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光微微一瞥,鬱晚歌便把目光落在了庭院的鞦韆那裡。
“晚歌啊,沈城這邊比較熱,你要是覺得在屋子裡學習悶得慌的話,就來庭院裡學,爸給你搭了個鞦韆!”
看着那個已經鏽跡斑斑的鞦韆,鬱晚歌想到了鬱玄海五年前和自己說的話,不由得,眼圈刺痛的泛酸起來。
伸手掩脣,她的心裡,那酸楚的感覺,就好像無垠的海洋,用鹹澀的海水,把她整個人給堙沒。
爸,五年前,你和媽媽一起離世,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兒啊?
沉重的打擊,在那一天,幾乎要把她給壓斷了氣!
想着,淚水就那樣無法控制的滾落了下來。
晶瑩的水霧漫過眼簾,凜冽的秋風,刀子一般卷着冰冷的淚水,打在鬱晚歌那張沒有血色的臉上。
她的心,真的是好沉重、好沉重,就如同被一雙殘忍的手,給撕裂個粉碎。
“晚歌?”
就在鬱晚歌哭到氣若游絲的事情,一道蒼老的聲音,在她的身後那裡響起。
下意識的回過頭兒去,周海國那一張慈祥又和藹的臉,便落在了鬱晚歌的眼中。
“周叔叔!”
“嗯,晚歌,你怎麼站在這裡啊?剛纔路過這裡的時候,叔叔還沒敢認是你,走吧,外面涼,和叔叔上車吧!”
隨周海國上了車,鬱晚歌已經從剛剛悲傷的情緒中,恢復了一貫的冷靜。
“哎,當年你爸爸和你媽媽走的太急,死的也太過慘烈!”
周海國無力的嘆息着,記憶倏地就倒回到了五年前。
“你母親當年是讓晚音找人給害死的啊,晚音真的是太心狠了,雖然她難產死了,但是她的罪孽實在是太過深重了!”
子~宮被割開,四肢被廢掉,這樣殘忍的手段,真的很難想象出來是人可以做出來的。
聽着周海國的話,鬱晚歌心裡難受的感覺更加的厲害。
這人世間最殘忍的莫過於是親人之間的相互殘殺。
強忍住想要再次流淚的衝動,鬱晚歌動作艱澀的蠕動着喉嚨——
“周叔叔,我父親……是怎麼離世的?”
如果說她母親的離世可以被定義爲是鬱晚音陷害而死,那她父親的離世,就真的太匪夷所思了,就包括葉季當時都不知道是怎麼一回事兒!
被鬱晚歌問着,周海國的腦海中立刻就呈現出來了五年前的一幕幕。
“晚歌,其實,叔叔也不知道你父親是怎麼離世的,但是是一名醫生髮現你父親離世的,我只知道,你父親是被刀子插入心臟,因失血過多離世的!”
被刀子插入心臟?和葉季告訴自己的話,是一樣的!難道說,他也不知道自己父親是被誰陷害的!
“周叔叔,那那個醫生,現在還在那家醫院嗎?”
她實在是想知道五年前的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兒,自己父母同時離世這樣的事情,不得不讓人聯想到這可能是某個人的陰謀手段!
“不在了,據說那個醫生受了這件事的影響,就退休了,然後搬去了澳大利亞那裡!”
“……”
“不過,我覺得這件事兒沒有那麼簡單,畢竟你父親心臟被刀子刺進去這樣的事情,幾乎可以百分之百確定是他殺!但是,法醫屍檢報告上說刀子上沒有發現指紋,醫院方面也沒有監控錄像記錄這件事兒,所以警方就一直把這件事給擱置着!不過最讓我想不明白的一點兒就是,容霆琛不想讓警方繼續調查這件事,所以,叔叔就覺得……”
周海國沒有繼續往下說下去,但鬱晚歌卻明白了周海國話語裡的意思。
“謝謝你周叔叔,這件事兒,我會查清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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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平靜的過了兩天以後,葉季便從美國,幫鬱晚歌辦好了退學手續。
坐在回酒店的車子上,葉季把一大堆的單子交給鬱晚歌——
“噥,這是你退學手續,然後你要的那個行醫證辦起來有些吃力,畢竟涉及到你名字的變更,不過,我父親那邊正在努力幫你,應該兩個月以後就可以下來!”
“嗯,好,謝謝你,季學長!”
眸光流連在退學手續上,想到自己突然從校園裡出來,馬上面對未知的一切,她直感覺那無形的壓力,硬生生的壓制着她。
“晚歌,這十幾天你過得怎樣?一切都還順利吧?”
“嗯,還好吧!什麼該見的人,不該見的人,都讓我遇到了!”
鬱晚歌輕描淡寫的說着話,關於她和容霆琛已經碰面的事情,她不想再隱瞞葉季,畢竟自己做出要奪回一切這個決定的時候,她就有想到,這一切早晚都會浮出水面!
聽着鬱晚歌的話,葉季下意識的皺了下眉頭。
“你和他……遇見了?”
“嗯!”
鬱晚歌語音極淡的迴應着,那樣子,在葉季看來,她對容霆琛似乎沒有愛、沒有恨、沒有任何的感情!
“反正早晚都要碰到,無所謂了!”
鬱晚歌忽的擡頭,對葉季極淺的微笑着。
有些遇見,註定是無法避免的,她已經逃避了整整五年,她不想再繼續逃避了。
看着鬱晚歌沒有情緒的樣子,葉季更加的憂心了起來。
如果說她會因爲遇到容霆琛的事情和自己抱怨一頓,葉季會認爲這纔是有着真正情緒的鬱晚歌。
只是這樣沒有任何情緒起伏的樣子,太過冷靜、也太過冷漠。讓他無法認清她心裡到底是怎樣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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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葉季吃過了午飯以後,鬱晚歌穿上外衣,打車來到了鬱氏那裡。
闊別五年,當她重新站在這巍峨的建築物樓下時,她的心情複雜極了。
努力的深呼吸了一口氣,鬱晚歌踩着步子,走到了辦公樓那裡。
鬱晚歌突然死而復生的出現在了衆多鬱氏員工的視線中,讓那些個在鬱氏工作了好些年的員工,驚呆到簡直要把眼球給掉在了地上。
“鬱……鬱小姐?”
作爲和鬱晚歌關係熟到不能再熟的蘇藍,在看到鬱晚歌的那一刻,她根本就不相信自己的眼前。
如果不是在她掐了自己的皮肉覺得會疼,她真的覺得這是一場不真實的夢!
“嗯!”
鬱晚歌面容淡然,聲音寡淡的迴應了蘇藍一聲。
“我問你一下,容霆琛現在是在行政總裁辦公室,還是在董事長辦公室?還有之前在鬱氏工作的私人律師沈先生,現在還在鬱氏就職嗎?”
沒有任何拖泥帶水的話語,幹練而乾脆,與五年前那個連看人都會小心翼翼的鬱晚歌,簡直就是大相徑庭!
“呃……沈先生離職了!然後容先生在行政總裁的辦公室那裡辦公!”
“好,謝謝!”
對蘇藍報以微笑的感謝以後,鬱晚歌直接踩着矮靴,往行政總裁辦公室那裡走去。
看着鬱晚歌的離去,蘇藍還是一副目瞪口呆的樣子。
“蘇姐,怎麼了?那個女人……她是誰?”
幾個新來的員工在看見蘇藍的表情以後,她們不由得好奇的問到,畢竟,她們的容總,這五年來,也沒有哪個女人會主動上門的找他,而這個女人會直接就找上她們的容總,可見他們的關係不一般啊!
沒有去回答那幾個員工八卦的嘴臉,蘇藍蠕動着她的脣——
“看來,又要颳起一陣腥風血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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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門都沒有敲,鬱晚歌直接就打開容霆琛辦公室的門,走了進去。
入眼就是男人那偉岸的身材,佇立在鋼化窗那裡。
容霆琛雙手撐在護欄上,眸光深邃如鷹,那樣子,就如同一個俯瞰世界的王者,把世間的一切都收攏在他的視線中。
聽到了門口那裡有門板給打開的聲音,容霆琛一絲不爲之所動,就好像,鬱晚歌的出現,早就在他的意料之中一樣。
“容霆琛,你將鬱氏之前的沈律師怎樣了?”
鬱晚歌的語氣變得不友善起來,打從周海國告訴她說,容霆琛不讓警方繼續調查她父親的死因,她就覺得這個男人,背地裡做了很多見不得人的勾當!
聽着鬱晚歌的質問,容霆琛沒有回過身,繼續將凌厲的眸光落鎖在沈城的一片秋日蕭條之間。
“該死的,容霆琛,我在和你說話,你沒有聽到嗎?”
鬱晚歌帶着情緒的走上前去,剛想伸出手扯住男人,讓他正視自己的時候,她的手腕被反過來猛地一扯,繼而,就被容霆琛遒勁兒的手臂,給壓在了護欄上。
身子彎成了一個小蝦米的形狀,鬱晚歌腰身處的細肉一疼,直感覺自己的腰身都像是要斷了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