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另一個貴女也在那裡說道:“當時遺花公主測了字後,還一連交待了兩遍讓周香兒小心一點。可香兒不聽她的,還故意帶着一些人上馬車下馬車地笑她。”
這話一出,便是哭泣中的周香兒也是一頓,她淚眼迷朦地想道:是啊,遺花公主都警告了我兩次,是我不以爲然,她都說了讓我上車時注意腳下……
想到這裡,周香兒悔得眼淚又出來了。
當時在場的人不少,這些人都在低聲議論着,連帶得不遠處聽了一耳朵的崔子軒等公子們也朝着姜宓看來。
這時刻,青月公主也罷,衆貴女也罷,甚至是那些飽讀詩書的權貴,這時都是吃驚的。因爲她們清楚地知道,聖人典籍中,《易經》的難學難精程度絕對稱得上第一,不管這個遺花公主進了幾年學,她一個十五歲的小姑娘居然學會了《易》,還能進行準確的預測,就是一件讓人不敢置信的事。
看向姜宓的目光越來越多,姜宓那帶着嬰兒肥的秀麗臉蛋因衆人的目光而露出了微微的羞赧。
這個時候,衆人再看姜宓,便覺得她還有幾分可愛了。
過了一會,周香兒正骨完畢,被她的兄弟們擡着上了馬車,給送回家去了,而馬球賽也正式開始。
這一年一度的馬球度非常盛大,雙方各出十人,一共二十人騎着駿馬拿着球杖在廣場上奔飛,圍觀的人越看越是激動,隨着一個個球揮出,越來越多的人叫得聲嘶力竭。
姜宓生長在巫城,那裡可沒有什麼馬球,而且她也看不懂。因此,姜宓看了幾眼,便沒了興致。
就在姜宓看了一會索然無味,又回到二層閣樓上時,一眼便看到了站在閣樓上的王大人。
此刻,王大人的身後身側浩浩蕩蕩,站在他身側的除了一個貴婦和幾個年輕美貌的妾侍外,還有他的兒女僕人。
姜宓見狀,哪裡還敢往上湊?她縮了縮腳,重新退回樓梯上了另一層閣樓。
這一次,她剛剛站定,便見不遠處的一個被衆人簇擁在中間的中年權貴朝她揮了揮手,慈祥地喚道:“是遺花公主嗎?孩子,你過來一下。”
姜宓雖然不認得這個人,可從這人紫色的官袍上可以看出他的位高權重,連忙走了過去。
那中年權貴顯然知道姜宓膽子不大,他示意身後的人離遠些後,慈愛地朝着姜宓上下打量一會,溫柔地說道:“孩子別怕,我是你韓伯伯。”
見姜宓睜着一雙黑白分明的,水靈靈的眼睛看着自己,這姓韓的權貴眼中閃過一抹懷念。過了一會,他從懷中掏出一塊玉佩塞在姜宓的手中,說道:“這是本王的玉佩,孩子,以後你有了麻煩,可以到王府去找韓伯伯。”
姜宓忙不迭地接過,她低頭上看,只見玉佩上寫了“昭王”兩個字。
就在這時,那昭王也不知瞟到了什麼,便向姜宓溫聲說道:“孩子你先下去吧。你韓伯伯在這還有點事。”
姜宓連忙應了。
就在姜宓退回樓梯間時,突然的,外面變得肅靜至極。
姜宓一驚,她剛要提步,突然響起了一個低渾的說話聲。而隨着那說話的聲音落下,無數個聲音同時響亮恭敬地叫道:“吾主萬安!”
是蜀帝!是蜀帝到了!
外面,蜀帝又說了幾句什麼,便讓人繼續比賽。片刻後姜宓走出時,一眼便看到,對面的樓閣處,那個被一排美麗多姿的妃子們籌擁在中間的中年皇帝。
蜀帝和衆妃所在的地方離姜宓這裡有點遠,她一眼看去也只能看到個花團錦簇,面目什麼地看不太清。姜宓左右看了一眼,發現青月公主還大賴賴地守在離崔子軒不遠處,便知道不用特意上前去叩見蜀主,頓時暗暗鬆了一口氣。
這時,姜宓的幾個婢僕也尋來了,遠遠看到她,他們連忙跑了過來。
這幾個婢僕,自姜宓進了天羅臺後便不見蹤影了,這會要不是蜀帝來了,她們擔心他會召見姜宓,還不一定現身呢。
姜宓這時也不想計較,事實上,經過這幾天不遺餘力的詢問了解,姜宓早就清楚她公主府裡的那些人沒兩個是忠於她的。可這些人都是從宮中拔來的,姜宓也不能隨便動她們。
這時,一個婢女勸道:“公主,我們回閣樓上去看馬球吧。”
說實在的,姜宓畢竟來自巫城那等偏僻地方,她冒冒然來到天羅場這等聲勢浩大,權貴雲集的地方,心裡其實是害怕的。這一點從她一直有意無意地躲着衆人可以看出。
現在,她聽到那婢女的建議,不由想到了府中李媽媽勸過她的話,“從今往後,姑娘就是堂堂正正有封號的公主,以後切不可畏畏縮縮讓人小看了。”桂媽媽也說過,“公主切記,你以後爲人處世,寧可行事驕縱也不可瑟縮膽小了。是,你母親當年做過不可饒恕的事,也在世人心裡留下了很不好的名聲。可她那一世,不管是媚惑君王還是弄權干政,只要一出場就是萬人矚目。做爲娘娘的女兒,公主你若是太膽小了,定然會讓陛下和天下人失望的。”
想到這裡,姜宓應道:“好。”說罷,她步履優雅地朝着閣樓走去。
此時球賽已經到了高峰期,姜宓過來時根本沒有人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