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況對林黃門說的那鐵牌可謀得個一個月幾貫錢的位置,這是往最差裡說起的,因爲持有這種鐵牌的大多都是關係戶,基本都是幫過王家,林家和孫家的忙的,並不是因爲才能而被看中。 所以這裡就存在着能力高低的問題,能力低的,王況也願意養着他們,但是也真的只是一個月幾貫錢。
但倘若是有能力的,在酒樓裡幹了段,適應了,給安排了與其能力相適的位置,那麼拿的就不是幾貫錢這麼簡單了,在建林酒樓和富來客棧這兩個系統裡,管事也分好多級的,有假管事(也就是見習管事,類似儲備幹部),初級管事,中級管事,高級管事,還有幾個總管事,假管事麼,一個月幾貫錢,比學徒和夥計高不少,可要到了高級管事,那就是以百貫算了。
林黃門雖然是沒有如同和徐國緒那樣出宮方便,想出去就一般能出得去的,但他的親人都住在長安,是以對建林酒樓的牌子也是有所耳聞,而且,他還曾經從皇后那聽到過關於幾種牌子的區別,得出的結論是,其實對於非世家而言,最有價值的便是這塊可以謀一個位置的鐵牌,有了這鐵牌,只要派了家中有能力的,機靈的去建林酒樓,不用多長的,就能升到一定的位置上,和林家上層的往來也就更增加了可能,如此就搭好了一座自家和林家往來的橋樑,只要利用好了這座橋樑,自家的發達也是指日可待的。
這種鐵牌,同樣是和銅牌和木牌一樣不記名的,因爲在錄用人員的時候,酒樓就已經事先得到過通知說是某家的人會來,至於來的是誰不管,只要家族是對了的,又持有當初得到該鐵牌者的薦信,就是隻認牌子不認人,哪怕你是沒手沒腳不能幹活的,酒樓也照收不誤。所以,沒有必要搞實名制。
沒想到,如今的,竟然也能得到這種牌子了,別看說呆在皇后身邊伺候很是威風,地位也能比同級的黃門高許多,但只是威風而已,在外快上,卻是遠遠不如那些傳個口訊,帶個路的小黃門的,也不如尚食局裡的一個雜役,對的家人幾乎沒幫助,如果家境好,誰捨得將的孩子給送到宮裡來?還不是爲了減少一張吃飯的嘴巴。這些年來,林黃門省吃儉用的,每個月的月錢大半也都送回了家裡,但家中也僅堪堪不會餓了,想要再更進一步,卻是不能。
現在好了,有這個鐵牌,先不說以後發達不發達的事情,至少,家中親人也能過得寬鬆一點了,不至於那麼窘迫。
“建安縣伯之賜,某銘記在心了。”如果說王況給他的是可有可無的,比如剛剛的金瓜子,就屬於可有可無的,幾粒金瓜子,只能解一時的燃眉之急,但卻不能保證全家人自此衣食無憂,且又有受賄之慮,故他是毫不猶豫的就拒絕了。但這個鐵牌就不同,這一個鐵牌,因爲沒有明面上的銀錢往來,所以可以看做是人情往來,同時,這塊鐵牌恰恰能讓他一家人自此後衣食無憂,所以,林黃門也沒推辭,就收了,但對那幾粒的金瓜子,卻是死也不受的。
正推辭着呢,身後一聲既是二郎給你的,就收着罷。”林黃門大驚,這聲音他可是再熟悉不過了,不是長孫皇后的卻是誰的?
林黃門應了聲,既然皇后發話了,那麼收了就沒任何的過了,要是不收,建安縣伯可能還會不高興,當下就不客氣的收了下來,對建安縣伯在皇帝和皇后心中的地位也有了進一步的認知,但同時心中卻是有點奇怪,可是帶着建安縣伯往南走,取道安福門再往延喜門的,而長孫皇后的寢殿當在北面呢,長孫皇后想起往南走了?
長孫皇后本來來是在王況走了後,只和武媚娘聊了兩句,也就準備回的寢殿了,出門後卻是下意識的往王況走的方向看了一眼,就見王況和那林黃門真站在幾十步外聊着,鬼使神差的也就邁了步子往那個方向走去,正好是見到林黃門收了鐵牌,推辭着金瓜子的一幕,卻是讓她浮想連翩起來,心中嘖道:這冤家,竟如此膽大?嘴上那一句“既然是二郎給你的,就收着罷”就脫口而出。
這話原本也沒,換做是李世民,如果要說的話,大抵也是這麼個說法,可長孫皇后心中有鬼,話一出來,就覺得口氣不妥,要是有心人聽去了,不得懷疑和冤家有勾連?當下,說完後就匆匆離去,只覺得臉紅心跳得不行。
王況看到了長孫皇后臉紅紅的含羞帶嘖的瞥了一眼,心中也是微微一熱。這一瞥,不同於林小娘子和小芣苡瞥時的大膽火辣,也不同於梅蘭竹菊四個丫頭的欲語還羞,更不同於剛纔武媚孃的勾魂奪魄,這是一種含蓄的,帶着點喜歡,又帶着點無奈的一瞥。
這一刻,王況幾乎有一種衝動,想要上前去,但步子卻是邁不動,他已經不是毛頭小夥子了,心理年齡比起李老2都大,理智最終佔據了上風,還是生生的將一雙腿在地上紮下了根。
wωw☢тт kán☢co
林黃門還沉浸在剛剛對於皇后允許他收了王況給他的金瓜子帶來的衝擊中,並沒注意到王況和長孫皇后之間的異常,可有一雙躲藏在門縫後的眼睛卻是瞧得一清二楚。
出得掖庭宮,就見徐國緒正在皇城與宮城之間的甬道上走來走去,一見到王況,就大喜道二郎快隨某來。”又對林黃門道二郎某就領走了,林黃門大可交差了。”
見是徐國緒要領王況走,林黃門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