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安好心的朱久炎連國書都全寫的是挑釁的話語,一副搞事情的模樣。
這些天他翻看山南國的書籍,發現了幾點重要的線索。若是利用得好,朱久炎相信,不僅可以策應比武大會的計劃,接應父母出京,更能讓朱允炆打落了牙齒和血吞。
朱久炎大搖大擺地率領船隊,在定海縣的牽引船帶領下,堂而皇之地停在長江口與杭州灣的交匯處。
盛庸臉色有些凝重地看着從海上而來的山南國船隊,只見這船隊雖然只有二十條船,但卻都船體龐大,上面起碼有上萬士兵。
他還看到了船上有上千隱現的騎兵!山南國的實力什麼時候這麼強大了?
盛庸雖不擅水戰,但他看船隊的規模,估計戰鬥力的眼力還是有的,眼前這支從未見過的船隊,朝廷竟然要放他們堂而皇之地進入京城嗎?
這山南國佔領了舟山,又主動派使團前往京城,這是要幹什麼?是示威?還是想付出一些東西,讓朝廷將舟山劃分給他們?
盛庸雖然厲害,但是在資訊不對等的情況下,想要摸清楚眼前的狀況,卻也是不可能的。
不過,他一點都沒有往不好的方面想,畢竟,山南國對大明一向恭敬,天朝上國的威嚴,不是這些小國能夠冒犯的。
雖然眼前的船隊,看起來固然震撼,但要想撼動大明,在南京掀起什麼風浪,卻是癡心妄想。要知道,單單長江口至京師這段水路里,朝廷就有十幾萬水師,京畿周邊的禁軍就更多了。
如此強大的實力,比之山南國,就像是神龍比之蚯蚓,完全沒有可比性。
舟山的問題,對於朝廷來說,只是想不想收回的問題,且看這些海外番邦入了京後對皇帝有什麼說詞吧。
有這一想法的不僅是盛庸,縣令薛元祥與會同館的官員也是如此做想。
哪怕薛元祥認定那些威脅他的黑衣人都是出自眼前這位山南國世子的指示,他也不認爲這些耍鬼蜮手段的海外蠻夷能弄得過朝廷。
所以他學着會同館的官員一樣擡頭挺胸,用一種高高在上的語氣對剛下船的朱久炎道:“下官定海縣縣令薛元祥,不知世子如何稱呼?”
“山南國世子他魯每,我給自己起了個漢人名字,唐納德。”朱久炎中二病再次發作,他嘴角上翹,一抹壞壞的笑容浮現在臉上。
華夏海軍的衣服本就有別於大明其他軍隊,說自己是山南國人自然沒有多大問題,朱久炎此刻也換上了嶄新的“山南國世子服”,臉上一副正兒八經的神態,說的卻是不那麼正經的話語。
可惜在場的衆人無一人可以領會到他這個後世梗,朱久炎不免有種“俏眉眼做着瞎子看”的寂寞感。
“唐乃我漢民族強盛之時,好姓!納德?納言納德,世子的漢話說得真好,聽起來簡直與我大明人沒有任何區別。”會同館官員矜持地點着頭表示讚許。
“何止是沒有區別,還帶了些許南京官話的腔調呢,比下官都說得正宗。”薛元祥也在一旁附和着說道。
“唐納德?名字倒是取得不錯。”盛庸對朱久炎也多了一些好感,畢竟這小國世子取了個很符合中華文化的名字,名字字面上的意思,也充滿了對大明的崇敬。
不過,他是一個武將,只是負責警衛並監視山南國使團的行動,對於這些迎接事宜一概不想摻和,與朱久炎見禮過後,便遠遠地站開了。
縣令和會同館的官員代表皇帝,迎接儀式很繁瑣。一套迎接儀式做完,天色已近正午,薛元祥等當地官員才告辭離去。
朱久炎他們這“山南使團”,則跟隨會同館官員,在盛庸的水軍警戒、開道之下,駛向京城。
……
南京紫禁城,乾清宮。
今天呈送到御前的奏疏很少。
因爲這段時間,京城裡上上下下的衙門都被那可惡的比武大會給忙壞了,哪裡還有工夫去處理什麼政務?
也不知到那燕王府與湘王府哪裡那麼大的膽子,人都給皇上囚禁在京城了,還敢不經朝廷的同意就舉辦什麼比武大會,不知道皇上正愁找不到你們的茬嗎?
沒見周王府與齊王府的下場嗎!?
可惜,他們也就只能心中抱怨抱怨而已,這兩大王府的膽子就是這麼大,或許這便是他們對皇上的反擊手段……只是也太幼稚了一些!
難道是想活活累死我們嗎?
大部分衙門的人都沒有了下班時間,全部投入到了無休止的加班當中——根據應天府的統計,這段時間裡,入京報名參加天下第一武道大會的人恐怕已經超過了五萬!
要知道,這些個都是來自京城以外的各地外鄉武夫,還不包括跟着這些人一同來京的親朋戚友,簡直跟送家裡人趕考一樣,一齊往京城涌來。
來了這麼多外鄉人,京城裡的熱鬧可以想象,雖然這些人使京城變得更加繁華,但伴隨而來的安全隱患也隨之而生,可以想象,幾萬武人滯留京城,平日裡會怎麼“交流”。
他們將這次比武大會當成了朝廷武舉的試水,有事沒事便找人以武會友,練武之人會起友來,自然不跟讀書人那般斯文。
所謂的文無第一,武無第二。練武之人,誰會輕易服輸?誰會認爲自己弱於旁人?嘴炮沒用,手底下才能見真章!
擦破點皮,掛點彩,那是尋常事,傷筋動骨也是每日都有發生,還有那些一心挑戰名人的,妄想一炮而紅,這些人連自己的命都不在乎,就是圖個出名,搞起事來,可不怕鬧出人命!搞出大事!
見了彩,受了傷,又有幾人會再次想起“以武會友”這四個字的含義?