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着三千人,卡提內一肚子心事的到了皮拉烏。離開馬爾堡兩天後,卡提內纔想到自己應該找人看住那個草包小舅子,結果現在得到的消息是人跑了。知道紙包不住火的卡提內,正揣測着華倫可能的反應,在紐倫堡時,華倫拔槍殺人時的樣子,不斷出現在卡提內的腦海中。
“那個該死的小子,讓我抓到你,我不會管你是誰!真是該死的!”卡提內在心中大罵着,自己在紐倫堡的時候對華倫的態度曾經有過動搖,現在這件事不知道會不會引起華倫對自己忠誠的懷疑。早知道應該像肖爾茨一樣,找個普通人家的女人,老老實實、平安無事。
皮拉烏小城不過纔剛剛開始發展,一萬多人的人口,有一半是新進的移民,德意志人、法蘭西人、英格蘭人、蘇格蘭人都有,這些人很難說對但澤伯爵華倫,或者說西普魯士自治聯盟能有多少向心力。
帶兵堵住城門,卡提內看着皮拉烏中世紀式的城牆,一堆鋸齒上是四四方方的塔樓,一面黑色雙頭鷹大旗正在風中飄着。對着那面旗幟看了半天后,皺着眉頭的卡提內吸了口涼氣,黑色雙頭鷹旗上有個盾牌的圖案,這說明這不是但澤的軍旗,而是東普魯士王國的紋章,東普魯士人已經進駐到皮拉烏了。
“該死的!混蛋!”卡提內瞬間爆發起來,揮着兩手卻無處着力,最後只能用力在自己的大腿上狠狠拍了兩下,這下子自己沒一點掩飾的可能了。
“書記官,馬上給華倫大人寫信,皮拉烏已經被東普魯士佔領,卡提內正領兵屯駐城下,請求指示!”卡提內沒有奈何的吩咐到,現在只能等待華倫的指示了,希望他不會因爲這個壞消息而發怒。
此時的華倫正在格魯瓊茲城中,這次被華倫俘虜的波蘭人有三千人,其中有五十名貴族。華倫一改過去的大度,這次按照慣例,波蘭貴族需要按照等級交付贖金換取自由,而那些被俘的普通波蘭農奴則全部被華倫扣押了。現在華倫需要一條從格魯瓊茲到特切夫的標準公路,以改變目前各路段質量不一的狀況,這些波蘭俘虜將成爲廉價的築路工人。
從小艾迪斯拉斯公爵好戰的表現來看,這個鄰居不會像他的叔叔那樣對但澤保持友好,華倫只能最大限度的來削弱託倫的實力,也期望在波蘭貴族中製造不滿,只有讓那些波蘭貴族的切身理由受到損失,那些波蘭貴族纔會對小艾迪斯拉斯公爵在服從的同時也積蓄不滿。
“得讓他們明白這是危險而且衝動不明智的主人,如果有機會我們得打的他們更痛!”簽署着一份份文件,華倫對辦公桌對面的維德馬赫說着。
經過這場戰鬥後,華倫決定讓維德馬赫帶兵在格魯瓊茲駐紮上一陣子,同時也讓在特切夫的部隊進行輪換,在格魯瓊茲城的防衛兵力必須保持在五千人。
一下子抽調出這麼多的部隊,維德馬赫很委婉的詢問華倫是不是要進行新一輪的徵兵,從華倫的表現來看,維德馬赫判斷,華倫是不是有把託倫城也攻下來的打算。
“沒必要徵兵,現有的兵力,守禦一方已經完全夠用,一旦發生大規模的戰鬥,我可以從其他地方調兵,士兵還是經過長期訓練的才行!”華倫頭也不擡的說,手中的鵝毛筆不斷的簽着名字。西普魯士城市自治議會送來了許多文件,這些文件只有華倫簽署後,才能成爲政令和法律條文,在整個西普魯士施行。
原來華倫並不是打算繼續用兵,這讓維德馬赫鬆了口氣,華倫爲了家園的講話,剛剛讓士兵們的心態得到改變,如果華倫主動發起對波蘭人進攻,很可能讓士兵們的心態再次發生改變。
“維德馬赫,經過這場戰鬥,士兵們的戰鬥力得到了檢驗,你把士兵們訓練的不錯!”低頭的華倫突然稱讚了維德馬赫一句,聽維德馬赫沒回答,華倫繼續說下去,“不過軍官們的能力需要再提高!你得掌握住軍官們的信息,有優秀的要培養,不稱職的就要堅決的撤換!”
點點頭的維德馬赫知道華倫還是對那一千士兵被波蘭擊潰耿耿於懷,也指出了自己的不足。
“是,我會盡快熟悉那些軍官!”維德馬赫比較敏感,對華倫的話重點在哪裡,馬上就做了解答。
“嗯!”點了下頭的華倫又補充了一句,“過去的有些習慣,該改掉的就改掉,別高高在上,要像牧師一樣,同他的羔羊在一起!”
華倫的形容讓維德馬赫楞了下,華倫這麼形容說明對這事的重視。高級軍官通常因爲地位的關係,很難同普通士兵和軍官有經常的接觸,華倫這句話是要打破這個慣例了,即使是高級軍官也必須同士兵和軍官打成一片。
看着還在低頭忙碌的華倫,維德馬赫突然發現華倫已經有了上位者的威嚴,同剛剛認識時的那個年輕人,已經有了很大的不同。那時維德馬赫感覺華倫不過也是個傭兵,而現在看,華倫應該是個經驗豐富的領兵者。
把厚厚的文件簽署完畢後,華倫揉着有點發澀的眼睛,又用力甩了手,鵝毛筆並不好用,可自來水筆還沒有適合的技術被髮明出來。
“有機會應該試着做蘸水筆,鵝毛筆實在太不好用!”發覺自己的心思太多後,華倫趕緊想正題,從現在發生的事情看,貝爾根王國之行短期又要泡湯,託倫這裡的事情還沒了,皮拉烏那裡又把東普魯士牽扯進來了。
經過了三天的休息,雖然華倫並沒有收到卡提內的信,但是華倫已經帶着迪姆趕往皮拉烏。在軍營的李斯特得到華倫的通知後,立刻集合華倫的近衛隊,然後輕裝出發了。
想要儘快趕往皮拉烏的華倫,絲毫沒想到在自己的領地內,除了那些容克貴族、農夫,還有新遷來的移民外,還有另外一羣人。
土匪,原本在華倫的印象中,應該是在西普魯士地區消失的一類人,比如霍爾克就曾經是個土匪,而且還是個很著名的土匪,而現在則成了華倫倚重的軍官。可是華倫似乎忘記了自己當初去紐倫堡時的遭遇,有些農夫偶爾會客串一下劫路強盜的角色。
華倫和迪姆兩人兩騎一路奔馳,除了必要的休息外一直在趕路,帶着大隊人馬的李斯特同華倫和迪姆之間的距離越拉越遠。
“侍衛官大人,我們同伯爵大人的距離越拉越遠了!”親衛隊中的軍官對着李斯特喊道。雖然也是輕裝上陣,但是人員的數量,讓隊伍的速度並不快。
苦着一張臉,李斯特咧了下嘴後,果斷的一揮手,“一小隊,脫離大隊,加快速度,其他人跟着我!”
得到命令的一支隊伍很快衝出去,並且逐漸拉開距離。看着遠去的士兵,李斯特的心中突然有點打鼓,這次好像是要發生點什麼,李斯特總感覺自己心慌。
“大人,我們休息一下吧!”跟在華倫的身後,迪姆提議要休息下。
摸了一下戰馬的脖頸,華倫向着四周看了看,“我們再向前趕趕,這樹林不太適合宿營!”
放慢了馬速後,華倫挺了下腰,幾天的顛簸讓腰部有點不舒服。
學着華倫也挺了下腰後,迪姆拿出水囊打開後喝了一口。
隨手拿出地圖,華倫向着上邊看了眼,如果沒跑錯方向,前邊能夠休息的村子還要走很遠,看來今天是要在野外宿營了。
“迪姆,我們的吃的還有多少?”華倫問了句,自己背囊裡的食物還可以吃上一天,不知道迪姆那裡有多少。
“應該能撐過一天!”迪姆馬上回答了一句。
華倫知道在下一個村莊裡需要進行補給了。但是當華倫和迪姆穿過小樹林後,華倫很不舒服的楞了下,就像是被精靈施了魔法,在樹林外居然有座村莊,雖然只有幾棟房子,但是確確實實是個村子。
“這該死的地圖!”看來重新對購買的地圖重新進行標註確實很重要。
華倫還沒說話,迪姆就先跑到村子裡吆喝起來,很快幾個農夫走了出來。
“這位是……”迪姆想介紹下華倫的身份。
“我們路過這裡能借宿一下嗎?”華倫把迪姆的話打斷了,沒讓迪姆說出自己的身份來。
聽到華倫的口氣,迪姆有點不解的看看華倫,但澤伯爵能在這個村子裡借宿,這些農夫是多麼榮幸。
爲首的農夫看看華倫,在馬上的這個年輕人雖然臉上笑眯眯的,但是眼睛中帶着一絲讓人看不透的感覺。
“這個人過去肯定不是農夫!”華倫也看着爲首的那個農夫,有過相同經歷的人總是有熟悉的感覺,雖然這農夫手中拿着草叉,但是在身上有着華倫所熟悉的血腥味。
“你好,我叫華倫,能借宿一宿嗎?”臉上洋溢着習慣的笑容,華倫再次說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