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消息!瑞典人戰敗了,新消息,諾爾德林根戰役,瑞典人大敗,一萬兩千多人戰死,霍恩元帥被俘,最新的消息!”窗外突然傳來一陣喊聲。
華倫和卡提內對視了一下後,馬上下樓。這時已經有類似報紙的東西,但是不是固定出版,插畫只有簡陋的木版畫,內容多是城市中的八卦消息。
“多少一份?”看着賣報的男人,華倫問道。
“三德納爾!”只要三個銅幣,價錢不算貴。
買了一份後,華倫在街上看起來,十天前,瑞典人在諾爾德林根大敗,這場失敗差不多是毀滅性的,瑞典人在神聖羅馬帝國的勢力幾乎被連根拔起。
“看來形勢又要有變化了!”最新的消息讓華倫思考了下,瑞典人戰敗,這以爲着德意志的新教諸侯和天主教諸侯會暫時和解,但是隨後的利益糾葛會更復雜。
“我得儘快回摩拉維亞了,得把領地經營好,現在得能夠自保才行,我可不想當個慘兮兮的領主!”想到這裡華倫又開始患得患失,索菲亞的態度是個問題,這少女究竟是不是恨自己呢?
告別了卡提內,華倫找到弗裡蒙德,兩個人開始在城內進行採購,制酒、榨油的設備,槍支生產的設備,這些都是華倫優先採購的,同時華倫還購置了足夠的食物,因爲要帶着這些東西上路,必須要僱傭一支傭兵隊伍才行。
索菲亞的領地來自她的外祖母柳克麗霞,位於摩拉維亞的科克布倫,屬於華倫斯坦的領地現在已經全部被沒收,赫美尼斯僅僅是個貴族的封號。
經過了忙碌的一天,同華倫熟悉的卡提內和迪姆都知道了華倫快要離開的消息,兩個人分別都開始了計較,華倫這個神奇的波西米亞貴族,讓兩個一直在自己圈子裡生活的人找到了新感覺。
“我不能再這樣了!”躺在自己的牀上,卡提內在對自己說,作爲城衛軍的隊長,卡提內發覺自己再沒有升遷的可能,作爲傭兵,自己沒有拉起一支隊伍的能力,總不能一個人投機的去當炮灰。
想着自己的過去,卡提內又假想着同華倫在一起的收益,那個神奇的貴族帶着一把神奇的手槍,還有充滿魅惑的商品,只是幾天的時間裡,華倫就發了大財,如果自己也能在其中分一杯羹有多好!
“找個漂亮的女人,一定要漂亮的女人!”卡提內對自己說,已經四十出頭的卡提內還是個單身,對於稍顯窮困的卡提內來說這是個不得不接受的結果。
同樣在牀上思考的迪姆正下着決心,這次迪姆拿定了自己的主意,無論海倫娜說什麼,自己一定要跟着華倫了,這個不歧視自己的貴族也許會給自己一個好出路,在紐倫堡這裡似乎已經沒什麼能讓自己留戀的了,當然除了海倫娜。
勞累了一天的華倫,用熱水正燙腳解乏的時候,有人來敲門。光着腳打開房門後,卡提內站在外邊。
“我的朋友,深夜來訪有何貴幹?”卡提內的表情似乎有點扭捏,這同他平日裡對華倫的態度有點不一樣。
“呃,哦,是這樣華倫,你最近是不是就要走了?我……”卡提內吞吞吐吐的,似乎有話不好意思說出來。
華倫的第一感覺是卡提內可能是來借錢的,同卡提內接觸久了,華倫知道卡提內雖然有額外的收入,但是單身的他不善理財,日子過得並不得意。
“結結巴巴的,這可不像你,還是乾脆點說吧!即使我不在紐倫堡這裡,我們也還是朋友的!”華倫大大方方的讓卡提內進來。
搖了搖頭,卡提內並不想進屋,用力咬了下牙後,把自己想說的話說了出來,“我還是在外邊說好,走的時候不會太難堪!”
卡提內這時說話有點怪,這讓華倫笑的儘量坦然些,找人借錢確實不太容易說出口。
“華倫,我想你一定缺少旅伴,而且作爲一個貴族你還缺少隨從,你看我可不可以……”卡提內支支吾吾的把想說的話說出來。
沒想到卡提內說的是這個,華倫一時不知道答應好還是不答應好,“卡提內你說的是真的?要知道跟着我不一定有你現在這麼安逸!”
“呵呵,華倫,按年齡我都可以做你父親了!太安逸了,人就變老了!”卡提內苦笑了下,“原本的農夫進城想發財,可最後成了傭兵,沒死在戰場上,可也只是在混日子,華倫,我不想這樣!”
卡提內說的時候,華倫悄悄的思考,卡提內這人成熟、油滑,是個非常老練的人,如果有他來當隨從,自己確實可以省許多心,但是僱傭隨從是要支付佣金的,不知道卡提內的要價是多少。
“卡提內,你是城衛軍的隊長,如果你成爲我的隨從,要有符合身份的佣金,我不知道你需要我支付多少?”華倫問卡提內。
“您能同意就好!薪水的問題暫時別管他,等你安排事情給我做之後再說!我這就先告辭了,明天我把手續辦完,然後來找你!”華倫的話讓卡提內說話的語速快了許多,行過鞠躬禮後,卡提內馬上走了。
旅館外一個小腦袋看過卡提內的背影,也趕緊上了樓,剛剛關上門的華倫又聽到敲門聲。
“這個卡提內怎麼又回來了!”心中正在疑問,打開門的華倫發現外邊站着的是迪姆。
“華倫大人,我姐姐同意了,但是你能提前支付三個月的薪水嗎?”迪姆一見到華倫就說了一串。
“可以,你的月薪是兩個古爾盾,我可以支付給你十個,多餘出的算作小費!”華倫沒提給海倫娜治病的費用,只是就事論事的說。
沒想到華倫答應的這麼幹脆,迪姆也鞠了一個躬,“謝謝華倫大人,欠你的錢,我以後一定會還給你的!”
說完,迪姆就跑了,急匆匆的孩子,讓華倫笑了下,“這個孩子,你給我當隨從,拿什麼還錢?難道說還要當兼職小偷?”
經過了一夜,清晨到來後,華倫和弗裡蒙德繼續在城內採購,下午以後,已經交割了手續的卡提內開始以隨從的身份陪着華倫,現在兩個人要到傭兵事務所,在那裡有傭兵代理人可以提供傭兵服務。
“啊,卡提內隊長!”臉上帶着一道長長的刀疤,傭兵代理人見到卡提內後,主動上前來打招呼。
城衛軍也是傭兵,不過因爲實力強大,才能同城市簽訂防禦協定,那些小規模的傭兵團只能接受臨時戰鬥契約或者是護衛任務。
“這位是華倫大人,他需要僱傭一支一百五十人的隊伍到摩拉維亞的科克布倫!”卡提內向傭兵代理人介紹華倫,又把華倫的要求說了下。
“很樂意爲您效勞,大人!讓我看一下在城裡註冊的傭兵團!”傭兵代理人回身,取出一個本子看起來。
“菲利貝託的傭兵連不錯,我向您推薦這支隊伍,這些意大利人可都是上過戰場的!”傭兵代理人看過自己的本子後,向華倫推薦道。
“菲利貝託這個兔崽子又回來了?我還以爲他和他的瑞典主子都死在諾爾德林根了!”卡提內似乎是認識這個叫菲利貝託的傭兵頭。
“哈哈,卡提內隊長這次你說錯了,菲利貝託走了好運,他站在帝國這面,跟着西班牙人打勝了!”傭兵代理人有點幸災樂禍,臉上的刀疤似乎是第二張嘴,也笑開了。
傭兵代理人的話充分的說明了傭兵團的特點,這些隊伍不效忠於某個勢力,只是效忠於金錢,哪一方支付的錢多,就爲哪一方作戰。
“那他這次發財了?”卡提內對這個很感興趣。
“不知道,不過不像,要不他就應該回意大利了!”傭兵代理人搖着頭說。
看卡提內和傭兵代理人兩個人說話,華倫有點無聊的走到門邊上,外邊的光線很好,陰暗、潮溼的屋子讓華倫很不習慣。
“好了,不和你閒聊了,我還得辦正事,他們駐紮在哪裡,我去找他!”說完,卡提內給了傭兵代理人三個古爾盾。
拿了銀幣,傭兵代理人拿出兩份空白契約,在上邊寫起來。
“華倫大人,如果你們談妥了,只要在上邊簽上您的名字就行!到時別忘了送一份給我,這需要備檔!”傭兵代理人用布吸乾墨跡後,把契約交給了卡提內。
城外傭兵營地中,支着一個個帳篷,卡提內四下的望了望後,帶着華倫向着一個方向走去,在那裡豎着一面旗幟,上邊的圖案是一支戰靴。
“那是菲利貝託的戰旗,這個意大利鞋匠!”卡提內有點戲謔的說。
“吃烤腸的單身漢,什麼風讓你來我這裡了?”一個黑髮、綠眼的中年人馬上用打趣來反擊卡提內。
“拿好了,看過再說!”卡提內把契約向着那人一扔。
華倫看着那個中年人兩手很敏捷的抓住契約,打開看過後,向自己看過來。
“這位是華倫大人!”卡提內向着中年人介紹到。
“你好,年輕人,我就是菲利貝託!”因爲常年同貴族們的軍隊作戰,菲利貝託對貴族的感覺遠沒城裡人那麼尊重,說話的時候基本是平等的。
菲利貝託是個有些憂鬱氣質的意大利人,綠色眼眸中的深邃,讓華倫想起意大利足球的傳奇巨星迪諾巴喬。
“你好,不知道你對這份契約有什麼意見?”華倫還是第一次同僱傭兵首領打交道,一種親切的感覺油然而生,曾經的世界中,華倫也是一名傭兵。
“除了需要寫上的名字,其他一文不值!”菲利貝託把契約合上,“我只想知道,你要支付的佣金是多少!”
“到摩拉維亞的科克布倫,佣金是四千古爾盾!”華倫很自信的說,這個價格要超出正常價格一千多古爾盾。
聽着華倫的報價,卡提內都有些吃驚,這個華倫是不是吃錯藥了,怎麼會報出這麼離譜的價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