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着鬱晚歌的話,鬱晚音擡着眸,看了一眼對自己關心的妹妹,又轉眸,看了一眼,神情無比淡漠的容霆琛。
看着沒有任何眉眼間往來的兩個人,鬱晚音心裡感到愜意極了。
“我……還是在這裡等爸吧,看不到他安全的從手術室裡出來,我心裡不踏實!”
“姐,我在醫書上面看到過,你這樣感覺心裡不踏實,是因爲你懷孕的緣故,在懷孕期間,女性都會表現的相當敏感,所以纔會有這樣患得患失的感覺。所以呢,你更應該好好休息纔是!”
聽着鬱晚歌的話,容霆琛眼角的餘光,不經意間的輕輕一瞥,落在了她的臉上。
“可是,晚歌,我……”
“晚音,你妹妹是學醫的,也算是半個醫生了。”
容霆琛忽然開口,讓鬱晚歌的眸光不由自主的灑落在男人那張立體感十足的俊臉上。
“霆琛……”
“我不想看你太累!”
擡手,指腹拂過鬱晚音的眉心,一寸一寸的撫平開來。
被男人那對自己無比憐惜的聲音所感動着,鬱晚音真的說不出來任何的話。
“那好,我聽你的,去休息室休息!”
“嗯!我送你過去!”
“嗯!”
默默地點了點頭兒,鬱晚音在容霆琛的大手牽引下,往休息室的方向那裡走去。
在休息室那裡,容霆琛和鬱晚音纏.綿的親吻了還一會兒,才戀戀不捨的分離開。
邁着優雅的步子,容霆琛回到了手術室門外那裡。
看着那個面色蒼白如紙的小女人,緊緊的環抱住自己的小身子,縮在座椅中,容霆琛面無表情的走上前去。
男人偉岸的身子,投射下拉長的影子,盈盈點點的散落在鬱晚歌的面前。
看着那道具有很大壓迫力的身影在自己的面前落下,鬱晚歌下意識的擡起頭兒來。
湛清的眸光與黯淡的眸光在半空中交融,瞬間,兩個人的眼睛就如同磁鐵一樣,四目相對到了一起。
“你……”
“你現在很高興,是不是?”
“呃?”
聽着容霆琛的話,鬱晚歌完全不懂的蹙着眉頭兒。
“不懂?”
帶着質疑的口吻,男人聲音磁性深邃的溢出喉嚨。
被那像是漩渦一樣,具有巨大吸引力的眸子所注視着,鬱晚歌下意識的斂下了眸子,不敢再去看他。
發覺了鬱晚歌的心虛,容霆琛更是居高臨下,如同王者一樣冷睨着。
手指掬高,扳起了鬱晚歌玲瓏的小下巴。
“晚音不僅肯爲你不顧身體狀況的獻血,還肯爲你扇打任佳萱的耳光,甚至更可以和你冰釋前嫌,把之前的種種恩怨拋開不計,爲你那半死不活的父親找日.本醫生看病,你現在是不是覺得你特走運,所有人都被你可憐的外表耍得團團轉?嗯?”
帶着清冷語氣的質疑,讓鬱晚歌說不上來任何一句話。
嗚咽着脣瓣,她努力的開口嘴巴——
“……我……我沒有!”
自己姐姐現在肯回來和自己一起照顧父親,鬱晚歌真的覺得自己很幸運,這點兒毋庸置疑。
但是說她把所有人都耍得團團轉,鬱晚歌真心不知道自己何時做了這樣的事情。
“別急着辯解。就算是你否認也沒有關係,反正你的話,在我這裡沒有任何的可信度!”
“……”
男人對自己依舊不信任的話,讓鬱晚歌心裡一抽一抽的痛着。
容霆琛倏然收回了手,繼而,蠕動着薄脣,扯出一抹優雅的弧度——
“下週週末,我和你姐姐準備訂婚!”
剜心的每一個字,讓鬱晚歌瞬間跌入了不見底的深淵裡。
這一刻,她的心,就像是被綁着一個鉛塊,生拉硬扯的疼着,直接就鑽進她的每一寸筋骨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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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術室的燈熄滅了下來,鬱玄海被推進了重症監護病房,看着自己的父親沒有被平安的推入普通的病房裡,鬱晚歌整個人心絃顫抖的一下子就抓住了醫生的手臂——
“醫生,我爸爸他……他怎麼再一次被推進重症監護病房裡?”
鬱晚歌比任何都清楚的知道,被推進重症監護病房的意思就是自己父親的手術不成功!
“鬱小姐,你先別激動,你的父親年事已高,而且這次的心臟病是二次突發性心臟病,手術必然是存在高危險性的,你的父親能下來手術檯已經是不幸中的萬幸了,雖然不確定你的父親什麼時候會醒來,甚至不確定還會不會醒過來,但是鬱小姐,你父親求生的意識很強,如果在這段時間照顧的得當,說不定過些時日,就會醒過來!”
從鬱晚歌的小手裡抽出來了手腕,醫生離開了。
想着醫生剛剛對自己說的話,鬱晚歌將身子直接就無力的倚靠在了牆壁上。
不確定你的父親什麼時候會醒來,甚至不確定還會不會醒過來!
這兩句話,儼然就是魔咒一樣,深深地蠱惑着鬱晚歌的心,讓她感覺自己冰冷到就像是身處在北極,周圍沒有任何的陽光和光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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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的幾天,鬱晚歌每天都是下了課,就來醫院這裡陪着自己的父親,就連同葉季向她詢問,她也只是淡淡的開口,敷衍了事!
回到了醫院這裡,鬱晚歌看見自己的姐姐正在陪着昏迷不醒的父親。
“姐,你去休息吧!我來照顧父親就好!”
鬱晚歌放下手裡的布袋,淡淡的開口。
這幾天自己一邊忙於學校的功課,還一邊在醫院和學校間來回折騰,鬱晚歌真的有些吃不消了,不由得,那原本就瘦弱的小身子,更加清瘦了一圈。
“呃,晚歌,你來了啊?”
因爲懷孕的關係,鬱晚音每天都是懨懨欲睡的狀態,連同看着自己父親心電圖,都會讓她困得睜不開眼。
“嗯,姐姐,你最近太累了,去休息吧!我來照顧父親就好!”
上前扶着自己的姐姐,鬱晚歌生怕她一不小心兒就動了胎氣。
把鬱晚音剛剛扶到了休息室那裡,鬱晚歌便出了休息室,可剛剛走出休息室,她便感覺到了自己的腦子一陣眩暈的麻木。
擡手扶着額心,鬱晚歌試圖緩解一下自己頭暈的感覺,可那一股子來的實在是強烈的感覺,讓她根本就支撐不住,下一秒,孱弱的小身子,便直接就跌倒在了地上。
而就在她倒地的瞬間,纖瘦的腰身,被一雙有力的臂膀,輕盈的托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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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鬱晚歌從昏倒中醒過來,再次看見的還是那雪白的牆壁,以及那刺激嗅覺的醫藥水的味道。
“你醒了?”
醫院的醫護人員看着從過度勞累中醒了過來的鬱晚歌,不由得喜出望外的看着她。
“呃?我這是……”
“鬱小姐,你因爲最近過度勞累,昏倒在了休息室那裡,幸虧是容先生及時發現了,就把你送到了急診室那裡!”
醫院人員,嘴邊掛着溫暖的笑,認真的向鬱晚歌解答着。
容先生?容霆琛?
“呃……我問一下,我父親那邊……怎麼樣了?”
“那個……”
乍聽到鬱晚歌問了自己關於她父親的情況,醫護人員明顯變得有些欲言又止了起來。
“我父親……到底怎麼樣了?”
看着醫護人員那極度不自然的樣子,鬱晚歌蹙着眉,擰着一張刷白的小臉,聲音有氣無力的問到。
“鬱老先生他……他醒了……不過,嚴重換了腦癱,現在……”
“什麼?”
自己的父親不是心臟病嗎?怎麼還突然間腦癱了?
無法去接受這個殘酷的事實,鬱晚歌快速的從病*中起身,不管不顧的穿上拖鞋,直接就奔向重症監護病房那裡。
“爸!”
剛到門口那裡,鬱晚歌便聲音沙啞的喚着鬱玄海,繼而,整個人的身子,就算是飄零的落葉一樣,撲向鬱玄海那裡。
“……呃……啊,我……晚……”
鬱玄海極力的動着自己的嘴巴,僵硬的伸着手,似乎想要和鬱晚歌說些什麼,可是得了嚴重腦癱的他,根本就說不出來任何的話,支支吾吾的就像是一個得了阿茲海默症的老人,口齒間,極度不利落。
“爸……爸,您想說什麼?晚歌在,晚歌在聽,您說,您慢慢說!”
“我……晚……晚……”
“爸!”
就在鬱玄海呢噥不清的給鬱晚歌說話的時候,鬱晚音清麗的聲音,如同一隻宛轉的黃鸝鳥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