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若游絲的鬱晚歌,眼角流着悲哀的淚水,目光像是小兔子一樣驚悚的盯着眼前的男人。
被那麼滿是驚恐的眸光凝視着,容霆琛低着頭,抿了抿自己剛毅線條的脣際。
他完全可以想象這個小女人爲什麼會這麼怕自己,剛剛那一陣翻天覆地的折磨,近乎要把她的靈魂都抽光了。
直到把她撕扯到再也沒有了掙扎的力氣,才戀戀不捨的放過來她。
強迫自己去忽視這個小女人對自己的膽怯,容霆琛伸出手,把處理好的單子,遞給了鬱晚歌——
“你入學的手續已經辦理好,明天就可以來上學了!”
眼仁湛黑如墨,落在了鬱晚歌透明一樣慘白的小臉上。
相比較之前那陰冷肅殺之氣,容霆琛刻意放緩了自己的語氣,也柔和了自己剛毅的臉部線條。
或許是他真的在爲自己剛剛不理智的衝動之舉而懊惱,不由得,連看向鬱晚歌的鷹眸,也柔緩了幾分。
看着容霆琛那不同於往日的幽深眸光,鬱晚歌一時間竟然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她沒有看錯吧?這個男人的眸光……
下意識的搖了幾下自己的腦袋,她纔不會相信這個男人會轉了性。
豺狼就是豺狼,就算是他偶爾吃了一回素,也改變不了他骨子裡吃肉的秉性。
哆嗦了下自己的身子,鬱晚歌怯怯的看向容霆琛。
“不……”
嗚噥着脣,鬱晚歌害怕的抓緊安全帶。
“放我走!”
這一刻,除了這三個字,她再也說不出來任何的一句話。
她要逃離這個男人,立刻、馬上!
鬱晚歌身子就像是迎風顫抖的柳條,在搖擺不定顫抖着的樣子映入容霆琛的眼中,讓男人蹙緊的眉頭更加的凝重了起來。
下意識的攥緊了手裡的紙張,揚着淡漠中帶着些許沙啞的聲音,問道——
“放你去找你的季學長?”
季學長,這三個字,儼然就像是容霆琛心裡的一根刺。
當看見鬱晚歌滿心期待的尋找着葉季的身影時,當看見鬱晚歌哪怕在自己身下掙扎的時候,也是滿含憂傷的看向遮陽傘下的那道清瘦的身影,他想要做到的就是竭力摧毀她,不留餘地。
“容霆琛,求求你放我走!”
鬱晚歌控訴的聲音越來越悲愴、無力……
她一刻也不想再和這個男人待在一起了,只要想到這個男人對自己瘋狂的撕毀,她連呼吸都覺得是痛的。
雙手合十在額前,淚水順着指鋒,冰涼的流淌而過。
“如果我不放你走呢?”
雖然容霆琛不想看到她哭得蒼白無力的樣子,但他自私的也不想讓她走。
“容霆琛……別……逼我!”
顫抖着越來越悲慼的聲音,鬱晚歌聲嘶力竭的吼着。
隨着她低吼的聲音,整整一張素白的臉,沒有了任何的光彩,連同原本還是嫣紅的脣,也枯槁一樣泛着蒼白。
倏地,容霆琛一把扯過鬱晚歌揪扯自己髮絲的頭髮,死死的收進掌心間。
“逼你會怎樣?殺了我?”
又低又沉的聲音,像是磐石般穩重的傳入鬱晚歌的鼓膜,將她的心,被刀子剜割一樣的痛着。
“容霆琛,要麼讓我走,要麼讓我死!”
徒然拔高了聲音,鬱晚歌沒有了任何的理智,胡亂的在男人的手腕間,抽絲剝繭一樣的掙扎着。
鬱晚歌掙扎的越用力,容霆琛桎梏的越緊,就像是在玩一場你追我趕的遊戲一樣,男人沒有任何想要放手的意思。
“我不會讓你走,更不會讓你死!”
單憑一隻手,容霆琛就紋絲不動的禁錮着鬱晚歌那兩隻不斷胡亂掙扎的小手。
聽着男人的話,鬱晚歌的淚水流的更洶涌了。
簌簌的淚珠滾下,鬱晚歌奮力的對着男人的胸口一推——
不知道自己用的力道過猛,還是容霆琛忘了防備,鬱晚歌竟然鬼使神差的推離開了男人鉗制自己的身子。
沒有了任何的思索,鬱晚歌拉下中控,像是重獲新生一樣的落荒而逃着。
沒有去看前方的路,鬱晚歌一邊胡亂擦拭着腮邊的淚水,一邊像是無頭蒼蠅一樣沿着一條路,摸黑一樣的逃跑着。
她要逃,不管多遠都好,只要能逃離這個男人就好!
從回國開始,她真的接受了太多不是她所能承受的事情了,每一件事都搞得她精疲力盡,搞得她痛不欲生!
尤其是那個名義上是自己姐姐的男友,居然和自己不止一次的發生了那麼齷齪的事情。
他是自己姐姐心愛的男人,又何嘗不是自己的第一個男人。
容霆琛,這個漸漸深入到她腦海中的名字,只要一閉眼,就可以想象到那張冷酷俊逸的臉,像是揮散不去的夢魘一樣的折磨着自己。
“鬱晚歌!”
粗暴的聲音傳來,容霆琛快步的追着她。
雖然他對她沒有什麼好感,但也絕對不會允許她胡來。
被那突然竄入耳膜的聲音弄得心絃一顫,鬱晚歌腳下的步子下意識的一滯,繼而,整個人的思緒也立馬就停頓了下來。
長臂伸出,容霆琛不允許鬱晚歌對自己有任何的閃躲,一把就拉住了她,往自己的懷中帶去。
還沒等落進自己的懷中,男人的大手立刻就托住了她沾染着淚痕的臉腮,霸道又強勢的俯下頭,吻住了她。
凌遲一樣的脣息,滾燙的落在鬱晚歌櫻花一樣蒼白的脣際上。
隨着男人加深的動作,不着一絲血色的脣,開始泛着淺淺的淡紅色,就像是一朵即將凋零的花瓣,在男人的滋養下,逐漸恢復了色彩!
炙熱的氣息,烘烤着自己,鬱晚歌小手維護自己的掙扎。
可奈何男女之間的力氣懸殊過大,她根本就掙脫不開這個王者一樣主宰一切的男人。
不知道過了多久,直到鬱晚歌感覺自己的脣際發麻,呼吸不暢,才被容霆琛放開。
“該死的,你是瘋了嗎?”
想到鬱晚歌剛剛在路上像是發了瘋一樣的跑着,尤其是在閃躲着那些川流不息的車子,容霆琛的一顆心到現在都還在“蹦蹦蹦”的跳動着。
“放開我!”
不想再讓這個讓自己覺得無比噁心的男人碰自己,鬱晚歌依舊在不停的胡亂的掙扎起來。
甩開了男人兩隻有力的大手,鬱晚歌眼見着就要逃開了容霆琛的魔爪,卻不想,自己又一次被他生冷的擒住。
“鬱晚歌,你再和我繼續鬧情緒,我現在就要了你!”
“鈴鈴鈴……” Www⊕ тt kΛn⊕ ¢○
容霆琛惡狠狠威脅的聲音落下,他衣兜裡的手機,便一陣振動的響了起來。
那是他專門爲鬱晚音調製的手機鈴聲,是他們之間深刻愛戀的象徵。
被這個專屬於鬱晚音的手機鈴聲驚住,容霆琛的身子下意識的一僵,連同抓住鬱晚歌的手臂,也僵直的一滯。
發覺了男人眼中那停滯的目光,鬱晚歌可悲的知道,那是自己姐姐打來的電話。
伸出另一隻小手,推搡着放在自己手腕的大手。
“我姐姐現在懷着孕呢,別讓她等太久!”
隨着最後一個字的落下,鬱晚歌的心,痛得無可附加。
流着無比悲傷的眼淚,她徹徹底底掙脫開了男人的大手。
轉過身,鬱晚歌不敢再有一秒鐘的停留,轉身,直接就向相反的方向跑去。
看着鬱晚歌就像是在自己手中握不住的細沙一樣的離開,容霆琛滯殆的眸光,劇烈的一顫。
“鈴鈴鈴……”
手機的鈴聲依舊在沒有停下來的意思,就那樣一聲接着一聲的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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拖着疲倦的身子回到公寓那裡,已經是晚上九點鐘。
想着今天發生的一切,鬱晚歌腳下的步子有千斤重,就像是綁了鉛球一樣,沒走一步,就硬生生的拉扯她一分。
“晚歌!”
在鬱晚歌走到公寓樓下的時候,纖瘦的身子,猛地就被兩隻有力的手臂抱緊在懷中。
頭頂上,清冽的氣息噴灑下來,讓鬱晚歌的心絃,顫抖了一下。
啞着近乎要說不出來話語的聲音,她努力的開着嘴巴——
“……季……學長!”
現在僅剩下這個可以讓自己去依靠的人,出現在了自己的身邊,鬱晚歌真的有一種像是長不大的小孩子那樣的衝動,緊緊的上前抱住他。
可是那僅存的理智也在告訴自己,千萬不可以去擁抱這個可以給你足夠依靠的男人,如果自己一旦在他的懷中,放肆的哭了起來,就會讓他懷疑到今天所發生的這一切。
忍受着內心那無比悲慟的情緒,鬱晚歌強迫自己神態淡然的轉過身去。
“……季學長,你……怎麼在這裡?這麼晚了,快回去休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