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爲什麼?就因爲我母親破壞了你的家庭,所以你就要……”
該死!
這一刻,鬱晚歌心如死灰一般!
她不信任何人的話,只信眼前的這個男人的話。
只是,這個男人在這樣命懸一線的情況下,真的捨得把真相告訴自己了嗎?
爲什麼?爲什麼他在聽他說自己父母是他害死的時候,心會那麼的痛?
硬生生的吸了鼻子,她不允許自己有任何的退縮。
抿緊着脣,鬱晚歌眸間盡是冰冷的舉着銀光颯然的手術刀,抵在他的心口處——
“容霆琛,給我一個解釋,我只要一個解釋,只要你……”
“沒有解釋,一切都是我做的!”
容霆琛忍受着疼痛的汗水劃過他的額頭,就那樣沒有任何遲疑的回答着她。
“鬱晚歌,這一切都是我容霆琛做的,我都要死了,隱瞞這些也沒有用了,如果你想殺我,就快點兒,別這麼猶猶豫豫,否則,你只會給我繼續傷害你的機會!”
聽着容霆琛的話,鬱晚歌痛得都呼吸不上來氣。
硬生生的聳動了脣,她將手術刀的刀尖兒放置在他的心口上——
“容霆琛,知道被心愛的人,蝕骨徹心傷害的滋味有多痛嗎?”
她真的已經被他傷得體無完膚了,那種感覺就好像是纏繞在腳踝處的蔓藤一樣,生生的牽絆着她不說,還摩擦着她的肌膚,蹭出來層層血珠。
隱忍住越來越悲慟的感覺,她不允許自己在有任何心軟的念頭兒——
“今天,我要你也嘗試嘗試!”
帶着顫抖卻堅定又絕然的話落下,她無情的晃着手術刀對着容霆琛那本就繃開縫合線的血肉模糊的一片,猛地刺下去——
鮮血,瞬間噴濺、流溢四處……刺紅了那一雙無助眸光的明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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虛脫一樣的從手術室裡出來,鬱晚歌整個人的眼球都是赤紅又腫~脹的。
天知道,她的心是有多麼的痛嗎?當她將手術刀嵌入到那個男人本就血水踐踏過的皮肉中,她真的覺得自己的世界已經是灰濛濛的一片,暗無天日到失去了所有的溫暖與陽光……
就好像是那把手術刀嵌入到了自己的心臟裡一樣。
強撐住那欲裂一般的心,她邁着步子艱澀的走到了辦公室那裡,在死亡確認單上隨手簽下一連串的字——
傷者容霆琛,因內臟大出血搶救無效,於十三點二十二分,經院方確認,被宣告已死亡!
在確認醫師那裡簽上“鬱晚歌”的名字以後,鬱晚歌那慘白的面色,已經是血色全部的狀態。
“嗯……”
身上忽的一軟,她直感覺自己渾身上下的力氣,都在一點兒、一點兒的喪失。
終於,在她腦海中浮現出來容霆琛那一張在科隆時浮現給她的王子般溫潤的笑臉以後,她那一直都是在發顫狀態下的身子,臉上帶着笑的倒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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鬱晚歌從昏昏沉沉的睡夢中清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容霆琛離開的第二天。
想着這個讓自己愛了千百遍、也恨了千百遍的男人離開,鬱晚歌蒼白的臉上,又一次滾落下來了冰冷的淚水。
無聲的嗚咽着,小手下意識的附上小腹。
剛剛有醫生過來告訴她說,因爲她情緒受到了影響,造成子~宮急劇收縮,險些造成了腹中的胎兒流~產死掉。
“寶寶,對不起!”
顫抖着聲音,她話音中帶着淚腔的和肚子裡的寶寶說着對不起。
她不是有意的,她真的沒有想到自己的情緒這樣不受控制會威脅到肚子裡的孩子。
無力的將頭依靠在*頭兒上,她整個人周身都是那種抽空了她的感覺。
總算,這一切總算都結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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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霆琛死亡的消息一經傳出來,整個鬱氏瞬間就炸開了鍋。
那些原本都還算是堅~挺的老董事,全部都一窩蜂的抱頭亂竄了起來,甚至有兩個佔~有鬱氏大股份的董事,因爲鬱氏要面臨破產倒閉的狀態,直接就一個突發了腦溢血,一個接受了心臟支架手術。
在容霆琛的屍體還是屍骨未寒的情況下,因爲鉅額的外債,以及股市坍塌,沈城的市高級人民法院法院,直接就宣告了鬱氏破產倒閉的消息。
消息傳了出來,沈城幾乎陷入到了一片動~蕩不安的狀態。
這件事兒的發生,無疑就在沈城商業界的一次重創,讓那些曾經和鬱氏有過合作的企業,不由得扼腕。
他們無論如何也沒有想過,曾經沈城的第一大房地產開發商,會在一~夜之間破產倒閉,這還真就是應了那一句世事無常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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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
幽暗的書房裡,手拿着報紙的人,在看見新聞報道上面的文字以後,猛地一下子就將報紙拍在桌子上,連帶着桌案上的茶杯,都被他沉重的力道,一併打灑。
鬱氏破產這件事兒確實是在他的意料之中,就包括容霆琛會中槍身亡也是在他的意料之中,只是……鬱玄海的那筆遺產,至始至終都沒有被吐出來,這真的是讓暗中的那道身影,惱火極了。
“那筆遺產的消息,真的查不到嗎?”
他不信這個世界上會有東西不翼而飛,之前他就有查到消息稱,鬱玄海的那筆遺產被用作公司的資金鍊上的補充,只是,怎麼會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就不翼而飛呢?
他有想過容霆琛把這筆遺產存到了瑞士銀行那裡,只是那邊,根本就沒有容霆琛這個人名的註冊。
“revenge先生,我們……我們已經盡力了!”
助理顫顫巍巍的回答道,他們已經侵入到了鬱氏的內部資料庫,幾乎可以說是竊取到了鬱氏的全部資料,就包括容霆琛的全部資料,也全部都在他們的掌控範圍之內,只是……那筆遺產,他們真的查不到去了哪裡!
聽着助理的報告,暗中那個被喚作revenge先生整個人的眼仁都是陰嗖嗖的冰冷氣息,瞬間漫過眼底。
“查不到那筆遺產去了那裡,那就把鬱氏的債權人名,換成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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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新聞報道說鬱氏已經被宣佈破產,鬱晚歌沒有表現出來之前的那心緒不寧、誠惶誠恐的樣子,而是表現的極爲淡定,就好像這一切就是命中註定的,她早就已經看透了。
現在,她什麼也不想了,一門心思就只想好好的把肚子裡的寶寶給生下來,這樣,她也算對得起容霆琛了。
就在她安心在公寓那裡養胎,沒有去上班的午後,蘇藍急急忙忙的打了電話給她——
“鬱小姐,不好了,鬱氏的股份權,被一家叫做revenge的公司,強行併購了!”
“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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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這個消息,鬱晚歌不可置信的穿上衣服,急急忙忙的來了鬱氏這裡。
市高級人民法院那裡宣佈鬱氏破產,那麼公司被併購完全在鬱晚歌的意料之中。
不過,如果說併購鬱氏的revenge公司的話,那麼她就可以見識到這個一心都想要殺害容霆琛、逼迫鬱氏破產的幕後操縱者是誰了!
想到這裡,鬱晚歌沒有再猶豫,直接就乘坐電梯,去了鬱氏的會議室那裡。
一進到鬱氏會議室那裡,她就看到了裡面已經坐滿了形形色色的人。
而不過令鬱晚歌詫異的是,坐在會議室位置正中心的人,並不是自己所認識的人。
“鬱小姐來了,留了位置給你,落座吧!”
擡起下巴指了指一個空位子,坐在位置正中心的男人示意鬱晚歌坐下來。
“你是revenge先生?”
鬱晚歌不解的蹙起了眉,這個人,她從來沒見過,怎麼可能會是針對鬱氏、針對容霆琛的幕後主謀呢?這有點兒太匪夷所思了。
“不然呢?”
那個被喚作revenge先生,挑了挑眉的看向鬱晚歌,一張四十餘歲的臉上,完全沒有商業人士那種冷峻、嚴謹的氣息。
看着這個完全就是冒牌貨的revenge先生,鬱晚歌皺了下眉頭兒,然後認認真真的看向他——
“你說你是revenge先生,首先,你西裝穿戴的方式,沒有符合商業人士的穿衣方式;其次,你的坐姿和神色,帶有明顯的不自信,儼然不是一個公司大老闆會有的舉止;最後,坐在這裡的各位,看你的眼光,完全沒有把你當成是上司一樣的看待,很顯然,你就是一個冒牌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