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又是幾天過去,這天,王況正在院裡察看番茄苗,一小包的番竊種子,王況將它們都撒在花盆裡,白天端出來曬太陽,晚上就端回屋去。這麼做倒不是說怕冷,現在的天氣可以說都快過了春耕了,不過是王況擔心被什麼鼠啊之類的小動物給啃了去。在王況的悉心照料下,如今已經發了十幾棵芽出來,雖然說時間上是晚了個把月,但王況還是很有信心在今年秋收獲一大堆的種子的,而且到了夏末還能喝上番茄雞蛋湯。這也就是十幾棵番茄,只要細心照顧,肯定是沒問題,但如是一茬地的番茄,那隻能請人照料了,這可不是王況喜歡的,怎麼地自己也是把番茄開發爲食物的第一人,頭幾桶金是一定要牢牢捂住的,等自己賺夠了再推廣出去。
宴會之後,知道王況並沒有怪他的意思,且辣椒的種也沒流出去,尉遲保琳也就不再避着王況了,他也不想想他什麼身份?即便是王況想怪他也不敢開口啊。這些天,尉遲保琳就整天的粘在了程處默身後,跟着天天來看番茄苗,每次見到番茄苗的第一句話就是:“怎麼還沒長高?”每次總是要被程處默鄙視:“你要隔個幾天來不就能發現它們長高了?天天瞅自然沒感覺。”鄙視完了尉遲保琳,他自己卻又轉過來問王況:“二郎,你說這燈籠果要何時能成熟?”
搞得王況對這倆活寶沒半點辦法,秦懷玉聽了王況的話,帶上了懂藥草的家人動身去七詔找田七去了,別人去他實在有點不放心,事關老爹的身體,覺得還是自己去的好。沒有秦懷玉在旁邊,程處默和尉遲保琳彷彿一下就沒了主心骨般,抓住王況這個救命稻草充當起了他們的主心骨來。
“總得等上幾個月罷,等到果子紅了,就行。”這倆傢伙完全就沒幹過半點農活的,即便是每年的開耕日,也只是跟在自家老爹屁股後頭,下田裡刨兩下意思意思而已,後面的事都有家人搶着幫做了,只要等到秋收的時候再下地裝模作樣應付一番前來監督的宮中黃門就算了事。每年的農耕三大節,開耕日和秋收日這兩個對他們沒一點的吸引力,只有秋狩纔是他們喜歡的。這三個節裡,偏偏只有前兩個是所有有爵位在身的貴族子弟必須到場的,有宮裡派來的人監督着,自周天子往下,這麼多年下來,改朝換代換了多少皇帝,但規矩依舊沒變。但是程處默幾個最喜歡的秋狩卻是自由行動,有時侯如果皇上興致來了,也要參加的話,說不定好地方就被圈了去,自己要參加就只能聽人調派了。
“哎,說真的,二郎,你要這燈籠果倒底有啥用?”程處默當然知道王況不會無的放矢,要燈籠果肯定是有用處,只是每次問起,王況總是說到時候就知道了。結果是王況越不說,他的心就越是癢癢的,每天心裡就記掛着這事。
“再說一遍,這叫番茄,不叫燈籠果,真要想知道啊?等皇莊裡的結果了,成熟了,你去給我搞點來,越多越好,這不是難事吧?”實在是被程處默煩怕了,王況給他畫了個餅,就不信他程處默不吃。
“行,打明天起,某就天天去皇莊那盯着,搞果子還不好辦?只要不全摘了,諒那小四也不會不肯,再說了,某還沒把辣椒醬給他送去呢?除非小四不想要辣椒醬了。”程處默果然入嗀,拍着胸脯打下了包票。
在程處默看來,眼前的這個什麼番茄苗才一指來高,比起皇莊那已長得近兩尺高,枝繁葉茂的來,結果肯定要晚很多,還不如去那盯着,早點知道結果,省得天天撓人心,睡也睡不着。
“對了,璃瓦燒得如何了?方子獻上去後,有什麼消息?”這幾天徐國緒連面也不露,王況有點擔心,萬一李老二得了燒大璃罐的法子後抽風了說不讓民間燒造,那自己的努力就白費了。
“呶,那吃貨不是來了麼?你問他。”程處默伸手衝王況後面指了指,轉身看去,卻是徐國緒正愁眉苦臉的低頭進來。一見到王況就埋怨:“二郎你可害苦了某了,這些天,整天的窩在璃坊裡盯着,你瞧瞧,這起碼瘦了一圈。好歹你也該等某尋了個其他差使可做後再將方子獻上啊,你是不知道,那璃坊裡的吃食,簡直是難以下嚥啊。”
“說是吃貨還真是沒個錯的,二郎不知道你,某可是一清二楚的,你這吃貨,別的本事估計不行,這吃上估計所有宦官(唐時稱宦官沒有貶義的意思,很正常的稱呼)都抵不過你,好的能吃,孬的也能吃,所以也只有你才配叫吃貨了。”程處默幸災樂禍的笑道:“二郎你可別被他騙了,若是宮裡的所有宦官都派到野地裡去,不給吃喝,估計也就他能活下來。這個吃貨,餓了連蟲子都會吃得津津有味的。”
王況倒是第一次聽說徐國緒竟然如此的“不挑食”,以前看他那吃相,一直以爲他是那種嚴重挑食的人。他笑笑:“哦?那麼國緒兄找吃的一定在行了?某倒是想到個極美的吃食,大家有沒興趣?”打從確立了合作關係後,王況也就不再顧忌什麼身份差別,和幾個全都是稱兄道弟的。這樣也體現了合作關係裡的所有人都是平等合作的關係,沒有主次之分。當然了,程處默和徐國緒他們要聽王況的,王況也沒意見。
“什麼好吃食?某也去。”因爲確立了王況林府姑爺身份後尷尬得躲着王況的林荃淼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冒了出來,手舞足蹈的。
“喲,今天日頭打西邊出來了?嗯哼,小淼淼啊,你見了你姑丈也不過來行個禮?還有我們幾個,可都是你姑丈的兄弟,來來來,來行個禮,某早給你準備了見面禮了。”程處默不知道什麼時候聽到王況叫林荃淼爲小淼淼的,又知道了王況當林家細郎已經是板上釘釘,這會一見到林荃淼露面,就將手一背,大馬金刀的往王況身前一站,就等着林荃淼行禮。老魔王成婚本來就晚,因此上在輩份上他就沒有任何優勢,李業嗣倒是矮他一輩,可人家就避着不見他,所以幾乎上,程處默都是當晚輩的份,這回好不容易逮着個“晚輩”,自然是不肯放過,要過過當長輩的癮。
不說衆人說說笑笑,打鬧一會也就作罷了,王況那句“極美的吃食”早將他們的饞蟲釣到嗓子眼了,因此咋咋呼呼的擁着王況出門去了。
春天正是許多動物繁殖的季節,王況帶了他們幾個來到城外一塊長滿荒草的地上,仔細的找了起來,程處默跟在後面不知道王況要找什麼,但王況不說,他也就沒問,跟在後頭裝模作樣的也找着。
“二郎可是找這個?”王況這邊還沒發現,徐國緒拿了根草枝過來,程處默“哧”的笑道:“這倒新鮮,草你也吃?”劈手就要奪過來,哪料徐國緒一扯到吃的,身手就靈活了起來,一閃就避開了:“不懂就一邊去,讓二郎來瞧瞧。”
“正是找它,看來國緒兄也吃過。”王況走過來看了看,點頭道。
“那是,這可是美味,某小時候沒少吃,抓一把丟嘴裡,滿嘴汁液,甜甜的,很香,就不知道二郎要如何整治了。”徐國緒得意洋洋的將草枝往程處默眼前一遞:“瞅清楚了,某找的是這個。”
“這個?這也能吃?”程處默和圍過來的尉遲保琳眼珠都快瞪了出來。只有林荃淼和黃大及王冼看了看後就一言不發的繼續去找了。
不消一會,王冼那邊就驚喜的叫了起來:“找到了,找到了。”,同時林荃淼在另一邊也叫了起來:“某也找到了一處,哇,好多,好多啊。。。不得了,不得了,救命啊。”衆人直起腰看去,就見林荃淼雙手使勁的撲打着身上,跌跌撞撞的向他們跑過來。程處默眼力好,一見大驚:“莫過來,莫過來,跑去水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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