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鈴鈴!”但澤商務碼頭上,傳來了一陣清脆的鈴聲,這種商船到港時發出的通報並沒什麼特異,但是這次的鈴聲,引起了極大的反響。
“敬禮!”碼頭上列隊的西普魯士近衛隨着口令,在立正中擡起了高傲的下巴,上了刺刀的燧發槍被擎在‘胸’前。
近衛們的目光落在船舷邊,一名金髮的少年正在上邊揮着手中的寬檐帽,在他的身後,一位削瘦的中年貴族正在介紹着。
很快,但澤特有的,像是樓梯一樣的下船梯搭到了船舷上,金髮少年開始一步步的走下來。這時在碼頭上突然響起鴿哨聲,大量的白鴿子飛了起來。
這新奇的一幕,讓少年有點驚訝的擡起頭,追隨着鴿子飛翔的線路不斷的看着。
“這個但澤伯爵還真能搞些新鮮玩意!”放飛的鴿子讓陪同的維森伯爵小聲的嘀咕了一句。
“他現在還是個公爵了!我應該怎麼稱呼他?”金髮少年問了句。
“殿下,我們需要給予他符合等級的尊重!”維森伯爵恭敬的回答到。
金髮少年明悟的點了點頭,看來自己有過一面之緣的這位大人,又高升了。
當一行人終於踩上但澤的碼頭後,一個條幅被舉了起來,上邊寫着“歡迎勃蘭登堡及東普魯士王儲殿下!”
滿臉笑容的華倫由一衆隨從陪同快步走上來,現在作爲公爵的他,再也不用以低級貴族的姿態行脫帽禮,而是熱情的把手伸了出來。
“歡迎殿下的光臨!”華倫帶着一頂三角帽,一顆巨大的藍寶石彆着蓬鬆的鴕鳥‘毛’在上邊做着裝飾,看起來有點斯拉夫的情調,但是又顯得很瀟灑。
王儲殿下雖然穿着新式的西普魯士式的禮服,但是頭上的寬檐帽就顯得有點過時了。年輕的王儲對形象還是很在意的,見到華倫帽子的樣式後,臉上有點尷尬,但是還是很自然的同華倫握了握手。
作爲華倫的老朋友,在王儲身後的維森伯爵連忙指了指頭上的帽子。
投以感謝的微笑後,早有準備的華倫一揮手,跟在身後的霍根韋斯特端着一個皮製的帽子盒走了上來。
“尊貴的王儲殿下,這是西普魯士商人們的禮物,希望您能喜歡!”說完霍根韋斯特把手中的東西‘交’上來。
維森伯爵連忙接過,然後詢問的看看王儲。在見到王儲點頭後,連忙按照禮節,當面把禮物展示出來。
同樣是一頂三角帽,只是上邊裝飾的紅寶石周圍還點綴着一圈打磨過的石英,尾飾是由鮮亮的金剛鸚鵡的尾羽製成的,不像鴕鳥‘毛’那樣蓬鬆,但是‘挺’翹的更有韻味。
這禮物讓王儲大爲高興,連忙把自己頭上的帽子換了下來,開始同華倫用外‘交’辭令暢談起來。
王儲的迴應,讓華倫心中暗笑,當初自己在科尼斯堡的服裝店裡初次遇到這個小子的時候,這個小子就顯示出對鮮美外表的喜好,自己投其所好的這個猜測果然沒錯。
“每次見到閣下,總會有新奇的感受!”勃蘭登堡及東普魯士的王儲,腓特烈威廉少年老成的向華倫問候到。
華倫笑着把王儲帶到列隊的近衛前,分列兩邊的近衛這時正微擡着下巴,用一種藐視的神情看着天空。
“敬禮!”領隊的軍官高喊了一聲後,把手中的佩劍斜向上一舉。其他的近衛士兵立刻依次把手中的燧發槍耍了一個槍‘花’,接着握着槍托也斜向上舉起來。
槍口的刺刀拖着光影劃出一個圓來,兩邊近衛士兵舉起的燧發槍相‘交’後,形成了一個拱廊。近衛士兵們整齊劃一的動作,讓燧發槍拱廊的形成顯得有些夢幻。
從來沒見到過這種表演的王儲,又一次張開了嘴巴,這種輕便的火槍不知道能有多少威力,而且槍口上還帶着刺刀,不知道這東西是不是和異型火槍一樣,中看不用!
經過了新奇的歡迎儀式後,王儲被‘交’給霍根韋斯特陪同遊覽但澤城。華倫則同此行的真正主事者,前東普魯士總督維森伯爵開始了密談。
因爲勃蘭登堡及東普魯士王國的王室避戰而長居東普魯士的科尼斯堡,維森伯爵東普魯士總督的頭銜已經名存實亡,在很多時間裡,維森伯爵是作爲王室顧問出現的。比如現在維森伯爵就是以王室特使的身份來增進同華倫的友誼。
西普魯士和勃蘭登堡及東普魯士王國兩個政權,在很多地方有着類似的局面。東、西普魯士目前都算是‘波’蘭王國的屬地,而勃蘭登堡和貝爾根又同是神聖羅馬帝國的諸侯,這種局面讓兩個政權之間又很多相同的話題。而剛剛加入到新教聯盟的事實,又讓雙方在政治取向上多了些可以‘交’流的地方。
“選帝侯認爲帝國內部的事情,應該由帝國內部來解決,應該不需要任何外部勢力的介入!”維森伯爵闡述着勃蘭登堡選帝侯的政治觀點。
“帝國皇帝也是如此的理解,只是從目前來看很難實現!現在沒有任何一個帝國勢力能取得絕對的優勢,而且那些想謀求利益的人太多!布拉格協議就是前車之鑑!”華倫用茶匙在茶杯中攪動着,說話的同時還發出清脆的聲音。
維森伯爵的使命是,讓華倫成爲盟友,也就是讓華倫能夠接受勃蘭登堡選帝侯的主張,以帝國內部勢力來解決糾紛,但是華倫卻把局勢看的很明白,雖然沒有拒絕,但是已經表明選帝侯的主張是不切實際的。
“呵呵,最近又有什麼新奇的貨品了?現在東普魯士的競爭‘激’烈啊!”作爲老練的政客,維森伯爵發現問題已經不能再繼續後,馬上換了話題,落到自己在東普魯士的生意上來。
“這個啊!”華倫有點撓頭,“現在這些事情我已經不接手了!要是你想知道有什麼新產品,你就得上市場去看看,同那裡的商人們談了!我只能在出口的稅收上給你些照顧!”
華倫同維森伯爵兩個人商談的同時,在貝爾根,一場會戰正如火如荼的進行着。
長槍兵的長槍,實際上就是長矛,矛頭像是柳葉的形狀,因爲這種矛頭可以刺穿野豬,所以也被叫做野豬矛。沉重的矛杆很多時候需要靠在肩上,而不是舉在‘胸’前。
看着推進的槍林,西普魯士近衛們開始舉起手中的線膛燧發槍。小舒爾茨有點緊張的‘舔’了‘舔’嘴‘脣’,那些密集的長矛,在視覺上有種壯觀的壓迫感。
下意識的警覺,讓小舒爾茨決定不再隱藏自己的輕野戰炮,立刻下達了命令,“輕野戰炮進入編隊!快!”
命令迅速被傳了下去,騎炮兵迅速行動起來,託載着輕野戰炮飛奔了過來。接着騎炮兵們迅速的把輕野戰炮推進近衛們的隊列中。
因爲火炮的加入,近衛們的隊形立刻開始了變化,原本的步兵,變成了火炮的護衛步兵。六‘門’輕野戰炮稍微前出於隊形,步兵則在火炮後排出一個兩翼爲散兵,而中央爲方隊的陣線。
擔任屏障的帝國軍長矛兵仍然在繼續前進,看着對面退出的火炮後,開始習慣‘性’的閉上眼睛,然後在心中祈禱主的庇護。
帝國軍的青銅火炮因爲炮身過熱開始了降溫的過程,同時炮手也藉機清理炮膛。
長槍兵背後的帝國騎兵已經開始做好衝鋒前的準備,一名名騎兵拉下了面甲後,緊握着騎劍。
“第一輪,準備!”炮長拉長了聲音,“放!”
隨着口令的落下,打火繩被用力一拉,擊發燧石打出的火星落進了引火孔。
“轟轟轟!”六‘門’輕野戰炮噴出白煙後,跳着後座。
裝滿散彈的薄鐵皮桶從炮口飛出,在飛行中底託向前擠壓,桶壁很快破裂,散彈頓時飛散出去。這種新式的散彈因爲包鐵皮桶的關係,能夠先以整體飛行一陣,所以‘射’程遠超普通散裝入火炮的散彈。
就像是經歷了一次密集的火槍‘射’擊,帝國軍長槍兵方陣中的一段遭受了六‘門’輕野戰炮散彈的密集打擊,連續的散彈讓長槍兵橫隊受到了重創。整個帝國軍長槍兵方隊被轟出了一個缺口,方陣一下子通透了。
正在用望遠鏡觀察的小舒爾茨及時的抓住了機會,一瞥中發現密集的帝國軍騎兵正在長槍兵方陣的後邊。
這個發現讓小舒爾茨驚出一身冷汗,辛虧發現的早,如果讓這些帝國軍騎兵在近距離上發起突然衝鋒,那自己的隊伍就危險了。
“反騎兵準備!快!緊急命令!”小舒爾茨大吼到。因爲是在野外進行會戰,隊伍並沒有建立什麼野戰工事,而且也沒有什麼可以利用的地形,想要防範住騎兵的衝鋒,就只能依靠平日訓練中的戰術了。
幾乎沒用傳令兵,小舒爾茨自己就跑到了士兵中大吼起來,接着收到命令的軍官同時開始發出命令,整個西普魯士近衛的隊伍開始再次迅速變化。原本拉長的陣線急劇收縮,即使同瑞典人之間出現了大空隙也在所不惜了。
經過一段奔跑後,西普魯士的近衛們形成了一箇中空的四方陣型,三排排列的近衛士兵們形成了一個人體柵欄,六‘門’輕野戰炮被護在中心對着帝國軍騎兵可能襲擊的方向。
在西普魯士近衛士兵調整陣型的同時,帝國軍騎兵從長槍兵的縫隙察覺到了行蹤的泄‘露’。幾乎在瞬間裡,領隊的軍官就揮着騎劍發出了戰吼。
“聖瑪利亞!衝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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