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橋枕着雙臂,擡頭靜靜望着上方的天花板,沉默了好一會兒方纔道:“咱們能幫上什麼忙?現在我是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這二十萬能幫助網站頂過這陣危機,可以後呢?再過幾個月如果經營情況不好,還得關門,單靠地下賽車……”馬橋嘆了口氣又搖了搖頭。
徐正英道:“咱們可以幫忙解決瑞馳的剎車門問題,就憑你在賽車界的人脈,加上我的技術,應該可以幫人家搞定這件事。”
馬橋嘆了口氣道:“也許人家根本不在乎瑞馳這家車企。”
徐正英道:“誰說他不在乎?不在乎會陪着咱們兩個聊到這時候,我感覺蘇樂這人不錯,心胸寬廣坦蕩,對咱們也夠意思,要不你利用你的關係幫瑞馳多說點好話。”
馬橋道:“咱們在車輛評測上一直都說真話,雖然這次針對瑞馳,但是這些毛病的確是客觀存在,你要違心去吹捧人家,你自己去,我不幹。”
徐正英道:“可人家救了咱們倆的命,咱們總得做點什麼吧?”
馬橋再度沉默了下去。
徐正英又道:“你說,到底是誰想害咱們?不就是一篇評測文章嗎?而且咱們連僱主的身份都不知道,他用得着花費這麼大的周折幹掉咱們嗎?”
馬橋道:“我也想不通啊,咱們又不是什麼重要人物。”
徐正英道:“這件事肯定是之前就策劃好了的,蘇樂和楚惜君是突然決定前來參賽的。事前咱們誰都不知道他們兩人要過來參賽,所以這件事多半不是針對他們。”他似乎想起了什麼:“噯。你說是不是有人想借着幹掉咱們這件事嫁禍給蘇樂啊?”
馬橋其實也想到了這一層,只是他沒有說出口來。
徐正英道:“畢竟愛車網的評測瑞馳新車的事情已經鬧得沸沸揚揚,幾乎整個汽車界的人都知道你得罪了蘇樂,如果咱們在地下賽車中遭遇了不測,別人十有八九會懷疑到蘇樂的頭上。”徐正英分析得頭頭是道,他用手臂搗了馬橋一下:“你覺得呢?”
馬橋閉上眼睛,伸手將牀頭燈關上了:“睡覺,反正咱們現在還活着。我才懶得想這麼多的事情。”
清晨蘇樂被大姐蘇明月的電話吵醒,蘇樂看了看時間,已經是早晨六點半了,他打了個哈欠,睡意朦朧道:“姐,早啊!”
蘇明月道:“不早了,我在羊城喝茶呢。”
蘇樂道:“您倒是逍遙自在啊。你兄弟我已經焦頭爛額了。”
蘇明月關切道:“瑞馳的事情我都聽說了,小樂,真要把瑞馳掛牌出售?”
蘇樂道:“我都不知道,您哪兒聽來的這些小道消息?”
蘇明月道:“網上!”
“網上的東西要是可信,那太陽得打西邊出來。”既然已經被蘇明月吵醒,蘇樂索性從牀上爬了起來。走過去拉開了窗簾,外面天色仍然沒有放亮,黑濛濛的。
蘇明月道:“瑞馳一直都存在問題,這兩年始終都在虧損,阿姨清理了不少瑞馳的老臣子。爲了這事兒。爸生前曾經跟她發生過幾次爭吵。”
蘇樂在窗前坐下了:“姐,您對何春媚那個人瞭解嗎?”
蘇明月道:“不怎麼了解。不過我知道那個人很有能力,她在瑞馳的時候,瑞馳的效益是最好的時候,正是她離開之後,瑞馳纔開始走下坡路……”說到這裡,她顯得有些不好意思:“姐沒本事,不然瑞馳的狀況也不會那麼糟。”其實蘇明月在瑞馳從沒有真正意義當過家。
蘇樂道:“姐,你回來吧,我身邊缺人,瑞馳根本沒有可信的人。”
蘇明月道:“小樂,爸很少過問經營上的事情,過去將經營上的事情基本都放手給阿姨,所以公司的很多關鍵部門,全都安排得是她的人,我在瑞馳的時候說話根本不頂用,多數管理人員只聽阿姨一個人的命令。”蘇明珠並不是要在背後詆譭桑紅袖,她是將過去發生的所有事實全部都說出來,她不知道自己瞭解的這些事對弟弟有沒有幫助,但是在瑞馳出現如今這種狀況的前提下,蘇明月也想爲家裡出一份力。
蘇樂對桑紅袖的專權早已瞭解,父親在留下的日記中,讓他放棄一部分的利益,換取桑紅袖的幫助,其實也是無奈之舉,如果他和桑紅袖發生正面衝突,桑紅袖撒手不管公司的業務,那麼蘇樂必將陷入困境。這段時間他和桑紅袖之間的合作還算融洽,他對桑紅袖也表現得極爲尊重,可這並不代表着他能夠完全信任桑紅袖。現在的隱忍和退讓,無非是想穩住陣腳,抱住蘇家的家業。
桑紅袖想必也明白這一點,所以桑紅袖一定對自己抱有戒心。
蘇樂道:“姐,瑞馳的情況不太好。”
蘇明月道:“你是不是決定出手瑞馳了?”
蘇樂道:“沒有,我不會賣瑞馳!”
“爲什麼?瑞馳已經虧損得很嚴重,如果留下會是一個沉重的包袱,其實我在瑞馳的時候就已經提出過要將瑞馳的生產技術部門剝離出來,將這方面的業務轉讓出去,那時候應該還可以賣個不錯的價格,現在再賣,只怕很難獲得一個理想的價位了。”
蘇樂道:“我不賣瑞馳的原因只有一個,爸說過,家裡有兩樣產業絕不能賣,一是隆基,一是瑞馳!姐,您要是休息夠了,回申海來幫我好不好?”
蘇明月道:“其實我幫不了你什麼,就算回去也只能幫倒忙!”在蘇明月心裡,她認爲自己能夠給予蘇樂的幫助只有關心。
申寧渠開閘放水的事情被定義爲一場故意破壞水利設施的行爲,施工方因爲監管不力,已經有多人被拘,到目前爲止並沒有發現任何的人員傷亡,警方抵達現場的時候,那幫參與地下賽車的人員早已逃之夭夭,並無一人落網,蘇樂在得到這一消息之後也放下心來,至少短時間內麻煩不會牽扯到他們的身上,至於蘇明珠的那輛保時捷,蘇樂也想好了應對方法,只說車輛被盜,跟蘇明珠打了個招呼讓她儘快去報案。
馬橋的那輛賽車本來就是非法改裝,加上本來的車主就不是他,就算查到他身上,也不會有什麼問題。清晨,馬橋和徐正英臨走之前又和蘇樂統一了口徑,這是爲了避免被警方調查時遇到麻煩。
蘇樂開着自己的白色路虎前往大巷口,途中陳夕就打來了電話,說何春媚已經到了,正在辦公室等着他呢。蘇樂原本就快到大巷口了,可聽說何春媚去找自己,索性在途中吃了早點,然後才慢慢悠悠來到辦公處,讓何春媚多等了自己近半個小時。
走入辦公室的時候,發現何春媚不在,卻是被陳夕陪着參觀大巷口去了,蘇樂暗罵陳夕多事,這邊是自己全權負責,桑紅袖雖然請何春媚當隆基的副總,可這邊的事情跟她沒有任何關係,她跑到這裡來幹什麼?難道這女人又想踩過界?蘇樂暗忖,如果何春媚膽敢幹涉自己這邊的事情,肯定不會給她任何的好臉色。
蘇樂也沒有去找何春媚,陳夕願意陪着她溜達,只管去溜達,老子纔沒工夫陪你。
滿祥瑞看到蘇樂過來,向他笑了笑道:“你今兒可遲到了。
蘇樂道:“昨晚睡得太晚,今兒有點乏,差點沒能從牀上爬起來。”他察覺到王福生不在,問道:“福生呢?”
滿祥瑞道:“蘇樂,福生一早乘火車去京城了,他讓我給你說一聲,等到了京城再給你電話。”
蘇樂這纔想起讓王福生前往京城去給桑老看病的事兒,不由得拍了拍額頭,自己這兩天都被層出不窮的事情搞糊塗了,明明是自己讓王福生過去的,居然自己把這茬兒給忘了,想起王福生沒有單獨出過遠門,蘇樂又問了一句,原來王福生也不是自己過去的,明龍讓羅虎陪着他一起過去,王福生老實憨厚,這樣的性子容易在社會上吃虧,所以明龍讓羅虎同去,彼此也能有個照應。
蘇樂問明瞭車次,以及抵達時間,然後給桑紅袖發了個信息,讓她派人去接王福生一行。
滿祥瑞本來還想跟蘇樂談談美食大賽的事情,可剛剛開口,陳夕就陪着何春媚回來了,於是他只能停下說話,將辦公室留給了蘇樂和何春媚。
何春媚今天的心情看來不錯,眼角帶着明顯的笑意:“蘇總,陳夕剛剛帶我在大巷口裡轉了轉,你們烹飪大賽的準備工作做得很出色啊!”
蘇樂道:“別撿好聽的說,多提點寶貴意見,趁着大賽還沒開始,我們還有改進的時間。”
何春媚道:“在烹飪方面我是個外行,所以只能看個熱鬧,你讓我提意見,我可提不出來。”
蘇樂看到陳夕仍然站在那裡,故意道:“陳夕,趕緊去給何副總倒茶!”
何春媚笑道:“不了,我回頭還得去瑞馳開會,只是過來和蘇總打個招呼,順便跟蘇總說一聲,目前對咱們瑞馳生產設計部門表示出興趣的已經超過五家,都很有實力,給出的條件也很優厚,您是不是先過目一下?”
蘇樂道:“誰說我要賣瑞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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