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豐不禁好奇地問道:“陳將軍有什麼軍事行動嗎?”隨即又一拍自己的腦袋,訕訕笑着說:“這事好像我不應該問啊!”
陳平倒是沒怎麼意,很大度地一擺手說道:“無防!說來也慚愧,昨天兄弟之所以能脫身,全靠我的副旅長帶領一營兄弟拼死阻擊,不過他們也全部殉國。
不久前一名附近的村民前來報告說,日軍甚至殘忍地砍下了我那副旅長的頭,今晚還準備藉此慶祝他們的勝利。所以我挑選了一批精銳,準備趁夜偷襲他們的軍營,順便奪回我那兄弟的遺體。”
楊豐忽然覺得有些不對,這一路上連個人『毛』都沒見着,那個村民是從哪兒冒出來的?
他看了看陳平說道:“能讓我見見那個村民嗎?對這樣的愛國志士應該獎勵一下,我這裡還有些銀元,他應該很需要。”
陳平隨手叫過陳宏,讓他去帶人,然後笑着對楊豐說:“楊兄弟是懷疑他吧?我也調查過,我的部下里有個士兵就是本地的,據他所說這人是一個貨郎,應該不是日本人。另外他還受了槍傷,若是漢『奸』肯定不會這麼賣命。”
楊豐見他已經識破了自己的心思,便嘿嘿笑了一下,然後對歐陽茜說:“會日語嗎?”
“殺手組織的總部就大阪。”歐陽茜微笑着回答道。
楊豐一愣,隨後笑着趴她耳邊說了幾句話。
很快陳宏就把那傢伙帶了過來,瓜皮帽,老式粗布對襟褂,胸前鼓鼓的應該還纏着繃帶,黑黑的滿是皺紋的老臉,完全就是一個普通的老農,這一下就連楊豐都覺得自己多疑了。
楊豐趕緊掏出自己從古董店買的二十多塊銀元,走過去遞給他,然後很客氣地說道:“老先生,謝謝你身受重傷還不忘國家,一點小小心意,還望笑納。”
這傢伙立刻『露』出驚喜的表情,然後有些靦腆地推辭着,正這時突然有人後面拍了一下他的肩膀。他趕緊回過頭,出現眼前的是一副溫柔美麗的笑臉。
“空尼奇瓦!”歐陽茜像一個日本家庭主『婦』迎接丈夫下班一樣,深鞠一躬說道。
這傢伙立刻下意識地臉一板,微一彎腰,剛想說話,立刻反應過來隨即倒吸一口冷氣。他緊接着毫不猶豫地轉頭一拳打楊豐那一副『奸』笑的臉上,猛地將他打倒地,然後直衝向大門。
然而就他打倒楊豐的同時,原本鞠躬的歐陽茜猛地躍起,屈起膝蓋狠狠地撞了他的後背上。
這傢伙立刻慘叫一聲趴了地上,緊跟着就被歐陽茜一記手刀砍了脖子上,一聲不吭地昏了過去。
“你他媽的真會找人欺負,就看老子不能打是不是?”楊豐欲哭無淚地『摸』着被打腫了的腮幫子,狠狠踢了他一腳,然後可憐巴巴地對一旁憋着笑幫歐陽茜給他上『藥』的秦月說道:“小月月,你楊哥哥不會毀容哈?”
“你臉皮那麼厚,子彈都不一定能打透,挨一拳算什麼!”秦月板着臉狠狠用手中的綿球按了一下他臉上的紅腫。
“你,寵物!你怎麼就沒有點身爲寵物的榮譽感?眼看我捱打也不過來幫忙。”楊豐沒敢再惹她,轉頭對着幸災樂禍的阿茲貓喊道。
“喵!”阿茲貓很無辜地懶洋洋叫了一聲。
陳平看着已經被隨後上去的士兵們捆綁起來的日本間諜,非常歉意地對楊豐說道:“這次要不是楊先生機智,我們準備前去偷襲的兄弟們恐怕就有去無回了。”
“應該沒這麼簡單,”楊豐『摸』着下巴,『奸』詐地說:“如果是我,花這麼大力氣肯定不會就這麼點要求,就連他媽王佐斷臂的招都使上了,難道就爲了你的一支小分隊。”
“你的意思是?”陳平也開始懷疑起來。
“抓緊弄醒這小子,什麼辣椒水,老虎凳都用上,說不定有意外收穫。”楊豐陰險地說道。
陳平輕輕一搖頭說:“我們哪有這些刑具!而且這些日本間諜通常都極其頑固,很難讓他們開口。”
“我來吧!”一旁的歐陽茜突然說道。
“你?”陳平有些驚訝地看着她。
“對,讓小茜來,折騰男人她比你們有招。”楊豐一想到她那切片的創意就不由一縮脖子。
歐陽茜說完就回車上拿回了她那愛馬仕的女包,然後叫過兩名士兵把那可憐的傢伙拖進了旁邊一間空房。
陳平趕緊把楊豐請進了正屋。秦月好奇地跑了過去,趴窗口看她歐陽姐姐怎麼審問那個日本間諜。
“回來,兒童不宜啊!”楊豐朝她喊道。
小丫頭回頭瞪了她一眼,然後繼續轉過頭看着,結果沒過幾分鐘就臉『色』蒼白地回到屋裡,一言不發地站那兒。
“看到什麼了?”楊豐端着茶水好奇地問。看上去不像有什麼限制級的內容,而且也沒聽到慘叫。
“太不可思議了,歐陽姐姐只是給他喝了一點『藥』水,那傢伙就什麼都說了,只是神情看上去就像傻子。”秦月心有餘悸地說。
楊豐一口水差點噴出去,他趕緊問道:“都招了些什麼?”
“她們都一直用日語說話,我日語只是懂一點,好像日軍還有一路趁機來偷襲咱們。”小丫頭說道。
楊豐不由和陳平對視了一眼,兩人也都猜到了這種可能。
過了一會兒,歐陽茜從外面走了進來,隨手還帶來了一張楊豐從谷歌上下載並複製紙上的這一帶的衛星地圖。
“這傢伙把我們的精銳誘騙出去之後,日軍的主力會從南面這條山谷迂迴過來,突襲我們剩餘的部隊,然後轉回頭和留守軍營的人夾擊我們派出的分隊。”她非常迅速地說道。
“這是什麼?”陳平看着衛星地圖,一臉震驚地問。
“地圖,你不用問別的,知道這一點就行。這應該是我們所的位置,這是日軍的軍營。”楊豐指着圖上的兩個地方說道,他來時早就確定了位置。
“這是日軍前來的路線。”歐陽茜指着一條山谷說道。
“這是什麼?”陳平很聰明,他一眼就明白圖上這些『色』彩都意味着什麼,他指的是山谷中部一片發白的地方。
“應該是峽谷懸崖吧!你這兒不是有當地的嗎?叫過來問問。”楊豐也不是很確定。
“應該是一處懸崖。”那傢伙是一個十七八歲的半大小子,看來還沒從自己日本間諜的陰影中走出來,有些惶恐地看着陳平說道。
楊豐隨手掏出一把銀元塞給他:“拿去隨便花。”
這就行了,這比什麼安撫的語言都管用,這小子立刻鎮定下來。“是一處懸崖。”他肯定地說道:“有一里路長,而且兩面都是峭壁,只有中間十幾步寬的平地,入口處還有一塊從上面掉下來的大石頭堵着。”
“如果石頭上架一挺重機槍,那地方誰也過不去。”他又補充道。
楊豐不由和陳平對視了一下,然後同時很默契地點了點頭。“關門打狗。”楊豐陰險地說道。
“立刻傳令,所有作戰人員集合。”陳平立刻對一旁的陳宏說道。
“叫幾個人幫我把車卸下來,東西找個空房子先放着。等會兒我也去湊湊熱鬧。”楊豐接着說道。
歐陽茜開着車,楊豐抱着一挺捷克式,嘴裡嚼着口香糖,把身子探出天窗外面,帶着夜視儀看着一旁匆忙行軍的士兵們,很有一種顧盼自雄的感覺。
“兄弟們!”此情此境他感覺應該整兩句,可惜肚子裡沒貨,想了半天把三『毛』從軍記裡的話整了出來:“我們要以無數五名的華盛頓,造就一個有名的華盛頓,要以無數無名的嶽武穆,造就一箇中華民族的嶽武穆。”
一看周圍沒反應,不由一下子泄了氣,隨口說道:“回去一人發兩塊糖塊。”
四周頓時一片歡呼聲。
其實這此行動並不輕鬆,陳平的部下還有三千有戰鬥力的士兵,日軍是一個聯隊,不過傷亡也肯定不小,但至少還得有兩千人。除去留守的,差不多能夠出動一千五百人,也就是二比一,但加上火力差距,雙方實力相當,但日軍素質肯定要強得多。
“陳旅長,你說如果我們不知道他們的計劃,但也沒有去偷襲,那麼日軍會怎麼辦?”他忽然縮進去問副駕駛上的陳平。
“他們會直接攻擊我們的軍營,仗打得太順了,一個大隊就敢攆我們一個師,他們一個半大隊還會乎我這半個旅?”陳平不由苦澀地說。
“倒也是啊!兩萬人就能把三十萬東北軍攆出老家,一個師團橫掃山西,說到底人家有底氣。”楊豐毫不客氣地說。
“裝備落後,士兵素質低下,軍官不用說,全是日本人的徒子徒孫,而且天天內戰,怎麼能不敗了?”看來這陳平也是個有自己思想的。
“這話對,看看人家日本人,從大清朝就開始預備這一天了,要不然誰會好心那麼心力地培養中國留學生,就連你們校長不都是日本人的徒弟嗎?而且還是個野雞大學的。”楊豐說道。
“我不是黃埔的。”過了一會兒,陳平纔有些鬱郁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