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花劫

警覺到一陣躁動殺氣撲面而來,百花深處仙門之上怒放的萬壽菊與秋海棠驟然收了笑臉,轉過頭去,萬株齊發,向仙門內噴放出濃濃的金色警煙後快速縮進仙門上蔓引株連的古藤中。株株古藤即刻盤根錯節滋長起來,緊緊鎖住了仙門。

待那團火紅的殺氣慢慢散盡,只見莫天禪身邊立着一身赤衣金甲,眉心一點彤彤金丹,手提一杆金盤紅鱗槍的白髮仙家,身前排列了九名銀色鎧甲天兵,胸甲之上皆鑲着一面逐日明鏡,赫赫炎炎。

其中一名日升輪轉天兵冷笑了一聲,“都說百花深處是四域中能力最弱的,此番算是見識了。連個戍仙都沒有,以爲這些花花草草就能攔我去路麼?”

說着使了個眼色與另八位日升輪轉天兵左右排開,疊做三層。胸前明鏡引了旭日之光,瞬間燃氣熊熊烈火噴射向仙門之上。那株株古藤暴發利刺萬仞而出,而方纔隱在其中的朵朵鮮花也突然張開血盆大口,噴出綠色毒煙,與古藤雙雙從烈火中竄出來,殺向日升輪轉天兵陣。

最下一層的三員天兵喚了聲,“變陣”,只留一人在正前方加大火焰抵擋着毒煙和古藤,其他人分成四人兩組,成梭形從兩側借力接龍至仙門下方,引流兩側火焰,瞬間將仙門之下化爲焦土。古藤與百花痛苦痙攣般扭動着連根向仙門後完好的土地退去。

九人收了仙法,居中之人上前一腳踹開仙門,回身道,“二位仙尊有請。”

驚寒和蜀錦正在萬竹林邊帶着雨文用午膳,看見漫天金煙,知有異變。不等上前看個明白,古藤與百花已一路抽搐着狼狽逃來,林中高聳的羅漢竹也紛紛移動至三人身前,交錯成羅漢陣, 供古藤與百花攀爬附身。

驚寒遠遠望見來者何人,讓蜀錦帶着雨文隨驚慌失措的侍仙回百花廳中暫避。自己一個飛天躍到羅漢陣前,冷峻道,“怎麼親家不像是來敘舊的,倒是像來興師問罪的!”

莫天禪故作憂鬱道,“哎,本尊是千不願、萬不願走這一趟啊。那駕鶴紫煙爐本是爲天帝分憂所制,怎料得倒是引禍於親家。若不是親眼所見,本尊如何能想到親家你一謙和恭順,居然會做出此等大逆不道之事!”

驚寒冷冷道,“大逆不道?比諸位私闖南疆,毀我仙門,還大逆不道麼?”

太陽星君在一旁舉起天命令牌,怒髮衝冠道,”大膽驚寒!盜取西王母神尊異稟仙魄,藏匿於幼子之身。此等狼子野心,人神共憤!今日我和平難星君便是奉天帝之命,前來廢了你幼子禍患之身,擒你夫婦二人回庭受過的!”

驚寒仰天大笑道,“你我雖交往甚少,但我清楚星君你可是習武之身,如何突然換了文曲星上身,編起故事來了?”

太陽星君呵斥道,“你少在這和我懲口舌之快!還不快束手就擒,交出你那逆子和異稟仙魄!”

驚寒決絕道,“太陽星君,你是被愛徒異稟失性連累,一同獲罪後,杯弓蛇影,草木皆兵了麼? ”

太陽星君面紅耳赤道,“休得胡言!”說着就要提槍而出。

莫天禪在一旁攔住,不陰不陽道,“何必動氣?這春山君是否有私藏岳母神尊的異稟仙魄,讓那孩子出來當面看過,不就一清二楚了?”說完又故作深情道,“親家,我也是萬分不願相信啊。你還是快些讓親家母帶了孩子出來與太陽星君看過,若無此事,我也好隨星君回稟了天帝,爲你洗脫冤屈啊。”

驚寒擡頭向近旁的蒲公英使了個眼色,那一團潔白絨頂上飛出幾株小傘,一路向百花廳中飛去。不一會兒,蜀錦神色嚴峻,牽着不諳世事的雨文,緩緩走了出來,站到驚寒身邊。

驚寒雙手用力按住雨文的肩膀,毅然道,“小兒已在此。尚不到韶年,才背過了醒春心訣,尚未傳授仙法。還請星君早些驗過,我們一家好回去繼續用膳。”說着低身慈愛道,“文兒,莫要怕。讓太陽星君看看你,一會兒爹孃就陪你回去。”

雨文認真點了點頭,道,“好的。不然娘做的尖堆就被搶光了。”

眼見着雨文走過羅漢陣,太陽星君二話不說,猛然挑槍而起,向雨文直直刺去。雨文驚恐萬分,哭喊着“爹,娘!”回身就要向回跑去。

蜀錦頃刻淚如雨下,飛身就要出陣,卻被驚寒一把拉住,“夫人莫急!星君這是以爲文兒真有異稟在身,要逼它出來。見無異,必收手。”

話音剛落,只見那紅鱗槍頭已一路向雨文背上扎去,雨文驚叫着回頭來看,突然周身迸發出巨大的圓形衝擊波,將差之毫釐的紅鱗槍大力彈開,一路退回太陽星君手中。

春山君和蜀錦毫無防備,完全被眼前這一幕驚得目瞪口呆。蜀錦雙手顫抖不止,緊緊拉扯着春山君的衣袖。對面的一行人也是驚得啞口無言,唯有莫天禪失聲呼號道,“這。。。。。。”

太陽星君厲聲道,“春山君!你現在還有什麼話說?”

春山君面色煞白,顫聲道,“四域之內,偶有異稟出現,本也不稀奇。這也不能說明小兒所帶,便是西王母所收異稟仙魄。以小兒這點愚鈍資質,必是很快會消散殆盡的。”

太陽星君高聲道,“笑話!你以爲隨便一個異稟仙資就能將我這金盤紅鱗槍原路斥回麼?”說着運氣動用了太陽真氣,唸了句,“旭日三升”將那紅鱗槍化出兩個分身,三杆同時向雨文咆哮而去。

雨文驚恐萬分的伸手去擋,莫天禪趁衆人的目光都集中在雨文身上,微微動了動手指,將藏在袖內的黑色屍蠅放了出來,隱在真氣之中一同飛向雨文。頃刻,雨文周身再次迸發出強勁衝擊波,與屍蠅相撞瞬間,忽然生成三股真氣——一股呈木樁狀周身燃燒着赤火將一杆紅鱗槍彈開摔在一側,一股呈沸騰熔岩將另一杆紅鱗槍分身融化,第三股呈粘土狀將紅鱗槍真身深陷其中。

太陽星君見狀收了仙法,怒吼道,“木火併生、水火相融、水土相合!這與當年西王母所收一一對應。本星君再也聽不得你狡辯!”說着加大了仙力,要衝破三股異稟仙魄的防禦,擒住雨文。

春山君見太陽星君並無收手之意,連忙出了羅漢陣,快速開合,一把將雨文抓如羅漢陣內。

莫天禪見狀,連忙也忙掄起辰昏杖幫太陽星君一同發力,二人合力刺破了異稟防禦。太陽星君集合了三柄紅鱗槍將這三道異稟仙魄困在其中,莫天禪連忙上前用瞬龍穿梭鏡將這些仙魄傳送回老君閣香爐中。

二人站定,莫天禪作無奈狀道,“親家,事已至此,你還是懸崖勒馬,快些將幼子交出來,隨我們迴天帝處認罪吧。”

驚寒憤怒得周身顫抖,死死抱住泣不成聲的雨文道,“我百花深處向來是四域之中最弱的,試問以我之力,如何能盜取西王母鎮守之仙魄!”

太陽星君正義凜然道,“不可強奪,你便暗取。來之前我與平難星君和天帝提審了崑崙山當年負責遣送鮮知遺物的侍仙。你將仙魄藏於地母鮮知遺物中帶回南疆,證據確鑿!平難星君在天庭之上還爲你辯解,如今看來,可是人贓俱獲!”言罷,不由分說便舉起紅鱗槍直搗黃龍而去,“快快交出逆子!”

驚寒心中已知此番是有備而來,若真的跟他們回了天庭,必定百口莫辯;更知自己遠不是太陽星君對手,一把將雨文交到蜀錦手中,悲愴一笑道“文兒就交給你了!我們不能再失去他一回!”

蜀錦已是涕淚滂沱,緊緊抓住驚寒的手道,“夫君,來世願再化仙草,倚君而生!”說完抱住雨文一路向招搖山上奔去。日升輪轉天兵見狀,一路追去。

驚寒吼了句“春歸德澤,萬物生輝!”向百花深處全境放射出鴻蒙初闢般真氣。頃刻之間天昏地暗,萬丈藤陣與羅漢陣裡應外合,任他紅鱗槍破陣而來,劈竹斷藤,層層潰敗,卻又層層重生。境內萬物從條瞋膽,疊影怒魄,或飛木可以折輪,乍低枝而掃跡。

太陽星君被這萬千奇花異草黑雲壓城,輪番攻擊,用“旭日三升”分身出千萬支紅鱗槍四下纏鬥,怒斥道,“竟然使出木系極品仙法,我到要看看你驚寒的仙力能支撐多久!”說着源源不斷加大仙力,咆哮一聲“金光萬丈!”一道奪目光柱如金龍遊走,衝破雲霄,破了驚寒的仙陣,將萬千花草頃刻烹烤的痛不欲生,幾近枯萎。

春山君眼見着境內生靈爲自己傾情綻放,無畏無怨,含淚向招搖山上望去,卻已看不見蜀錦的身影。春寒轉而輸送仙力於境內萬物,幫他們延續生命。萬千生靈震顫着,苦苦哀求春山君收手,春山君卻依舊發力,輕聲道“南疆萬年基業,怎可因我驚寒一己私慾,毀於一旦!”

太陽星君見春山君仙力大減,趁機調轉了萬千槍頭,穿過陣去,一路向招搖山上飛去。春山君見狀飛身追去,絕望地念了句,“立身磐石!”頃刻間萬千松枝從春山君骨血中穿透而出,形成遮天蔽日的屏障擋住紅鱗槍的去路。紅鱗槍不依不撓,輪番攻擊,不一會兒便將那萬千松枝一一斬斷。這驚寒骨血所生的松枝,每折一根,驚寒的身體便應聲斷裂一截。

太陽星君見此慘烈,叫喊道,“春山君!莫在負隅頑抗、枉送性命!”

春山君口中冒出汩汩鮮血,冷笑了一聲道,“小兒無罪!”言畢仙力也已耗盡,萬千紅鱗槍頃時如萬箭齊發穿透驚寒全身,驚寒再也支撐不住,應聲倒下。太陽星君被這悲壯一幕深深震撼,連忙收了紅鱗,上前查看。走近卻發現驚寒仙魄已化爲一抹青煙,順着身下大地鑽入百花深處萬物之中,不見蹤跡。太陽星君嘆了口氣道,“春山君,你這又是何必!”

招搖山上,蜀錦正抱着雨文奪命狂奔,突然聽見百花深處鳥飛不下,獸鋌亡羣,滿山的樹木枯萎殆盡,繁花四散飄零。懷中的雨文向山下望去,哭喊着,“爹!爹不見了!”

蜀錦淚如泉涌,緊緊護住雨文的頭道,“文兒乖,孃親還在!我們馬上就到。”

蜀錦看見忘江巖已是近在眼前,振身向前,腳底生出一匹江山如畫繡卷不斷向前延伸着,欲踏着這繡捲到山的另一邊去。誰知剛出了巖邊不遠,繡卷之上突然金光萬道,將前方的繡卷灼燒起來,阻擋了蜀錦的去路。

蜀錦慌忙回頭看去,原來那些日升輪轉天兵已經遠遠起了傘陣,取下胸前明鏡聚合了所有日光成烈火襲來。莫天禪氣喘吁吁道,“親家母,還是快些回來吧。不然你和幼子都要隕命啊。”

蜀錦內心頃刻崩塌,泣不成聲道,“親家在上!文兒身上的異稟仙魄已被收歸,此刻不過是稚子凡胎。夫君已爲了他命歸百花,親家你便再救這孩子一回吧。”

莫天禪假意流淚道,“親家母,我與這孩子有緣,自然會在天帝面前爲他求情的。你且先帶着孩子回來。”

蜀錦已是孤立無援,只得向忘江巖邊踏回去。莫天禪讓天兵收了仙法,天兵聽從卻不肯撤退,分在兩側鎮守。蜀錦快到巖邊,見莫天禪伸手過來,連忙將雨文遞了過去。莫天禪見雨文已到手,眼中露出兇狠的目光,突然喚了一聲,“哎呀,親家母,不可啊!”

兩側天兵聞此言,當是蜀錦突然使詐要逃跑,猛地合力將緩緩待滅的火苗噌噌長了起來,蜀錦仙力被阻斷,腳下一空,瞬間墜落而下。莫天禪假意上前去抓了一把,輪空而回。蜀錦驚恐得一路跌落下去,悽慘喚了聲,“文兒!”不見了蹤影。

站在莫天禪身後的雨文發瘋似地奔到崖邊,痛不欲生的呼喊着,“娘!娘!”昏厥了過去。

莫天禪假裝抹淚,對天兵道,“你們這是作何!親家母並無攻擊類仙法,傷不了我啊。”

衆天兵聽聞此,連忙上了巖拱手道,“星君贖罪!方纔還以爲。。。。。。”

此時太陽星君也已趕到崖邊。莫天禪斜睨到,倆忙一邊抹淚,一邊抱起雨文擡頭道,“罷了,逝者如斯。這孩子,如今已是無父無母,又不曾習仙法,將來只怕是前途未卜。天禪跪求星君,就放這孩子一條活路吧。”

太陽星君眉頭緊鎖道,“哎!方纔春山君護子心切,不惜化骨血於勁鬆磐石阻我去路。同爲人父母,情何以堪?這孩子如今已是異稟離身,只是爲了萬全,還是帶回天庭,由天帝和西王母親自發落吧。”

莫天禪抱起昏迷不醒的雨文,行禮道,“多謝星君仁厚!”

四面楚歌青狐裘混沌九州及笈風雲萬仞銀蟾駕鶴紫煙爐破繭而出空留玉鏡照黟山一輪千古廣寒深陰差陽錯各懷鬼胎天劫難逃幽都成盟及笈風雲陰陽生蝶重歸羲和天地鉅變廣寒散記 嫣然梨花雨未銘一點螢探傷 三人心殤彌天心法女媧墓西域武聖大典畫中有話一寸相思一寸灰鋌而走險鐵筆雲春望祈福會隱元君初探女兒心酆都玄冥莫鳶生情破繭而出反虛爲實及笈風雲畫中有話夜鬼索魂忘川執考西域武聖大典刨根問底崑崙定乾坤天律初揭——雙生天庭志萬仞銀蟾中秋屠戮夜一別枉生青狐裘智破冰山劫莫鳶生情死亡谷天劫樹欲靜而風不止你知我知含煙湖知一寸相思一寸灰畫中有話鳴沙月牙誤入百花深處戰神惜別兩處心傷偷來浮生春望祈福會莫鳶請纓火渠對決小蝶歸寧瑤池收徒地府陰火文家有女初長成四海戰神六部豐衣節忘江巖隔世重逢西域武聖大典大亂初平朱厭太常晴雨樓聽書——大鬧晴雨樓雙星伴月通明盛宴雨血風毛忘江巖隔世重逢荷風池前訴衷腸衝冠一怒爲螣蛇問玉探蝶風暖仙源裡紫煙龍鬚紫癤胎記紫癤胎記素練天火大鬧婚典酆都玄冥血戰西域打虎牢龍青狐裘一寸相思一寸灰大亂初平玄石禍根嗜血丹心白萍歸夢萬仞銀蟾地府陰火玄石禍根一餅勾銷圍火醉酒陰差陽錯天律初揭——雙生天庭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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