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皇甫辰風彎脣,眉毛一挑,眸光興味盎然,又逼人而來:“真的?”他低聲問道,輕柔的聲音裡帶了一絲陰森。
席容只覺得脊背透涼,雙目還是狠狠地瞪着他。
只見他一手撫觸上她的面容,見她眸中閃過一絲怨惱和厭惡,他不禁瞳孔微縮,手勁放狠,無視她小聲呼痛,臉龐湊近她的。
席容看着眼前越來越大絕美無瑕的臉龐,心中有些慌亂,無奈下巴被鉗制,根本無法動彈,當他的脣貼到自己的脣瓣,她身軀僵滯,可是這一次,他並不像剛纔那般狂放地想要放肆,只是很溫柔地吮吻着,將她紅脣上的血液舔舐乾淨,然後一隻手摟緊她的腰身,近乎呢喃地道:“你是我的。”
“我……”席容剛想出口反駁,卻被他一手點住了脣。
“噓……不要說話。”他搖頭,目光不離她飄着淡淡紅霞的殊麗容顏,自言自語地道:“粉面含嬌,緋紅淡淡,羞澀點點,你害羞?”
“……”她根本說不了話,她不是害羞,而是怒氣中摻雜了一絲失措,只是看着他徑自沉淪的模樣,只覺得全身雞皮疙瘩都豎起來了。這個男人,到底在想什麼?
驀地,他眸光一暗,似乎若有所思,沉默許久纔看他恢復了,只是冷麪眉梢掛上了淡淡的悵然:“還君明珠雙淚垂,恨不相逢未嫁時。”原來,有些事情真的很無奈。
“……”她可沒有這種感覺,只是想着該如何脫身呢?心中不禁嘆了一口氣,再環視了一眼這山谷裡的溫潤初春,心中驀地萌生了一計。
他還是沉默,眉頭微微蹙起,閃爍不定的眸子泛着冷光,淡淡地流溢着他此刻的晦澀心情。
席容看着他蹙眉,好似能夠感受到他的決定與自己有關,她並不想和他有過多的牽扯。往事歷歷在目,她對他的印象也從未有過好轉。
“餓了嗎?”皇甫辰風突然問道,語氣輕緩,好似想通了某事而顯得十分開心。
他突如其來的溫柔讓她不禁一愣,“什麼?”微微一頓,隨即柔順地點點頭,心中卻在算計,雖然不懂他爲何轉變的那麼快,但是這一點她並不關心,或許那是因爲在她的心中,他便是這麼一個反覆無常的男人!心心念念想着怎麼離開,他對她越溫柔越好,最好能夠放鬆了戒心。
“那就吃飯吧!”皇甫辰風輕聲道。
“吃飯?”席容一愣,目光瞟去,看到溼漉漉的竹筒在火焰的炙烤下已經呈現了黃黑色,但是散發在空中的香氣卻更是誘人,裡面煮的是飯?她真的餓了,嚥了咽口水,哪怕知道那只是白米飯,空氣中飄散的香氣也夠她垂涎三尺。
皇甫辰風看到她饞涎的模樣,不禁失笑,淡淡的溫和,沒了她印象中的陰鷙,不禁讓她微微一愣。
怔忪間,他已經撬開了竹筒,將它遞到她的手中:“小心燙。”
“嗯。”席容點點頭,竹筒已經包了一層厚厚的大樹葉,掌心只有殘餘的溫和傳來,嚐了一口,竹筒裡的飯口味清香爽口,香甜中帶有清新的竹味,不禁讓人心曠神怡,心中如是想着,口中也不吝嗇地誇讚道:“真好吃,沒想到你還有這等閒暇逸趣。”再看他,好似與往昔有些不同,眼前的他怡然自得,眉梢還掛着幾分愜意,舒展的眉目清秀俊郎,也少了那份妖魅之氣。
這男人變得還真快,前前後後,瞬目之間,好似根本就不是同一個人一樣,還記得初見的時候,她真是以爲他只是玩世不恭的花花公子,那曾想……
皇甫辰風卸下心底那份狂情,這一刻,才該是他最安逸的時候,這個地方,本就是他卸下心防的休憩之地。
擡眼掠過那個女子,不知道何時,也幻想過,一生一世一雙人的日子,若是她心屬他,若是情愫和諧,那麼此刻該是最美好且完美的時刻。
然而,一切都不過是他的幻想罷了。
#############
山路幾日,雖然條件疏漏,但是席容也算習慣,這裡和綿遠山很像,環境優雅,山清水秀,難得在蕭瑟冬日裡,還能保持着這份盎然生機,溼潤獨有的氣候,蒼翠碧綠可見。
這些天她發現皇甫辰風並不防她,隨着她四處逛蕩,好似根本不怕她私自潛逃了。
心底一面擔憂着孩子的下落,另一方面,也掛懷着夫君,若是他發現自己失蹤在昭王府裡,定然會亂了陣腳。
她必須要早點離開這裡,早日回到他的身邊。
四處探看了一下,這才發現出路的地方隔了一條寬闊的溝壑,懸崖峭壁,底下的深淵黑漆漆的一片不見底,如此一來,沒有武功的人根本難以過去,那麼,即使她想要離開,就算擺脫了皇甫辰風,也是難以越過這片溝壑。
難怪他對她那麼放心,不過他失算了,幸虧當初在小築的時候,她的輕功已有成就,只是看着偌寬闊的溝壑,心底不免還是有些擔心。
又是一聲嘆息。
驀地,後來傳來輕諧的聲音:“這已經是你第二十一次嘆息了。”
席容回頭,絲毫不意外地看到一張帶淡淡嘲謔的無瑕俊臉,“你到底要將我困在這裡多久?”
然而皇甫辰風似乎並不打算回答這個問題:“你猜?”這些日子,似乎逗弄她成了他日常的開心源頭。
他有些痞賴的模樣讓她有些生氣,知道得不到答案,她乾脆側頭與他擦肩而過,“我餓了,要去找些野果來吃。”
他也隨着她轉過頭去:“你就這麼不想看到我?”淡然的語氣終於有了微微的起伏,似乎帶了一絲無奈,摻雜了一抹複雜。
席容點點頭,絲毫不掩飾厭惡的情緒,“是。”
皇甫辰風瞳眸一縮,聲音有些冷:“那就要恭喜你,可以清淨兩天了。”
這時,席容不禁回頭看他,掩飾了心底的驚喜:“什麼?你要去哪裡?”緊張之餘,聲音裡微帶了一絲驚慌,但是真正說起來,這片山谷寂靜無人,她討厭且害怕他的存在,卻也在夜晚萬籟俱寂之時覺得他的存在讓她踏實,此刻聽到他就要離開了,心底也不由自主地萌生了一絲不安。
“怎麼,捨不得?”他抓住她眸底一閃而逝的慌亂,不禁謔聲道,那笑容很是刺目。
席容側頭:“沒有,你離開,我高興還來不及呢。或許我還可以乘機逃跑呢!”她有些賭氣地說道,心底的那種不安,只是對於一個人待在陌生山林裡的恐懼呢,她必須堅強,她不想,也不能依附着生存。
皇甫辰風不以爲然地笑笑,回頭看了一眼那道深溝寬壑,“不要說我沒警告你,這片山谷四面環山,除了這一片出路,其他三面都是綿延萬里的荒山野地,狂蟒巨獸出沒的地方。”
“這話你已經說過了。”席容背對着他,就要往竹屋方向回去。
“真的不害怕?”他聲音微揚,眼底隱約閃動的關心不容置疑。
只是她看不到,依然將他的話當成一種調侃,“不害怕,也不用你擔心。”腳步不停。
皇甫辰風眸子深了深,“那你就好好照顧自己吧。”
?Y,N 席容不語,也不回頭。
皇甫辰風看着她消失的背影,眉頭微蹙,頓了頓,轉頭縱身飛到懸崖另一側。
席容這纔回頭,遠遠地看着他消失,而她也飛快地跑回了竹屋,只希望能夠想到辦法乘着他不在的時候離開!
回到了竹屋前,席容輕吐了一口氣,看到屋前堆積一地的竹筒子,她的腳步一頓,有些疑惑,之前並沒有注意到它們的存在,想來是後來才劈了堆放在這裡的。
還未進竹屋,便聽得裡面有動靜,心中一驚,難道他又在耍她?故意說要離開幾日,卻又趕在她之前回來了?不大可能,如果真是如此,他不會笨到弄出那麼大的聲音,或許只是想嚇嚇她,反正那男人的心思,她也沒有猜透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