫派的扛把,怎麼說出這種不負責任的話。”
莊窮呵呵笑道:“我不是!”他喝了口酒道:“綠竹杖就等於我們丐幫的傳國玉璽,沒有綠竹杖,我這個幫主就當得名不正言不順,雖然老幫主將位傳給我,可我從沒有當自己是幫主。這些年我之所以沒出來否認,原因就是害怕丐幫羣龍無首,如果我不做出點犧牲,震住這幫徒徒孫,只怕早就已經四分五裂了。”
蘇樂點了點頭道:“這話我相信,別的不說,單單說那個陳雲甫,就不是什麼好東西,他虛情假意,兩面三刀,讓他手下的孔二福、項雄輪番跟我作對,我又沒惹他,他鼓動手下的那幫叫花跟我處處爲敵,這些事你都知道嗎?”丐幫之蘇樂最恨的就是陳雲甫,所以在莊窮面前歷數他的罪行毫不留情。
莊窮道:“立場不同,處理事情的方法自然不同,陳雲甫是我們丐幫長老,又是袋弟,找尋打狗棒和烏木令是他的職責所在,他找你麻煩也無可厚非。”身爲丐幫幫主他對手下還是表現的相當迴護。
蘇樂道:“你們憑什麼就認定了那兩樣東西在我手?”雖然他手裡有一枚宋軒給他的烏木令,但是什麼打狗棒,他從來都沒有見過。
莊窮道:“這些年,我爲了尋找打狗棒花費了不少的精力,將所有的可能一一調查,最後我發現……”關鍵時候他卻停頓了一下,將手的茶缸放在地上:“老幫主最可能將打狗棒傳給了你父親!”
蘇樂表情愕然,他實在無法相信莊窮的這個推斷。因爲在他看來完全不合邏輯。如果說蘇千鈞把打狗棒傳給了蘇東來,爲什麼他不同時宣佈將幫主之位傳給他?將幫主信物和幫主之位分別傳給兩個人,這位叔爺爺究竟賣得什麼藥?如果莊窮所說的一切屬實,那麼事情的真相只有蘇千鈞和蘇東來知道,他們叔侄兩人爲什麼要做出這個假象矇騙天下人?
莊窮道:“這打狗棒應該藏着一個天大的秘密,老幫主或許發現了秘密,他用這種方法,造成打狗棒遺失的假象,目的是永久掩蓋這個真相。”
蘇樂道:“我不信,如果我爸有打狗棒。爲什麼不一早拿出來。”
莊窮道:“可能他有不得已的苦衷。”
蘇樂道:“可我爸去世的時候根本沒有提起打狗棒的事情。”
莊窮道:“你大概不知道,你爸是除了老幫主之外,唯一掌握三十路打狗棒法的人。”
蘇樂將信將疑,這打狗棒法從來都是幫主代代相傳,雖然父親是蘇千鈞的親侄,但是他並不是丐幫幫主,蘇千鈞將三十路打狗棒法全都傳給了他已經是破壞了丐幫的幫規,他低聲道:“您會多少?”
莊窮道:“十二路!”
蘇樂道:“我爸沒提過這件事。”他越發感到困惑,父親既然掌握了三十路打狗棒法。爲何在死前沒有將這路棒法傳授給自己?他既然都已經將全部的家產傳給了自己,難道會在武功上藏私?還是他擔心這套棒法會帶給自己殺身之禍?
莊窮道:“這正是最蹊蹺的地方,這件事極爲隱秘,你爸學會這三十路打狗棒法之後。從未在人前使用過,直到一次偶然的機會,我才發現他居然早就學會了打狗棒法,而且比我要多得多。”
蘇樂心說。反正我爸都已經去世了,現在你怎麼說也都是死無對證。
莊窮道:“你爸城府很深,自從離開丐幫之後。就擺出一副和丐幫老死不相往來的架勢,我幾次都想跟他溝通,可他卻拒絕我的好意,在多數人看來,是我搶了他的幫主之位,我們因此而結仇,可事實上,在過去,我們曾經是很好的朋友,我從未想過要當什麼幫主,你爸那個人野心很大,區區一個丐幫幫主的位恐怕也滿足不了他。”
從莊窮的口風,蘇樂聽出他對自己的父親頗有微詞,蘇樂本想反駁,可想想還是算了,莊窮也沒說什麼過分的話,而且自己還有事情想問他,如果因爲頂撞而觸怒了莊窮,只怕會錯過這次良機。蘇樂道:“我手裡既沒有綠竹杖,也不懂得什麼打狗棒法。擺脫您老跟您那幫徒徒孫們說一聲,以後別盯着我成嗎?”
莊窮打量了一下蘇樂,然後笑眯眯道:“你這小忒不老實,如果說打狗棒你沒有我姑且相信,可烏木令十有八是在你手裡吧?”
蘇樂以爲莊窮是在故意詐自己,呵呵笑了一聲道:“這事兒您可以直接去問宋軒。”他沒承認也沒否認。
莊窮道:“我若沒有十足的證據,怎麼會無賴你這個黃口小。”他眯起雙目,目光卻變得前所未有的犀利起來,如同兩把尖刀直插蘇樂的內心。
蘇樂道:“真沒有!如果宋軒說把什麼勞什烏木令給了我,那就是擺明了要坑我。”這廝的嘴巴硬到了極點,即便是這種狀況下仍然不肯吐口承認。
莊窮道:“你和宋軒在恆盛金屬回收站被人伏擊,宋軒住院期間,他的老朋友趙永虹帶着你去了醫院探望,他趁人不備,親手將烏木令交給了你,這件事是否屬實?”
蘇樂道:“沒有!”他是咬死口不承認。這段時間他對世態炎涼人心險惡有了很深的認識,即便是面對莊窮,他也不能完全相信。
莊窮呵呵笑道:“如此說來,你倒也算得上義氣。”他仰首將那缸酒喝了個乾乾淨淨。
蘇樂抱起酒罈幫他倒上。
莊窮道:“你有沒有想過,宋軒給你的那枚烏木令根本就是假的?”
蘇樂內心一怔,手上的動作出現了一個輕微的停頓,酒罈裡的酒潑出了一些,這細微的動作並沒有瞞過莊窮的眼睛,蘇樂從沒有想過這一點,雖然他覺得這種事情太過匪夷所思,可是在理論上是成立的,如果莊窮所說的這件事是真的,宋軒豈不是利用這件事將矛盾引到了自己的身上?可他爲什麼?自己當初好歹也和他同生死共患難過,人性難道當真如此歹毒嗎?蘇樂充滿懷疑地看着莊窮,他更願意相信莊窮是在欺騙自己。
莊窮道:“耳聽爲虛眼見爲實,可很多時候,即便是你親眼看到的也未必是真的。”
蘇樂道:“我真沒有什麼烏木令。”說這句話的時候,他已經心虛了。
莊窮道:“你有烏木令也罷,沒有也罷,跟我沒有太多關係,那烏木令一共有四枚,分別由四大長老保管,這烏木令的秘密到底是什麼?我也不清楚,只是最近有人傳言,說集齊四枚烏木令,就能夠找到打狗棒。”莊窮搖了搖頭道:“這事兒初聽很有道理,可事實上卻毫不靠譜,打狗棒和烏木令,一是幫主的信物,一是長老的信物,兩者之間並無任何的交集,丐幫過去定下這樣的機會,還有一個原因就是想四大長老和幫主相互制約,避免權力過分集在一個人的手。這些信物一直都是代代相傳,長老焉能知道打狗棒藏於何處?還有一個傳言,說烏木令隱藏着丐幫寶藏的秘密,說我丐幫共計有三大藏寶庫,其的一座寶窟被明洪武皇帝朱元璋所發掘,單憑那一座寶藏,他就驅逐蒙古人,一統江山,所以這些年來對我丐幫寶藏抱有覬覦之心者從未停歇。”
蘇樂道:“你們丐幫是天下第一大幫派,誰敢招惹你們?”
莊窮道:“外敵易擋,內賊難防!”
蘇樂心一沉,他已經意識到莊窮在說什麼,這句話明顯有影射自己父親的意思,他正想出言反駁,卻聽莊窮又道:“老幫主雄才偉略,你父親也是一代梟雄,他們之間的關係親如父,當年最想不通將幫主之位傳給我的那個人其實就是我自己,現在,我終於有些明白了。”
蘇樂再也受不了莊窮這樣詆譭自己的親人,他回敬道:“這世上捕風捉影的人也不少,以小人之心度君之腹的人更是比比皆是。”
莊窮呵呵笑了起來,他並不介意蘇樂的頂撞,喝了口酒道:“你爸是蘇家這一脈唯一的男丁。”
蘇樂皺了皺眉頭,莊窮的情報應該不太準確,明明自己還有一個舅舅。
莊窮道:“可能你會提起你的舅舅蘇建軍,他不是老幫主的親生兒,和蘇家沒有任何的血緣關係,他和蘇玉嬌自然沒有任何的血緣關係,老幫主和他的母親曾經有兩年的婚姻關係,後來他們就斷了聯絡,蘇建軍隨同他母親突然就失去了音訊。老幫主是個家族觀念很重的人,對於並非蘇家一系的人,他不會投以任何的感情,也不會給他任何的利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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