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我此生不變的唯一!”
看着那用德文寫着的話,容霆琛心痛的感覺生拉硬扯着他,讓他感覺自己胸口窒息一般的痛着。
被越來越強烈的感覺佔據着一顆心,容霆琛拿着小卡片的手都在劇烈的發顫着。
他已經沉溺在鬱晚歌死去的悲傷中整整五年了。
五年來,沒有人能體會的到他人前高傲、人後淒涼的落寞。
或許,他就是這樣一個偏執又驕傲的男人,哪怕他在意了、痛心了……也不會表現出來過激的舉動。
而不明真相的那些人,都以爲容霆琛是因爲鬱晚音和孩子的死纔會沉溺在悲傷之中,就此一蹶不振!
“鈴鈴鈴……”
手機鈴聲再度響起,將容霆琛那已經飛回到了五年前的飛脫思緒收攏了回來。
“嗯……好、我知道了!”
簡單的幾個字以後,他便掛斷了電話。
容霆琛重新整理着自己那變得越來越亂的思緒,深呼吸了一口氣以後,他才把禮盒重新整理好,放回到了原來的地方,只是那張小紙片,他下意識的放在衣兜裡,帶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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計程車在變得越來越熟悉的景物間穿梭着,鬱晚歌那已經紅過了的眼圈再一次的紅了起來。
透過後車鏡,司機看到了鬱晚歌的悲傷溢在臉上,不由得帶着西歐人特有的浪漫情懷,操着德文問着她——
“小姐,我看你不是第一次來科隆這裡吧?看着你對這裡的景物這麼觸景傷懷的模樣,科隆給你留下了不好的回憶是嗎?”
不好的回憶?呵……
被司機這麼一問,鬱晚歌說不清自己的凌亂。
科隆曾經是她和她母親最開心的安樂窩,在這裡,她們母女相親相愛,快快樂樂的度過每一天。
只是後來……
“呵……不是,科隆給我留下了很多美好的回憶!”
微笑着嘴角,鬱晚歌迴應着。
頭枕在靠椅上,她眼中氤氳開的光圈,在閃爍着晶瑩的水霧。
計程車拐過香榭路的路口,更多勾起鬱晚歌的回憶,不住的在腦海中一幕接着一幕的閃現着——
“鈴鈴鈴……”
忽的一連串的手機鈴聲響了起來,打破了車廂中的靜謐氛圍。
“喂!”
“鬱妤小姐您好,我們是沃頓酒店的負責人,您所住的房間,剛剛不小心兒發生了火災,麻煩您現在趕回來一趟,酒店方面需要您對您的財產進行清點,以便酒店這裡對您做出經濟補償!”
沃頓酒店那裡的負責人用着流利的英文解釋着。
一聽說自己的房間着了火,鬱晚歌也就沒有了心思再回到自己的家那裡,便在掛斷了電話以後,讓司機在前面調轉車頭,往沃頓酒店那裡趕回。
有些擦肩而過,註定無緣相見……
鬱晚歌所坐的計程車剛剛從她家的巷口那裡拐走,容霆琛神色略顯疲憊的偉岸身軀,便從她的家裡那裡走了出來。
倏地,他的心絃猛地一緊,一種讓他心跳莫名加速的躁動感,狠狠的刺激着他的每一根神經。
“……晚歌?”
被那種十分強烈的感覺蟄着他的神經末梢,他那顆自認爲已經整理好了的心,在今天已經有了兩次復甦跳動的感覺。
凌亂的邁開步子,他快速的往巷口那裡走去,就像是帶着某種希冀,邁着走的越來越快的步伐。
只是,當他走到了巷口那裡,上天又和他開了一個莫大的玩笑。
看到空曠的街道上,除了有兩旁的梧桐樹樹葉在瑟瑟的秋風中微微作響以外,再無其他。
就像是再度被狠狠的甩了一耳光一樣,將他猛地打醒!
這樣寫實的真相,無異於一把凌厲的刀子猛地扎入他的心臟,讓他鮮血淋漓……
呵……
心裡再一次自嘲的笑了起來,他今天這是怎麼了?
有那麼一瞬間他覺得自己真的是好傻、好傻。
一個親手被自己逼死的人,自己爲何還會如此念念不忘、甚至還帶着希冀,希望在某種契機下與她相遇?
帶着越來越複雜的思緒,他轉身回到了車子裡。
司機魯海忠透過後車鏡,看着神色疲憊的男人,他的心裡很不是滋味。
魯海忠本來是鬱玄海的專用司機,五年前在鬱玄海離世了以後,他便成了容霆琛的專屬司機。
五年前發生的一切,他多多少少還是知道點兒的,只是看着向來都是很高傲的男人,如同變得如此的頹廢,他不由得扼腕痛惜着。
一直以來很多人都以爲容霆琛是因爲痛失愛妻和愛子纔會變成這個樣子,就包括魯海忠也這樣認爲。
只是今天容霆琛來到這裡,在這座周婉之前所住的房子裡待上了足足三個小時,他才恍然大悟的知道,原來讓這個男人頹廢不堪的並不是鬱晚音,而是他只有幾面之緣的鬱晚歌!
“老魯,幫我聯繫房產處!”
“容先生,您這是……”
看着容霆琛手指撐着額頭的動作,魯海忠有了一種不好的預感,難道說……他打算變賣這套房子?
沒有回到魯海忠的話,容霆琛將頭枕在了靠椅上,完全可以看出來他的疲憊。
足足有十幾秒過去,他才動了動脣——
“回酒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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鬱晚歌急急忙忙的回到了酒店那裡才知道,原來是楊子薰帶來的一款烈酒被打灑了,而且正好碰到了酒店的燭臺那裡,才造成了小範圍的火災。
不過好在火情被及時控制住了,纔沒有什麼人員的受傷。
“嗚嗚……鬱妤,我對不起你!”
手臂上綁着一塊紗布,楊子薰一下子就撲倒了鬱晚歌的懷中。
“鬱妤,都是我不小心兒打灑了酒瓶,才發生了火災!嗚嗚嗚……對不起!”
看着哭得楊子薰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的樣子,鬱晚歌也不忍心責備她,反正除了燒燬了她住宿的*鋪以外,她並沒有什麼財產損失。
“沒事的,我沒有怪你,不要再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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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沃頓酒店方面爲鬱晚歌和楊子薰重新安排了房間,但是楊子薰非得說自己再住到沃頓酒店裡有陰影,非得連夜定了達沃科酒店那裡的包房,而且還一再要鬱晚歌過去陪她住。
實在是拗不過楊子薰這個雖然優秀,但大小姐脾氣十足的小女人,鬱晚歌只好硬着頭皮答應了下來。
只是當她再一次走進達沃科酒店這裡,心臟被猛烈的狠狠一擊。
“怎麼了?妤!”
看着鬱晚歌“刷!”的一下子變得蒼白的臉色,楊子薰關切的問到。
“呃……沒什麼,就是……就是這裡太豪華了!”
鬱晚歌心虛的應付到,可那一顆無規律跳動的心,早已因爲這裡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場景,猛烈的顫抖着。
“嘿……那是,達沃科酒店可是科隆最豪華的酒店,那個沃頓酒店是主辦方安排的,實在是糟糕透了!”
聽着楊子薰有鼻子有眼的說着話,鬱晚歌先是蹙眉,繼而又挑高了眉——
“子薰,酒店的火災該不是你……有意而爲之的吧?”
“呃……”
被鬱晚歌這麼一問,楊子薰的臉色一下子就變成了青菜色。
“不是、不是……我哪裡會那麼無聊!”
隨意的應付了一聲鬱晚歌,楊子薰便去前臺那裡拿了房卡,繼而,和鬱晚歌拖着行李箱往樓上那裡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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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在軟軟的大*上,楊子薰興奮的歡呼着。
“哇,這纔是我們該有的住宿環境!”
看着楊子薰興奮的表情,鬱晚歌只是對她回以淡淡的笑靨。
她可表現不出來和楊子薰一樣興奮的表情,或許只有她自己才知道,五年前,在這家酒店裡,曾經發生過多麼不堪的事情!
“嗯,那你就好好享受吧!我去洗漱了!”
拿着洗漱用品,鬱晚歌走進了洗漱間那裡,而楊子薰在鬱晚歌離開了以後,便興奮的拿出來手機,撥了一通電話——
“喂,你確定我們在路上看到的那個帥哥住達沃科酒店嗎?”
“……”
“哇塞,你連他住哪個房間都知道,快……快告訴我!”
楊子薰變得越來越興奮起來,她無論如何也忘不了自己在車水馬龍的街道上看到的那道身材頎長偉岸,長相極度英俊的男人!
“嗯……好……謝謝你哦!嘿嘿……我一定會把他拿下的,也不想想,有哪個男人可以逃過我楊大小姐的手掌心!”
掛斷了電話以後,楊子薰趕忙拿出來自己最漂亮的衣服穿在了身上,繼而,歡快的像是一隻小兔子一樣的出了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