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着這樣想要挽救公司的想法,鬱晚歌沒有再猶豫,隨手拿過來一件外套,便往外面走去。
打車來到鬱氏的辦公樓下,鬱晚歌才發現,事情遠比她所預想的還要棘手。
看着那烏壓壓的人羣裡,混雜着記者、鬱氏員工與討債的人,她真的感受到了那種被無形的壓力所桎梏着的壓迫感。
太陽穴的神經,一突一突的跳着,她真的很難想象,要怎樣手腕強勢的人,才能解決這麼多複雜的事情呢?
不過,容霆琛到底在做什麼,怎麼可以任由這麼多各式各樣的雜七雜八的人,聚衆在鬱氏的辦公樓下鬧事兒呢?
忽的,有個鬱氏的員工,一眼就瞄到了突然來到鬱氏的鬱晚歌。
“是鬱晚歌!”
那個員工這樣的一聲,就像是一顆原子彈一樣的在人羣中炸開。
紛紛回過眸看去,一眼,都將眸光落在了鬱晚歌的身上。
被那麼多雙眼睛注視着,她的心裡油然而生了一種莫名所以的恐慌。
“鬱小姐、鬱小姐,請您接受媒體的採訪!”
隨着那欺壓上來越來越多的人,鬱晚歌下意識的用手護住小腹。
“鬱小姐,聽說您與容霆琛先生,也就是佔~有您父親公司的容先生之間大搞曖~昧,曾經逼死了您的姐姐和您的父母,是這樣嗎?”
“有傳言稱,鬱小姐五年前隱姓埋名去了美國,那麼,請問鬱小姐現在回國,是來爭奪您父親的公司嗎?”
“鬱小姐,請您先說一下您和容霆琛先生之間的關係,再說一下這次來鬱氏這裡的目的是什麼?”
被那接二連三的問題,就像是轟炸一樣的質問着,鬱晚歌當即就是一頭霧水。
她終於明白了什麼叫有風就起浪,這些記者一旦捕風捉影到了一些東西,就會大肆渲染,完全沒有了該有的職業道德觀念。
“我不知道……”
顫抖的聲帶,她一邊不忘護着小腹,一邊咕噥着脣瓣。
她實在是不懂這些人到底打哪裡聽來了這麼多亂七八糟的事情,而且這麼多子虛烏有的事情,又該讓她該如何來解答這些她自己都回答不上來的話呢?
“鬱小姐,既然你都和容總同~居了,那你能不能讓他把拖欠給我們的工資發下來?我們還有靠工資養家餬口呢!”
那些員工開始忿忿不平的叫囂了起來,如果是之前的鬱氏,別說是一個月的工資,哪怕就算是半年的工資,他們都可以任由鬱氏拖欠給他們。
只是今非昔比,鬱氏現在連初定的幾個開發案都被迫終止了,哪裡還能有錢拿來給他們開工資。
想到得不到工資,這些員工又開始大鬧了起來。
舉起那些寫着“欠錢!”的大牌子,嘈雜的聲音和惹人注目的人羣,在這一條商業街上面,凸顯的尤爲搶眼。
一片聲討的聲音落下鬱晚歌的耳朵裡,讓她直感覺自己的耳畔都是“嗡嗡嗡”的聲音。
下意識的皺緊了眉頭兒,她整個人的胃部,都連帶着一陣劇烈的抽~搐。
“鬱晚歌,既然容霆琛要是縮頭烏龜,那我們就找你好了!來啊,搶包!”
那些員工與其說是紅了眼,還反倒不如說是刻意過來鬧事兒。
隨着人羣中有人喊了一聲,就有幾個不怕死的人,上前搶着鬱晚歌那個手提袋。
“你們……”
看着這些儼然和強盜無異的人,鬱晚歌真的懶得和他們去計較,畢竟,她現在要護着肚子裡的寶寶纔是重點兒。
她手裡的手袋被搶走,那些圍上來的人便在裡面胡亂的找着值錢的東西。
什麼錢包、手機,但凡能值一點兒的錢,他們都給洗劫一空。
伴隨着現場那越來越混亂的場面,鬱晚歌那反覆抽搐的胃部,往上涌出來渾濁的嘔吐物。
而久閉的鬱氏辦公樓裡面,就在這一刻,從裡面出來了一大羣的保安。
在那一大羣保安讓出來的地方,容霆琛穿着一身筆挺的西裝,鶴立雞羣的走在被自動讓出來的一條路上。
忽視掉其他所有人的存在,他的眼中只有鬱晚歌那一道瘦小的身影,落在他的瞳仁上。
皺着眉頭的護住着小腹的鬱晚歌,再也難忍那胃部一扯一扯的感覺,趕忙俯首在了垃圾桶那裡,瘋狂的吐了起來。
“晚歌!”
看着鬱晚歌在垃圾桶那裡吐得厲害,容霆琛整個人的眉心都是擰緊着的。
隨口讓助理去取水,他關切的走上前去,把吐到幾乎是虛脫狀態的小女人收入懷中。
“晚歌,你還好吧?”
“容先生,這是鬱小姐的錢包和手機!”
保安把那些本屬於鬱晚歌的東西給奪了回來,主動送了上來。
“嗯,先送去我辦公室那裡!”
保安走後,容霆琛又一次將目光落在了鬱晚歌那蒼白到不着一絲血色的小臉上。
“你要不要緊?我送你去醫院!”
說着,容霆琛就要將鬱晚歌打橫抱起。
“起開,別碰我!”
打開容霆琛那伸過來的手,鬱晚歌擰緊着眉,眉眼中帶着哀怨。
“帶我去你的辦公室,我有事兒和你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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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容霆琛對面的座椅上,鬱晚歌素淨的小臉上,依舊透着虛弱的蒼白。
“你打算怎麼辦?”
鬱晚歌率先打破了兩個人之間對峙的沉默。
她不是一個理性的人,在很多事情上,她真的很敏感,就像鬱氏現在的情況,她滿腦子都是不能讓鬱氏倒閉的念頭兒。
“什麼怎麼辦?”
相比較鬱晚歌那着急的樣子,容霆琛淡然的就好像發生這麼重大的財政問題的公司,壓根就不是鬱氏。
“容霆琛,你少給我裝蒜,鬱氏現在的情況,你不清楚嗎?”
鬱晚歌原本以爲是那些財經報道的記者爲了博取觀衆的眼球,所以才大肆渲染的報道鬱氏的情況有多麼的糟糕,只是沒想到的是,鬱氏現在的情況,比她想象中的,要複雜十倍。
“容霆琛,告訴你,我不想看到我父親的公司毀於一旦,你懂嗎?”
鬱晚歌擡着手,用纖柔的手指在桌案上點着,顯然,對於容霆琛這樣不以爲意的樣子,她是帶着情緒的。
“你不想看到你父親的公司毀於一旦,所以呢……”
“所以,我要你把我父親留下的遺產拿出來,用於公司的資金鍊填補!”
“……”
“容霆琛,那是我父親的遺產,你沒有資格佔~有,知道嗎?”
她清楚的記得他告訴過自己,他不屑要自己父親的遺產,只是現在,她不懂他爲什麼要霸着自己父親的遺產,不肯放手?
“說完了?”
就像是一塊油鹽不進的朽木一樣,容霆琛把鬱晚歌的話,全部過濾掉。
“你……”
小手下意識的握緊成了拳頭,她真的恨不得撕破了這個男人這張嘴臉。
“容霆琛,你在給我裝死是嗎?”
“還有沒有想說的,如果沒有,我就讓老魯送你回公寓!”
說着,容霆琛便拿出手機,撥通了魯海忠的電話。
看着容霆琛這個樣子,鬱晚歌真的心寒了,什麼對不起、什麼情、什麼愛……在利益的面前都顯得那麼的脆弱不堪!
“收起你的假惺惺,我鬱晚歌有手有腳,不需要你的人送我回公寓!”
悽怨的冷睨了一眼這個讓她傾注了全部血淚的男人,說着,鬱晚歌帶着情緒的離開了容霆琛的辦公室。
剛剛走出辦公室,她的胃部就傳來了一陣翻滾的難受感。
又在衛生間那裡吐了一個昏天黑地,鬱晚歌才勉強支撐起來自己的身子。
看着鏡子裡那個面色蒼白到像是鬼一樣的自己,她真的有了一種想要哭的感覺。
但是她知道,自己在這個時候,堅決不能哭。
對,不能哭,堅決不能哭,否則自己父親的公司,真的就會停產倒閉了。
整理了一下自己鬢角凌亂的碎髮,鬱晚歌邁着步子,便出了鬱氏。
依照鬱氏現在的情況,容霆琛不肯拿出來她父親留下的遺產來補上公司斷掉的資金鍊,那麼,她只能自己另謀他法了。
理了理自己的衣着,她便準備去銀行那邊貸款。
知道鬱氏現在是如履薄冰的狀態,容霆琛這個鬱氏的法人代表去貸款,銀行一定不會借給他。
但是她不同於他,她曾經在斯坦福大學那邊有過一篇論文被髮表,說白了,她想要和銀行那邊借貸款,還是會有一定的可信度的。
想到這裡,鬱晚歌便往銀行那裡走去。
本以爲自己從鬱氏那裡出來就萬事大吉了,鬱晚歌完全沒有想到,就在她剛剛出了鬱氏,就有幾個不怕死的鬱氏員工把她給攔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